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厄按着耳麦,声音孤独的响起。
在自己的耳中响起,也在通道中可能的各个角落响起。
没有回应。
所有人都在沉默,沉默的沉沦,或者等待可能的救援。
白厄关闭频道,轻轻叹了口气。
黑暗的地穴依旧可怖,每一个不曾注视的角落都像是一团蠕动的阴影在暗处酝酿着恶意。
勇气并不能一直鼓舞白厄的身体,洞穴中迷茫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在通过他的全身各处侵入他的身体。
但并没有被恐惧第一时间淹没的白厄正在尝试对抗这种感觉。
当勇敢迈出反抗的第一步后,单纯的情绪已经不能再令他的意志消沉。
流民不是对手,凌驾于流民之上的,才是真正的威胁。
具体是谁?
他不知道。
但深入进去,或许就能发现答案。
同样的路程,却没了队友在身边。
那些说过可以在发生变故时依靠的同伴早已没了声息。
然而就是因为孤独……因为没有队友可以依靠,所以更加强大。
这次不是对于任何人的救赎,而仅仅只是对于自己的救赎。
目标,是自己的内心。
种子伴随心脏的跳动随着血液一同遍布全身,白厄能够感受到那些邪恶的触手在自己的体内生根发芽。
它根植于体内,欲要以恐惧为食,将自己彻底腐化为它的奴仆。
那就看看吧……
看看是你让我跪下,还是由我来掀翻你的统治。
白厄脚步迅捷,走过一次的路程更加轻车熟路,地面上的特质沙子在夜视仪下显示出清晰的路径。
“砰砰砰!”
忽而在一個诸多洞口的分岔路,白厄听到了从其中一条洞口中回荡而来的声音。
是枪声!
失去了联络能力的同伴?
还是那些流民?
“砰!”
又是短促的一声枪响,紧跟着就陷入了沉默。
单纯的发泄情绪,还是两方势力的对抗?
白厄眼神闪烁,打开了自己腰间同样有的寻路沙漏,随后小心得顺着枪声传来的通道踏了进去。
队友的安危暂时不用处理,对方需要的是恐惧这份情绪本身,而只有活物才能够提供恐惧。
即便将他们的身躯带走也无济于事,他们的心……已经被链接上了某种奇妙的存在。
只有直面恐惧,才能解救自己。
而只有击败恐惧,才能解决全部。
在发现真相以前,一切意外发现都有可能是组成真相的一小部分。
通道中漆黑一片,好在夜视仪提供了一定程度的可见视野。
但视野中尽是蜿蜒扭曲的地底通道,总有无尽的障碍物遮挡视线,目光甚至看不到三米距离以外的东西。
只有声音可以……
随着白厄踏足通道,没有枪声那般明显但在安静下也同样能够被听到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砰!”
“砰!”
像是大锤砸墙般的动静不规律的伴随着震动响起,其间还有……惨叫。
“啊!”
“救……”
“疯了……”
“砰!”
白厄绕过转角,夜视仪中出现了两具身体。
被按在墙壁上的士兵嘴角挂着粘稠的唾液与鲜血的混合物,身体像是一块烂肉一般挂在墙上不规则的凸起岩石之上,整块身体像是肉饼般被均匀地贴合着崎岖的墙壁捣烂。
唯有头部似乎还保持着完整结构,用细若游丝的声音发出最后的提醒。
“他……疯了……”
他……
是血神。
体型庞大的血神扭头看了过来,一双鲜红的眼睛在夜视仪下的视角显得尤为邪异,慑人的凶光穿破略显失真的夜视仪视角,蛮狠地被白厄所感知。
浑身肌肉鼓涨,暴力血腥的气息几乎充斥了这片狭小的空间之中。
“你干什么!”
白厄双手持枪,冷声质问。
面露凶光的血神指着墙上的破烂身体,忽而一笑,“他已经不配成为帝国的士兵,向恶魔贡献力量,唯有死亡才能赎罪!”
“恶魔?”白厄眯着眼睛。
“你没闻到么?空气中的那股恶魔的味道?”说着话的血神忽而一愣,从陶醉的表情中貌似醒来地看向白厄,“哦对了……你闻不到。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还没有成为恶魔的一部分。”
他伸出手来,满是鲜血,“和我一起,我们杀穿这座罪恶的巢穴。”
“那你呢?”白厄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
血神头顶上的自己明晃晃地展示出了他现在的身份——
【95A09/血神(人类)(混沌)(精英)——使用“幸运一击”击杀可掉落:必定(新鲜肉块*2400、战斗经验3500点、注视:鲜血之凝视);大概率(特质:再生之血、精通:格斗专精等级+1,不超过6级、精通:灵巧武器专精等级+1,不超过6级);可能(技能:极效镇痛、专长:怒意狂澜。】
事实上即便没有爆率的显示,白厄也能从他的表现上看出他现在的状态绝不对劲。
上次他和血神一起出过任务,这个大个子只会沉默的作战,对于长官的命令也会执行到位,看不见半点如今所表现出来的……癫狂、自大。
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隐秘任务?
