虏骑倘若想从棋子山营地东侧快速南插,只能走坑坑洼洼、起伏不平的野地。
而火把照明亮度有限,通常来说,骑兵强行军都会压着速度。
不过,千余虏骑哪怕之前刚刚经历过超高强度的强行军,入驻柳林沟寨才休整两个多时辰就再度集结,但举火往南行军的速度,比沈镇恶、袁垒他们想象中要快得多。
沈镇恶、袁垒率两百骑兵,天黑之后就拉到谷地东侧的一座低岭树林里潜伏起来,他们看到这一幕,眉头深皱。
与此同时,徐武碛、陈子箫也极其果断的点燃部署在营地东侧的一堆堆篝火。
之前也预料到这里会成为战场,挖了很多陷马坑、埋了一些陷马桩,堆积很多柴火,准备用于夜战。
一队队步卒也同时从营地鱼贯而出,快速往东延伸,准备结阵拦截虏骑。
虽说徐武碛派出的传令信使还没有抵达,沈镇恶、袁垒也看到主营那边的意图:宁可营地叫正面蜂拥过来的敌军步卒夺走,也要尽一切可能,阻挡住千余虏骑往南穿插的步伐。
不过,从柳林沟寨到预定的拦截战场都不到六里地,以虏骑这么快的南插速度,棋子山守军从营地出来,来得及集结,来得及列阵吗?
沈镇恶、袁垒往南眺望过去,他们只能勉强从火光分辨强攻云州汉军大营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可能距离最终的胜负还有一段时间。
“你率部在此耐心等候时机,我率一百骑兵先去拦截虏骑!”沈镇恶咬着牙,对袁垒说道。
“敌骑注意力没有被正面的拦截战场彻底吸引过去,我们现在就进袭其侧翼,只会提前陷入混战,不会有突袭的效果!”袁垒惊道。
他们最初的计划,趁虏骑全神贯注围攻营地,或在下方空旷谷地被步卒阵阵拦截住的时候,趁其不备出兵强袭其侧翼。
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突袭效果。
沈镇恶现在就决定率一百骑兵,先杀将出去,面对十倍于己、战斗力更强的虏兵,可想而知会是何等的凶险。
“虏骑南插速度太快,步卒从营地出来,不要说结阵了,简单整队集结都很难做到。这么多人马要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就直接混战,太容易被虏兵冲溃了——这时候必须去拖一拖虏骑的速度!”沈镇恶也不由袁垒分说,侧翼伏兵他是主将,即刻传令下去,着其部将卒牵马随他先行,
沈镇恶也没有奢想着仅以百余骑兵,就能从正面将十倍于己的虏骑拦截住,率部走下小岭也不点燃火把,他们走过这条小径,路熟,走到林子边缘,藏在暗中就用弓弩射杀最前侧已经探路过来的十数虏骑。
沈镇恶主动将自己暴露出来,也是想着打草惊蛇,将虏骑主力南插的速度压下去——相比较之下,忻州守军步行往棋子山营地压来,速度就慢得多了,甚至一个时辰之内,都不用考虑他们能杀到营地之前。
沈镇恶还是低估了赤扈人,低估赤扈人里哪怕是中低级武将的战术素养。
沈镇恶率部走下小岭,虽然是摸黑走熟路、战马衔枚,没有举火,但穿林踏雪的动静,还是引起十数居前探路的虏兵斥候怀疑。
对方虽说两三人被乱箭射中,却没有多少惊慌,也没有后退拉开距离的意思,而是辨着方向,直接将手中的火把投掷过来,然后取弓抽箭,对着幢幢黑影就“嗖嗖”开弓射箭。
虏兵很显然预料到半途有可能会遭遇伏兵,除了前列百余虏骑加快速度往这边赶来会合外,其主力并没有受到多少惊扰。
虏兵主力在快速前插的同时,两翼各有百余虏骑往侧前方展开,意图趁进入拦截战场的步卒还立足未稳,就杀到近前进行混战。
见此,沈镇恶顾不上身旁坐骑的前胸、脖子各中一箭,翻身上马,率部先往前侧十数虏骑斥候突袭过去。
十数虏兵斥候居前,已经接近拦截战场的边缘,没有火把,但靠着远处的篝火照明也已经能勉强分辨左右的地形。
他们无意以少敌多,拉拽缰绳,驱马往斜侧驰去,后面百余骑兵很快就直接冲上来,与沈镇恶所部杀作一团——他们是要争时间,为后续主力南插扫清道路,至少不能让百余骑伏兵拦截住。
陈子箫、徐武碛等人乘马先进入拦截战场,相距三四百步,也分辨不出沈镇恶或袁垒的面貌,但从主动出击拦截的骑兵规模分辨,知道沈镇恶或袁垒分出一半伏兵主动暴露出来,这时候见打草惊蛇不成,他们又不惜以这点兵力与虏骑混乱,目的就是为步卒快速进入拦截战场结阵争取更多的宝贵。
“抓住手里的长矛、大盾,不要哆嗦,虏兵没有比你们多长一条腿、一只手,看到刀砍来,举盾去挡。不要退让,不要退让,大家记住,与身边人紧紧挨到一起,马蹄子踏过来,也不足为惧!持矛者先捅马!抓紧手里的长矛,对着对方的战马捅去,那么大的目标,不要说天黑看不清楚,又不是叫你们去捅马|卵……”
徐武碛、陈子箫驰马来回奔走,扯着嗓子大叫,粗俗的勒令兵卒抓紧手里的刀盾枪矛,整饬队列。
他们不可能等所有人马都进入拦截战场结阵再有行动,看到有两队人马最先完成集结,便下令他们前驱接战。
棋子山营地以东,相对开阔的谷地仅有四五里宽,但往东十数里地形依旧谈不上有多崎岖。他们进入开阔谷地结阵,要是单纯想着被动拦截,敌骑依旧可以继续往东面的低岭区绕行。
他们现在也不知道云州汉军大营之中的战况如何,只要守军还没有彻底放弃抵抗,叫数百虏兵驰至近侧,甚至都不需要进入云州汉军大营会合,都会极大鼓舞守军的士气,令战况变得更复杂、混乱、难以预测。
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将这部虏骑拦截住,不惜一切代价拦截住。
“杨祁业,你在此守住后阵!”
