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冯雁从老罗嘴中得知的,心中大为惊讶。
知道老罗是“吸毒人员”后,冯雁苦口婆心地劝诫了半天,可惜效果甚微,无奈告别老罗后,与麴瞻马不停蹄直接赶往晋陵邬堡。
途中经过京口,二人也未做停留。
到了邬堡,冯雁二话没说,直接将所有工匠、头目召集到一起开会。
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众人围坐在大型会议桌前,冯雁开口便道:
“我现在宣布,第二届经营大会现在开始!”
老赵咳嗽了一声,低语道:
“二当家,注意措辞!”
“呵呵,议事开始!众位,有一件新事物需要大家群策群力一起商议。此物为玻璃,采用细砂制造而成,呈透明状,可镶嵌于窗户代替纸窗!”
“哦?如此神奇!透明状?”众人立即议论起来。
冯雁将自己知道的那些知识讲了一遍后,众人均皱眉思索,但想了半天,还是一点概念没有。冯雁将步骤写了下来让众人看了一遍,于是带领工匠们开始试着制作。
本以为做几次实验就能有个大概的样子,谁知邬堡工匠折腾了两天却一点成效也没有。
冯雁想了想不由苦笑,首先,邬堡的设施不完善,制作玻璃用的坩埚等用具不全,其次温度也不行,缺少建康东郊少府炼钢的那些装备。
冯雁斟酌了一番,只能从少府租用或者购买冶铁器具才行。
给老罗写一封超级腻歪的信件,陈列出所要购买的器具清单,然后委托邬堡的人前去送信,冯雁实在不想再跑一趟了,因为老罗那种老丈人的神情实难承受。
为了尽快能让房地产走上正轨,冯雁索性在邬堡住了下来,如果回到京口,再想出来恐怕有难度,而且建立“特务”组织也需花费很多精力。
老罗收到信件后,立即写了回信交给送信之人带了回来。
冯雁打开信件看完,不由苦笑摇头,老罗竟然要求冯雁亲自前往才肯售卖。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冯雁立即会意,无奈之下,只好再次去往了少府。
果不其然,一进少府便碰见了罗凤。
罗凤见到冯雁,小脸一红,本以为罗凤会柔风细雨,不想张口却是另一番语气。
“冯郎君言而无信!”
“啊,何出此言?”冯雁惊讶。
“上次在军营之中,冯郎君曾许诺送我一些葡萄酒,可时至今日丝毫未见!”
冯雁猛地记起确实答应过,不由老脸一红连声道歉。
“冯郎君蒙骗于我!”罗凤轻咬红唇嗔怒道。
“又是何解?”
“建康城晋隆商铺就是由你所创,为何当日没有实言相告?”
“这……我本低调之人……”
“冯雁君本性不善!”
“又怎么了?”冯雁苦笑。
“商铺葡萄酒竟售价一千五百钱,此乃奸商所为!”
“价高可以不买,又没有强迫于人,何来奸商一说?”冯雁辩解。
“冯郎君大逆不道!”
“晕倒!这都哪儿跟哪?”冯雁情急之下,连现代用语也说了出来。
“朝廷有诏令,年谷不登,事从俭约,为何违反诏令酿造高度酒水靡耗谷食?”罗凤再次逼问。
“我……我要谋反!”冯雁气急。
“当真?”罗凤惊讶问道。
“当假!”冯雁无语。
“咯咯……就知道你胡言。”罗凤嘻笑出声,笑罢,又拉下脸来责怪:
“冯郎君出尔反尔!”
“罗凤小娘子,我招你惹你了?”
“何意?”
“我哪里得罪你了?”冯雁翻译。
“哼!军营一别书音信全无!”罗凤怪罪。
“我又不知道你的住址?”冯雁郁闷,实在想不起何时答应书信往来了?再说了,写什么呢?与书圣来往信件,那是为十八辈子孙考虑,与这位小娘子通信难道还谈恋爱不成!冯雁打量了罗凤几眼,十六七岁就想谈恋爱?那不是早恋嘛!
“可寄往少府呀,由父亲转交。”
“我一向喜欢直来直往!”冯雁一本正经道。
“拿去!这是我的地址。”罗凤递了一张小纸条。
“我……我真是多嘴……”
老罗以筹措设备需要时间为由,告诉冯雁需数日后才能到货,让冯雁陪着罗凤玩两天。
冯雁仰天长叹: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有这时间,还不如捣鼓点新鲜玩意。
但是有求于人,实属无奈。
“咱们划舟吧。”罗凤提议道。
“我晕船。”
“咱们投壶吧。”
“我晕箭!”