归程?
还是眼下?
恐惧让其他队友全部陷入黑暗的颤栗,而这位最强悍的战士却用自大来掩护恐惧?
恶魔?
“他们没有变成恶魔的一份子……”
他们只是被恶魔暂时侵袭了而已,白厄双手举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血神的头颅。
“真正已经化身恶魔的……是你自己啊!”
“砰砰砰!”
机枪不适合逼仄的地道,手枪的声音在地洞中来回冲撞,徒劳无功。
发现白厄攻击意图的第一时间,血神庞大的身躯一个轻易地后撤便借助地形避开了子弹的攻击。
七步之外,枪快。
但地穴中的环境……从没有七步的坦途。
黑暗,死寂。
借助复杂的通道一个轻易地后撤,追上两步的白厄就已经看不见血神的身影。
耳畔传来那个战士气若游丝的呻吟,白厄不忍去看,反手对准了他的头颅。
“砰!砰!”
两声枪响后,白厄握紧了枪把,向着血神逃离的通道中追去。
恶魔?就该是恶魔!
和自己出发之前预想过的可能性一般无二。
苦难是滋生恶魔信仰的最佳乐土,无可依靠的野外流民拥抱恶魔也是无奈之举。
只是不知道……这次的恶魔,是什么来头。
曾经柚介绍过的四大恶魔只是高维恶魔之中最顶尖的四个,哪怕是什么都不懂的平民也可能听说过祂们的名头。
然而在四大魔神之下,还有无数大魔、恶魔存在。
所有智慧生灵的所有极端情绪在高维空间中都有可能集合诞生出特定的恶魔出现。
所以这次的恶魔,可能是执掌恐惧的魔神?
拥有如此多人的精神“崇拜”,这次的恶魔是否能够降临真身白厄并不知晓,对于恶魔学科的知识他了解的也并不算多。
显见的是血神眼下已经被恶魔关注,成为了祂的选民。
打击选民,也是削弱恶魔实力的一种方式。hτTΡδ://WωW.sndswx.com/
或许击杀血神这个被选中的恶魔选民,就能够削弱眼下这个恶魔的力量,从而减轻祂对于柚等人的控制。
既是拯救队友,也是救赎自己。
那晚在角斗场上未能发生的一战,不如就在此刻做个了结。
唯一奇怪的就是……血神这个选民为何要邀请自己杀穿这座巢穴?
是某种升华自己的方式?
还是恶魔本身的特性所致?
亦或者,只是让自己放松警惕的谎言?
但都不重要。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都是混沌未知的,但战斗绝不会欺骗。
事情往往诸多迷雾,但最后总归免不了一战。
右手持枪,左手正握匕首抵在枪把之下,白厄保持最大戒备,向着黑暗的通道中探步前行。
地穴通道蜿蜒的每一个转角都有可能是血神突然发起袭击的机会。
即便对方暂时退开,但显然不会放过自己。
在这座黑暗的复杂地穴迷宫之中,猎人和猎物彼此狩猎,身份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调转。
“咔嗒~”
戴着夜视仪的视野受限没能观察到余光中的细小事物,一脚踢开了个软趴趴的东西后白厄才低头去查看。
夜视仪?
像是头带般的东西安静得躺在地上,眼部的镜片处看起来有些扭曲。
是刚才那个死去的士兵的?
突然袭击之下先失去了这玩意,他可能才面对血神彻底陷入了被动。
不过……这个被血神袭击的战士难道没有像柚他们那样变成无法动弹的“石雕”?
或许也正是因此才导致吸引了血神的注意从而被专门袭击。
可他为什么不在语音之中回答自己?
白厄眯着眼睛,察觉到诸多疑点的他只是将这些心思深埋在心里,等待着最后的揭秘。
移开目光,白厄继续小心前行。
行走间,白厄能够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在轻微地颤抖着。
在自我抑制的协助下,被强行施加的恐惧不再能让白厄的自我意志沉沦,但无所不在的恐惧之灵依旧勾动着内心的那枚恐惧之种。
它绕开自我意志欺骗了自己的身体。
颤抖,发软……
无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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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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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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