不可能所有步卒都投入混战。
现在的情况,先一步集结起来的人马,必须前驱接战,但同时也是为后续出营的人马集结更坚固的阵型,争取时间。
棋子山守军,能真正结阵对抗虏骑冲击的,其实就只有杨祁业部。
其他的无论是天雄军俘卒,还是这两天下山赶来投奔的吕梁山义军,更适合混战。
对杨祁业下过军令,徐武碛便陈子箫在王华等十数侍卫的簇拥下,将长槊夹于腋下,往敌阵突杀过去。
篝火提供的照明是有限度的,两千多人马在黑夜中厮杀作一团,又是在营地之外,传统的指挥体系已经不能再发挥任何的作用。
后阵由杨祁业坐镇即可,徐武碛、陈子箫他们所能做的,也就是亲自上阵,多杀虏兵,为左右将卒稍稍减轻压力。
当然,要是左右将卒抵挡不住,被屠戮一尽或驱散溃败,他们也将被成百上千的虏骑所吞没。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没有机会用整饬、严密的步甲阵列将虏兵抵挡在拦截战阵之前,双方主力已然战作一团,也就失去从侧翼发动突袭的意义。
袁垒也不去等候更好的时机,振声高呼,便率部从树林杀出,咆哮着嘶喊既定的口令,往虏兵侧翼进攻过去。
混乱的战场之上,步卒看似人数不低,但所处的劣势还是太大,他率部百余骑兵投入战场,至少能稍稍扳回些劣势……
…………
…………
云州汉军大营守军多达六千人,徐怀又不容他们从北辕门突围去冲击棋子山营地与增援虏骑会合,困兽犹斗的抵抗意志要比想象中强得多。
除了突围无望外,李处林等契丹降将更是认定南朝即将灭亡,楚山骑突袭太原不过是垂死的挣扎。
徐怀这时候就算给他们投降的机会,他们也不觉得向徐怀投降有什么意义,不过是彻底的成为跳梁小丑罢了,很可能最后还会落到赤扈人的手里,更生不如死。
这种情绪与认知下,他们也是极尽一切能力抵抗,甚至亲率人马、身居前阵参与厮杀。
即便徐怀率楚山精锐杀到其中军大帐之前,李处林也不退避,而是将不多的精锐嫡系都集结到身边进行殊死抵抗,等待两翼的抵抗能重新夺回上风。
云州汉军大营的大帐,原先乃是城外建于官道旁的一座庄园,庭院深重。
待冲车将风格粗犷的厚重木门撞垮塌,徐怀、萧燕菡、王举等人亲率精锐,层层往里突进,展开一屋一舍的争夺,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之际,徐怀才将身边仅剩十数侍卫的李处林围困后大帐西北角的院子里。
徐怀这时候也无意跟李处林废什么话,指使乌敕海、牛二、史琥持刀盾突杀进去,将李处林身边十数侍卫尽灭之后,将李处林乱刀砍死。
他这时候才叫人找来梯子,难免有些力竭的爬上房檐。
云州汉军大营的战事这时候也都临近尾声,只剩为数不多的守军还在负隅顽抗。
太原城西北、东北角两翼的战事规模不大,没有多激烈,现在已经偃旗息鼓。降将阴超却是发挥一贯的水准,没有带给他们什么“惊喜”,棋子山营地方向却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虽说有虏骑从棋子山方向漏过来,但人数不多,都被王宪在北辕门外分兵拦截,对云州汉军大营内的战事没有造成多大的干扰,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棋子山东麓谷地的战事有没有临近尾声,又付出多惨烈的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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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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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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