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信书不如无书啊!
冯雁感慨一声,细细打量这壮观的景象。
阿房宫绵延数十里不见头,由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各个宫殿组成,远处还有山水湖泊、亭台楼榭,并有祭祀天神用的高耸天台。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不少宫殿或无殿顶或无梁柱,有的地方甚至只有石基而无建筑。
相比别的宫殿,眼前的大殿倒是修建的较为完整。
此殿整体由台基、柱框与墙身、屋顶三大部分组成。整体建筑采用红梁灰瓦结构,色彩虽然较少,但给人以古朴端庄之感,并有玉石台阶层层迭迭、壁立千仞、直棱立角,线条分明,更显恢弘大气。宫殿顶部采用古最高级之重檐庑殿顶,四面灰色瓦顶如行云流水般瀑泻而下。顶有数座神兽屹立,仰天长啸,似乎代表着宫殿主人舍我其谁之气势。
远处楼阁屋檐犬牙交错,其间有长廊、桥梁、复道联通。
正如《阿房宫赋》中所描绘,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吕光在一旁见冯雁直瞪着眼、一脸震惊之色,催促道:
“贤弟,别愣着,快走啊。”
“啊?哦。”冯雁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恢复神智。
此刻,众官员早已下了马匹或乘车,步行拾阶而上,冯雁随众人到了宫殿的大门,突然,左臂不由自主地举了起来,接着身体一歪被拉扯了数步。同时,感觉一道强劲的吸力传来,如不是自己底盘根基扎实,早已被吸了过去。
冯雁强止身形,面现惊异。环顾四周,却不见任何古怪之处。
吕光见状急忙拉住冯雁低语道:
“贤弟,可是携带了兵器?”
“兵器?没有。”
“可有铁器在身?”
“铁器?”冯雁嘀咕一声看了看手腕处的铁质环圈,这是自广陵军营就一直随身佩戴的护腕,只为情急之下可抵挡不测。
吕光哑然失笑指了指大门处的石门说道:
“此门乃磁石门,秦王嬴政时期所制,是为防止刺客所造。”
“我靠!真是个讲究人!”冯雁惊呼,没想到秦始皇竟然这样防止刺客。
周围不少人看向冯雁,均好笑不止。众官员都熟知此地的规矩,因此,此次祭典随身均无铁器,只有冯雁这个“门外汉”着了道。
进入宫殿,冯雁再次惊住了。
这是宫殿吗?
这是人类能造得出吗?
这是外星文明的产物吧!
冯雁头晕目眩,眼色迷离地看着四周,感觉自己如一只蚂蚁般身处一所巨大的殿堂。
其实除了冯雁身边同样有不少人也在惊呼。
“老夫再次至前殿,依然感觉此地的庞大!”
“是啊,老夫亦感如此。”
“始皇帝确实是一位雄才大略之主,数百年前竟能建造如此庞大的宫殿!”
“不过此殿未完全建成实在可惜。”尚书仆射权翼感叹道。
“幸得陛下已派人修缮了一番,否则今日无缘进此殿饮酒啊。”秘书侍郎赵整也深有感触道。
“赵兄所言不错,该为此高唱一曲啊。”
“哈哈,赵兄一向善于诗词歌赋,今日宴席莫要让我等失望才是。”
……
前殿即阿房宫主殿,冯雁按捺住内心的激荡目测了一下此地的面积,南北约五十丈,东西向二百余丈,按照后世的算法,东西长近七百米,南北达一百余米,算下来面积约有八万平方米。
一个足球场七千多平方,那就是十几个足球场的大小。
如果连宫殿底下的石基算上,那就是数十个足球场的规模。
这不是阿房宫的全部,仅仅是一座主殿而已!
“呜呼!此宫只应天上有,为何飞落至人间!”
“嗟乎!买糕的!”
冯雁口齿不清地嘟囔着,身上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我的天神啊!上国之宫殿叹为观止!”
“定是太阳神的杰作啊!”
……
相比冯雁,不少西域使节更是惊叹高呼!
苻坚此时早已落座,看着众人惊叹不已,嘴角挂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众官员席地而坐后,上百名宫人端着各色美酒佳肴放置在条条长案上,因为今日是拜祭之日,酒水略少,每人桌案前只摆了一壶,瓜果菜肴及花糕倒是不少。
殿内有很多石柱拔地而起,支撑着整个建筑,殿中有一个高台,前有丈余宽的水池相隔。高台由石基铸造,上设雕龙玉制屏风,屏风下有一张超级阔绰的金丝楠龙椅,椅子扶手及靠背均浮雕海水江牙纹,苍龙盘于海上,中间为正面龙,两侧各有两条飞龙向中而望,神态逼真,线条细腻,其余部位浮雕花纹及勾云纹,椅子四角更有神兽相驮。
冯雁看着位于高台上的苻坚,心想不知道秦始皇有没有坐过。大门是磁石门,座椅又这么高还有水池相隔,普通人若是行刺恐怕极有难度。
推杯换盏之间开始了今日的宴席,天王苻坚坐在上首高台,众官员端坐两旁,数百人围坐宫殿之内,本应拥挤的场景却因宫殿太大而显得空旷。
即便上万人汇集于此也不显拥挤。
大!不是一般的大!
冯雁感觉嬴政此人实在是喜欢大的东西,就连那座未挖掘的皇陵也不是一般的大。听说宝石嵌于墓室顶部代表日月星辰,水银灌注沟池为江河大川。
正思量间,前方传来阵阵交谈声。
听到谈话内容冯雁禁不住笑问道:
“赵兄,方才听你说此殿并未完工?”
