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赵湍请众人入座,一一为高纯年、郑怀忠、吴文澈等人介绍徐怀、王举、卢雄、徐武江等人,以详细的介绍驰援、守御巩县的始末及细情,
“蔡州援师还在嵩山之中,预计明日才能到巩县,所幸郑经略星夜驰援,早一步收复偃师、赶来巩县,未使虏兵将东进通道彻底堵死……”
高纯年、郑怀忠、吴文澈及西军前锋诸将,听景王语气平淡的说及这些事,内心皆是波澜四涌。
徐怀则是一脸平静的盯住高纯年、郑怀忠二人以及他们身边的西军前锋诸多。
靖胜军在矫诏事变之前,乃是泾原路正军,王氏也是泾州将门,西军将吏没有不知道的。
他生父王孝成少年时就有名将之姿,随父兄从军十载,就立下卓越战功,叫党项人闻风丧胆,以战绩位列西军诸将吏之首,才能在而立之年就出任极少授予武吏的知州之职。
待其统领靖胜军,更是战不无克,及至岚州边衅、天雄军不支,靖胜军奉召往援岚州,横扫云朔未尝一败,更是名动天下。
从种种迹象看,西军诸将吏并非没有人怀疑当年蔡铤诛杀他生父王孝成所持乃是假诏,甚至还有很多将卒为此愤慨不已。
范雍当年将他叔父王举救出后一把火烧毁州狱掩藏行迹,以及王氏族人能顺利离开泾州,分散到各地潜居,这显然不是一二人能做成的;此时是得到相当多的西军,特别是泾州将卒、官员的同情跟帮助。
不过,在那之后蔡铤十数年主持泾原路及陕西诸路军政,毫无疑问,所有敢于公开对他生父王孝成及王家遭遇表示同情的将吏,无一例外都遭到压制,甚至迫害,以往与他生父王孝成及王家过往密的将吏,也难逃排挤的命运。
此时西军将吏之主流,差不多已叫蔡铤换嫡系。
这些人当年要么不同程度的参与矫诏兵变;要么在矫诏事后,对王氏及同情他生父王孝成的将吏进行压制、迫害。
也还有一些人,虽然没有直接参与矫诏兵变,也没有对王家及同情王家的将吏进行迫害,但他们受士臣的景响极深,认为他生父王孝成身为一军统帅,抗旨不从云朔撤军,就是对朝廷桀骜不逊,对朝廷乃是大逆;蔡铤作为监军,矫诏诛杀王孝成夺靖胜军兵权,乃是从权机变。
郑怀忠也是西军少年便成名的武将,但他能出任陕西最重要的秦凤路经略安抚使、镇戎军统制,以及章和殿侍制高纯年与此时还在潼关的侍卫马军司都指挥使苗彦雄,能在蔡铤之后担任陕西路转运使、陕西诸路兵马都总管,主持陕西诸路军政大权,他们自然都是蔡系的核心将臣。
此时随高纯年、郑怀忠进入巩县的西军前锋诸将,也完全可以说都是蔡廷在西军提拔起来亲信、嫡系。
虽说朝廷将蔡铤下狱追究伐燕兵败之罪,为避免西军惊扰,一直宣旨声明蔡铤罪不涉西军受他提拔、信任的将吏,甚至还追封战死于应州的刘世中太尉、浿阳郡公以释西军将吏的忧心。
高纯年、郑怀忠等人或许从此之后与蔡铤划清界限,但这绝对不意味他们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观念就会转变过来,这绝对不意味着他们内心对王氏故人的敌意就此冰消雪融,大家从此能泯然一笑解恩仇。
不,徐怀还没有天真、单纯到这地步。
即便在赤扈人的亡国威胁前,大家都不得不先携手御敌,但背后依旧有着很多的讲究。
在高纯年、郑怀忠、吴文澈进入巩县之前,徐怀就与景王赵湍、钱尚端以及代表胡楷的胡渝认真商议过。
徐怀在巩县所部,仅有五百人马,即便在邓珪、杨祁业及唐盘率部赶到后,以蔡州援师为名义集结的兵马,也仅有一千五百人众,远远不及第一批就高达五万人众的西军援军。
照惯例,蔡州援军在巩县需要接受西军将帅的节制,听从调动。
而景王赵湍这时候可以在高纯年、郑怀忠及吴文澈身边,对调兵遣将之事提一些建议,也能代表宗室激励将卒士气,但具体的征战之权,就应该交给高纯年、郑怀忠、吴文澈以及此时在潼关坐镇、权柄更高的陕西行营诸路兵马都总管苗彦雄,不应干涉他们对战事的统御权。
理论上,守陵军也应该交给郑怀忠、高纯年等人节制。
不过,事事并无绝对。
他们到巩县后,还不是直接从乔继恩、陈由贵、高惠鸿等人手里接过巩县的守御权?
