姜挽宁的目光中带上了几丝复杂。
霍槿的坦荡，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看得出来，走到今日，霍槿是真正的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要不然，凭借他和建丰帝之间的情分，只要他进宫求一求建丰帝，别说那些下人们不敢走，即便是她，也要因为建丰帝的旨意，不得不出手为霍槿治病。
但，这些有利于自己的事情，他一件都没做，而是守着这一座几乎已经快成空宅的恭亲王府，也不知是在坚持些什么。
姜挽宁抿了抿唇，盯着霍槿看了好一会儿，还是将自己的问题问出口，“你和北朝匈奴王，是什么关系？”
霍槿的面色微微一僵。
犹如一颗石子被丢入湖中，湖面泛起了一丝丝的波澜。蜀南文学
姜挽宁坐直了身体，声音中带着几丝猜测，“玲珑坊的人说，她们的小主子姓何，是个很有善心的世家公子，会给她们用回春堂的药。而且，这位小主子曾经阻止过老鸨派人来杀我。这个人，是你，对吗？”
姓何，应当是莺歌听错了。
实际上，是姓霍。
近段时间来，唯有恭亲王府时常从回春堂购买大批药物。因为若是换成其他人，云大夫和她都不会卖药。
再加上，曾阻止刺客来杀她。
这三者综合起来，她脑海中唯一能想到的人，便也就只有霍槿一个了。
若是霍槿，那一切便都很好解释了。
甚至一开始霍槿对她的过分关注，以及比秦啸更先认出她的身份，都是因为霍槿早就知道，她已经不再是“她”。
霍槿的眼睫颤了颤，唇色发白，“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抬起头来，眼中带着几丝无奈，“是我。”
姜挽宁轻叹了一声，没想到，藏得最深的人，一直都是霍槿。
霍槿道：“我无法选择自己的身世，自我出生起，我便已经是那个人的儿子。那个人谋求的并非仅仅是效仿燕国，还有更大的野心。我既无法反抗，唯有最大程度保全我在意的一切。”
“玲珑坊因我而存在，那里面的女子们，与我素未谋面，却要为我卖命。我想救她们，但我做不到。我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又谈何去拯救她人性命？为她们买些好药，是我唯一能做的。”
“连累你落水，此事我一直心怀愧疚。自从你醒来后性情大变，我便一直在关注着你。原本是想要同你致歉，但出于私心，我想在你面前当一个纯粹些的人。
不过，生死大仇，无可跨越。即便我再如何弥补，不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
霍槿唇角带上苦涩的笑意，心口略微发闷，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并不愿意这一切的发生，不愿意将这么多人牵扯进来，但螳臂当车，他终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往深渊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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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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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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