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几日她未曾入宫,可在城外行礼的时候,她特意往车辇里看过一眼。
谢雁归从小就在谢姮身边长大,纵然去辽北多年,也能一眼看出她的变化来。
分明还是那般光彩照人,风姿无人能及,没胖也没瘦,哪里就变了?
“不是那个变了。”安阳整理着衣裳,同谢雁归往回走着,“就是……一种感觉。”
“分明在那里的就是贵妃娘娘,可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不信你一会再看看。”
她如此说,谢雁归挑了挑眉,这会儿是休息的时候,正好可以去请个安。hτTΡδ://WωW.sndswx.com/
她停下来辨别着方向,随即拉住安阳,往队伍前面走去。
树荫下,明德帝与谢姮并肩而坐,在他们身旁不远,是其他妃嫔与皇子们。
虽然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谢姮身上,但这会儿明德帝也没忘了问其他人几句。
大皇子与三皇子在各自母妃的身边,五皇子独自坐在一处,低着头吃手里的东西。
十皇子与五公主依偎在林嫔身旁,显得十分乖巧。
“你瞧瞧,贵妃娘娘是不是感觉变了?”安阳扯着谢雁归的衣角,压低声音问道。
谢雁归看了过去,恰好谢姮的目光正投过来,瞧见她,脸上便露出笑,一如往常。
“没觉得有什么变化,我倒是瞧着陛下有点变化。”谢雁归冲着谢姮招手,同样压低声音道。
虽然离得还远,可以她的目力,足可以注意到明德帝的反应。
“我没看出来。”安阳将目光投过去,小声回应道。
两人说着话,已然来到近前,明德帝正高兴,看到她们两个,立即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雁归啊,刚才你姑母还惦记着你呢,怎么就你自己过来了?”收回看向五皇子的目光,明德帝笑问道。
谢雁归与安阳过来的时候,他正要跟五皇子说话。
“回陛下,郡主与臣才从林中回来,想着要来请个安,便顺路过来了。”谢雁归笑着回应,与安阳一起凑到谢姮身旁。
“饿不饿?”一大早出发,现在已是晌午,从栖凤宫离开时,谢姮带了食盒,路上与明德帝用了些。
她招了招手,予棋便拎着另一个食盒过来,这是特意给谢雁归准备的,放在后面的车辇之中。
“谢谢姑母。”谢雁归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来,“陛下,姑母,那臣先回去啦?”
“你这孩子,哪里是来请安的?我看你就是惦记你姑母给你留的食盒。”明德帝笑着,一副拿她没法子的模样。
谢雁归没过来的时候,明德帝与皇子们说话,都不曾如此笑着。
可面对谢雁归却实在不同,仿若她才是皇室所出。
五皇子斜眼看向她,手里稍用力了些,将捏碎的食物送到口中,狠狠嚼着。
谢雁归未曾注意他,她拎着食盒,冲着明德帝嘿嘿一笑。
“去吧。”明德帝挥了挥手。
——
“哟,陆大人,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许巍从面前的奏疏中抬头,关切地看向陆河。
“看得有些累,就顺道透透气。”重新坐到案后,陆河神情自然。
他如此说,且面色看着十分正常,许巍也就没有再问。
事实上,陆河借着方便的功夫,从太和殿递了一封信。
这里毕竟是皇宫,哪怕太极殿是专为他们所设,也需得防备隔墙有耳。
好在能够传递书信,但必须额外谨慎。
就好像他分明是在太极殿处理奏疏,送信却利用了极少开启的太和殿。
说来,这还是陆河在宫中头一次以这样的方法送信,现在想想,竟难得感觉到紧张。
幸好,让他愿意冒险去传递书信之人足以信任,否则他也不敢如此。
直到傍晚,在太极殿处理朝务之人,才得以出宫。
他们并非每天都是如此。
——
秋猎出行的队伍一路顺遂,每天早饭过后,谢雁归都会被安阳派人叫走。
起初周谨以为是安阳在马车中无事可做,所以叫上谢雁归,或是去马车中闲聊,又或者一起跑马。
可在经过几次之后,他看出了其中的伎俩。
谢雁归这是因为他,才特意避出去的。
周谨去找辛大夫的那几次,都是在早饭后出行,午饭后又或者晚饭前回来,主要根据他的身体状况决定。
虽说没有府中的护卫跟随,可现在想来,他既然出府,总会有人能够看到。
谢雁归必然也知晓,加之他不舒服时会尽量避开她,不想让她知晓或看到。
所以她将那个时间视作为一个规律,认为早饭后不久,他或许就会不舒服,她提前避开,他就不必隐忍。
周谨摇了摇头,他觉得该找个时间,跟她好好地谈一谈。
过去不说,是因为他还不知道谢雁归回京的真正目的。
他身上的确有不少秘密,触碰到就可能会受伤,他不希望她受伤,所以选择自己承担。
如今既然猜到了她为何回京,知晓她可能随时置于危险之中,那便要跟她好好聊一聊。
不仅要说她的事情,也要说说自己的,让她能多一些了解。
“骑马的时候还不专心,你也不怕摔下去!”安阳的马跟在惊羽身边,见谢雁归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抬手拍了她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谢雁归摇了摇头。
“是担心周谨?若不然你便不要找理由出来,你们到底是夫妻,有什么不能谈的?”
说到这里,安阳刻意压低了声音,“正好,你也有秘密,他也有秘密,做个交换。”
“周沐安!”谢雁归转头看她,语气十分严厉。
安阳赶忙食指交叉,放到嘴唇前面,她的唇轻微蠕动,仔细听的话,隐约能听到她的碎碎念,“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下次。”见她如此,谢雁归面色稍霁,安阳赶忙点头,将手拿开。
“正好要问你,给老王爷的回信送出去了吗?”是老王爷写信问起她,才让安阳彻底起了疑心。
谢雁归很想知道,若乾安老王爷得知她回来的真正目的,是会当作不知?还是……
“送了的,你放心,只要有回信,我一定立刻告诉你。”安阳保证道。
谢雁归点头,仍是微蹙着眉,安阳看着她,再度猜道,“你是……因为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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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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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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