“晕箭?闻所未闻,你在战场上如何搭弓射箭?”
“瞎蒙!”
“哼!莫名其妙。”罗凤不悦。
“不如念念经吧。”取出书圣抄写的《黄庭经》,冯雁胡诌道。
“不错!可引为清谈养身之依据。”罗凤赞同。
“不扶墙只服你!”冯雁碎碎念了一句,手捧《黄庭经》细细读了起来。
“好!好!”冯雁连声叫好。
“虚无之居在廉间,寂寞旷然口不言,恬淡无为游德园,积精香洁玉女存……此句确实不错。”罗凤坐在一旁也细细读着。
“罗凤小娘子,我说好,是指书法精妙,书写有藏有露,形态有方有圆。”
“哼!我夸句子不错!”
“好吧,咱们各说各的。”
……
反正要等设备,冯雁索性放开自我尽情游玩了几天,二人游走于山水之间,出没于烟雨绿雾之中,倒也痛快。
不知不觉间冯雁跟随罗凤竟到了自家商铺门口。
“冯郎君,娘亲嘱咐我买些细盐回去。”
“哦。”冯雁随口应了一声。
进入店铺,罗凤游走于货架之间,秀眉渐渐皱紧。
“二当家,有何吩咐?”老钱低语问道。
“没事,带一位好友买些东西。”
“好友?嘿嘿,这小娘子是?”
“圣人言:非礼勿听,非礼勿问?”
“非礼勿问?圣人何曾说过?”老钱不解。
“老钱,平时没事要多读书!”
老钱嘴角一撇,拱手道:“二当家,我先接待客人去了,有事叫我即可。”
“你忙吧,记得多读书……”
老钱一脸晦气,本想接待客人,一扭身钻进了后院,走时还不忘嘱咐伙计方大头:“二当家走了再叫我。”
罗凤在商铺晃了一圈出来后,眉宇间已经快能坐过山车了,翻了翻白眼瞪向冯雁:
“奸商!”
“为何又诽谤于我?”
“价格涨了一倍,不是奸商是甚?”
“涨价是为了不让穷苦百姓乱花钱,这叫抑制消费!喂,去往何处?”
冯雁跟随罗凤不知不觉间到了乌衣巷所在。
站在一处大宅院门口,罗凤回头叮嘱道:
“王家规矩大,切勿乱言,切勿擅作主张!”
“你进去吧,我在此地等你!”冯雁没好气说道,规矩大,咱就不进去!
“进来!”
“靠,这家伙具备悍妇的潜质!”冯雁碎碎念着。
二人进入大宅院,罗凤通报了一声,便在客厅坐等。冯雁看到客厅的桌椅,不由脸现得色,家具摆设全部是晋隆商铺所出。
二人等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见有人来接待,冯雁索然无趣地继续钻研《黄庭经》。
“此处用笔颇为精妙!此处书写甚为有力……”
又过了一炷香,只见一抹黄色身影飘了过来。
“罗凤阿姊!”
“王灵妹妹!”罗凤起身相迎,冯雁随意地看了一眼,竟是花会时第一个弹奏的王灵小娘子。
王灵走到近前也看到了冯雁,不由开口问道:
“这位郎君是花会当日吟诗的那位吧,你叫……冯二?”
冯雁微微点头。
“罗凤阿姊,这位小郎君吟诗不错,嘻嘻,你快快吟诗一首!”王灵嬉笑道。
冯雁干笑一声,继续低头读经。
“喂,你怎如此无礼?快快吟诗呀?”王灵撅起小嘴不满道。
“吟你个锤子!”冯雁头也没抬冷声言道。走遍大千世界,从来没见过这般蛮横的小妮子!