当然,高纯年、郑怀忠、吴文澈以及此时在潼关坐镇统领中军、后军的苗彦雄,与乔继恩、陈由贵、高惠鸿不同。
他们作为大越高级将臣,骨子里皇子不得擅自干涉朝政的观点更根深蒂固,吴文澈、高纯年身为士臣,甚至以忤谏官家为荣。
景王赵湍即便态度再强硬,也不可能擅自就从他们手里争夺西军的指挥使。
但是,景王赵湍既然已经统辖受殿前司直属的守陵军及蔡州援军,成功守住巩县,那接着统辖这两部人马,又或者说他们两部人马,只接受景王赵湍的直接指挥,云参与后续的作战事宜,在山河破碎、京师垂危的节骨眼上,谁又能说这不合情理,不合祖宗法?
当然了,他们同时还要在接下来的战事时,将守陵军集中起来使用,而不是分散在巩县四城城墙之上。
将守陵军与巩县防御事务中剥离出来,甚至更要从守御皇陵事务中剥离出来,成为景王赵湍亲自率领之下参与勤王、解汴京之围诸多战事的一部战力,会有怎样的微妙,徐怀不需要直接挑明了去说,相信景王他自己及钱尚端心里也是清楚的。
而钱尚端支持这事,也足以表明他的态度了。
当然,守陵军要从巩县防御事务中剥离出来,就需要高纯年、郑怀忠调派一部分兵马负责接管巩县防御。
景王赵湍此时在高、郑、吴三人面前,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挑明了说整件事前前后后,就是蔡州防御使胡楷所派遣援军在他的节制之下驰援巩县,到巩县后又接管守陵军,才最终将巩县守了下来。
景王没有责怪他们见死不救、援师进军缓慢,郑怀忠、高纯年、吴文澈内心就已经是松了一口气,猝然之间,哪里可能有徐怀、钱尚端及景王赵湍想的那么深远,想到争嫡这件事上去?
在大变之前,他们甚至都无暇去细思如何去压制、排挤徐怀、王举这些王氏故人,对景王继续要直接统领蔡州援军及守陵军,以及由西军派兵马接管巩县防务,郑怀忠、吴文澈也只是稍作沉吟,便答应下来。
巩县乃是与赤扈人在嵩山北麓作战的桥头堡,要作为前锋兵马的大营使用,高纯年、郑怀忠两人都要在此坐镇,心里当然也是希望由他们熟悉的嫡系人马负责守御为好,也更方便西军兵马进出巩县作战。
至于景王要亲率守陵军及蔡州援师移驻城外,高纯年、郑怀忠、吴文澈是有迟疑的,但他们劝阻,也是担心景王亲自统兵出城驻守再有遇险,他们难辞其咎。
当然,景王态度坚决的坚持如此,高纯年、郑怀忠、吴文澈劝阻不成,最终同意景王率守陵军、蔡州援师在巩县南部、进皇陵区的谷口位置结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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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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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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