“罗凤阿姊,你看他……”
“王灵妹妹勿要动怒,今日冯郎君陪我走了多时,应是疲累了。”罗凤笑着安慰。
“哼!不懂礼数!”王灵继续撅起小嘴。
冯雅轻笑摇头并未搭理,早就听闻王家自视甚高,果然如此。
两位小娘子叽叽喳喳说起了女子之事,冯雁索性移到了远处继续看书。hΤTpS://WWω.sndswx.com/
过了一会,走来几名年轻男子,经过冯雁身边时随意地瞥了一眼,便走到罗凤与王灵身边互致问候,看样子对王灵很是尊重。
“殷兄,听闻近日赚了不少钱银?”王灵调笑道。
“呵呵,些许小钱何足挂齿?”殷公子恭谨回道。旁边一位少年男子此时也调笑说道:
“四千钱可不是些许,殷兄有些谦虚了,呵呵。”
“郗循小兄,为兄与你不能想比啊!你父亲贵为东安县开国伯又担任散骑侍郎一职,家中自是丰厚。”
“殷兄,听我父亲说,你将去往京口任职,真是可喜可贺啊。今晚你应该宴请我等才是。”王灵扬眉说道。
“对!王灵娘子的提议甚好,殷兄应该请客,四千钱足够了!”
“嘻嘻……”
众人欢笑出声。
跟随几人出了王府门口,冯雁拉着罗凤衣角低声说道:
“罗凤娘子,我还有事……”
“不行!你若不去,我就告诉父亲你欺负我!”
“我一个大老爷们跟你们这群小年轻有啥意思,不行,明日再陪你吧。”
“不行就是不行!”罗凤倔强说道。
“这孩子咋不听话呢?”冯雁瞪眼。
“你不过大我一两岁,敢妄称我是孩子?”罗凤不屑道。
“大一两岁?”冯雁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这才想起,自己也是个半大小子。
硬着头皮,跟随几人去往了一处酒楼,冯雁抬眼看去不由苦笑,竟是前几日来过得聚仙楼。
此时的建康城华灯初上,这家酒楼早已人满为患,里面熙熙攘攘坐满了食客。除了一楼大堂内有几处座位,其与包间均已被人占用。
王灵皱眉看了看四周,将店家伙计叫来说道:
“快去找间包房!”
“哟,小娘子见谅!包房内都有客官坐满了,只有大堂之处有些许座位。”
“哼,将包房之人赶走便是!”
“啊!万万不可,来者皆是客岂能驱赶?”店伙计为难道。
这时,殷公子走到王灵身边低声劝道:
“王灵小娘子,要不,咱们换一家酒楼如何?”
“不行!就在此家酒楼吃饭,殷兄难道想省钱?”王灵翻着白眼说道。
“非……非也,小娘子误解兄台了。”
几番交涉之下,店家确实很为难,众人无奈只得坐在一楼大堂。
冯雁很是无趣地也坐了下来,本想翻看经书,但周围烛光太暗,只好无所事事地四处张望起来。
随着酒菜陆续端上几案,冯雁挤在人群中,实在不得劲。盘坐也不舒服,跪坐也不舒服。前几日来此地吃饭时,冯雁是随身携带了店铺马扎而来,况且相随之人都是熟人,所以颇为自在。不像现在,真是有些不自在。
酒席之间,罗凤、王灵、殷公子及其他年轻男子倒是一副轻松自在的神情,不时互相敬酒,谈笑风生,而冯雁缩在角落根本无人问津。
冯雁不想拂了罗凤的面子,否则早就起身离去了。
吃饭,只有与朋友亲人在一起才有意思,与陌生人吃饭,纯属找不自在。
酒至正酣,其中一名公子好像注意到了冯雁,很是轻蔑地问道:
“罗凤娘子,这位小兄是何人?”
罗凤听到问话浅笑回道:
“这位是冯郎君,在广陵军营任练兵教头。”
“原来是一名军武之人!”问话的男子语气更加轻蔑。
罗凤本想告诉众人,冯雁是晋隆商铺的东家,但商贩地位低下,所以没有说出来。
“唉……庾楷小兄对军武之人似有偏见,为兄近日也要去往京口任职,如今北虏强势,如无人保家卫国,我等岂有闲情雅致在此相聚?”殷公子开口言道,眉宇间似有不悦之色。
“殷兄,进入军营相当于没了半条性命,不知何日何时就会战死沙场,实非明智之举。”庾楷言语不屑道。
“大丈夫倾其一生应当为国尽忠。”
“尽忠有多种途径,未必只有参军一途。”
“自古一国朝堂之上,均有文臣武将,全部做了文臣,有外敌来犯时该如何应对?”
殷姓公子与庾姓公子二人不觉间开始拌嘴。
冯雁好笑地摇了摇头,自顾饮酒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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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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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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