赵整扭头看了看冯雁问道:
“你就是那个年纪轻轻便当了太守之人?”
“正是在下。”冯雁谦虚道。
“年轻有为啊。”
“赵兄,能否告之在下此殿为何没有修完?”
赵整闻言有些戏谑道:
“如此浩大的工程岂能随意修建而成?若非天王陛下命人几番修缮,恐怕我等无缘在此殿饮宴。据史书记载,阿城太过庞大,数十万人耗时千余日未可建成,始皇帝死后其子胡亥继承遗愿,但因税赋繁重、农人起义而停滞。”
“受教、受教。”冯雁连连拱手。
一旁的秘书监朱彤此刻也插话道:
“秦皇真乃旷世古今之大帝!其在世时修筑长城、开通直道,兴建阿城,此,都是前所未有之浩大工程,后人难以企及。阿城虽未全部建成,但也彰显其宏伟志愿。此处背靠大山前临渭水,周游山川、头悬紫微帝星,可谓法天象地、与天地共存之格局。”
“朱兄所言甚是,秦皇横扫六合,虎视群雄,挥剑决浮云,启帝王之始也!”中书令王鱼也开口赞道。
“纵观古今,我天王陛下亦是有宏愿之人,再过几年,天下必再次统一为秦。”朱彤一脸傲然之色。
不远处的燕国原皇帝慕容暐也听见了众人谈论的声音,此刻堆起笑容一脸附和道:
“朱兄之言可谓掷地有声,也是我慕容暐之心声。我大秦疆土远比先前之“秦”更多,待荡平晋土后将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疆域之帝国!”
慕容暐本以为此话能搏得众人的赞同,不想却招来一片鄙夷的目光。
“亡国之人有何脸面谈论最大疆域之帝国?”
“正是!平庸暗弱之辈怎知我大秦之宏图伟业?”
“嘿嘿,慕容兄甘为人下也!”
“哈哈……”朱彤的话引得众人一片大笑。
慕容暐脸色时红时白,愤懑地盯了众人一眼扭过头不再言语。
此刻,相距不远的慕容垂脸现怒意,但旋即又恢复平静。
吕光似乎看到了这一切,神情玩味地看向慕容垂。
众人正欢言之际,只听一名执事人扯着尖利的嗓音喊道:
“有请天王陛下致词!”
百官停止喧哗,立即将目光集中看向高台之上的苻秦天王。
苻坚环视百官一眼举起酒杯说道:
“值此重九祭天拜祖之佳节,众爱卿及诸国使者随同本王共祭天地,甚感欣慰。今日之欢聚需感佩先祖之恩德、天地之恩泽。望诸位同心协力共创大业。来!共饮此杯!”
“多谢陛下!”众人跪地告谢,遂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百官落座后,鼓乐声响了起来,接着数十名宫廷舞姬飘然而至,翩翩起舞。
冯雁饶有兴趣欣赏着,同时暗自与原先在建康城华林园见到的歌舞作比较。
这群舞姬身着贴身黄色绣衣,外套类似蝙蝠翼的黄色绸袖,在击鼓与乐器的节奏下双臂起舞、扭动身姿,或仰头踮足、或单臂飞展、或左右摇摆、或挥舞绸袖,尤其旋转舞动时像一只只黄色的蝴蝶飞舞在鲜花丛中,煞是好看。
舞蹈结束众人齐声赞和,也有人开口夸耀:
“此汉室宫廷《东舞》如玉腰奴般飞舞飘逸,甚是精彩啊。”
“是啊,汉室知名舞蹈甚多,尤以《东舞》、《赵舞》、《楚舞》、《盘鼓舞》为最!”
这群舞姬退去后又上来不少舞者,令冯雁吃惊的是,这群舞者身着白色绸衣,脚下穿的竟是尖头踮屣。乐声响起后,冯雁再次吃惊,众舞姬整齐划一地踮起脚跟而用脚尖舞蹈,时而作采摘之状、时而欢闹嬉戏,似乎在讲述一群少女为了采摘菊花而嬉笑打闹,犹如西洋的芭蕾舞般,用舞蹈讲述一段故事。
“我靠!欧洲的芭蕾舞不会是从中国传过去的吧?”冯雁满脸惊诧。
吕光见冯雁惊讶,于是在一旁解释道:
“此乃汉室《赵舞》,听闻是孝成赵皇后赵飞燕所创。听闻该女子纤便轻细,举止翩然,乃是一位绝代佳人。”
“原来如此!多谢兄长指教。”冯雁殷勤地为吕光倒了一杯酒。
适逢尊父吕婆楼病重,难得兄长还愿意讲解一番。
此舞结束后上来数十名胡姬,个个金发碧眼、方艳动人,身着黄白相间的绸群,袒露腰部及手臂,看着分外鬼魅妖娆。
这群胡姬跳的是《胡旋舞》,节拍鲜明奔腾欢快,多旋转蹬踏。伴奏音乐以打击乐为主,与其快速的节奏、刚劲的风格相适应。象雪花空中飘摇,如蓬草迎风飞舞,连飞奔的车轮都觉得比她缓慢,连急速的旋风也逊色不少,胡姬左旋右旋不知疲倦,千圈万周转个不停。看得众人眼花缭乱,目色迷离。
接着,一群娇小的东夷女子走入中央,舞起了称之为《矛舞》的一种舞蹈,虽手中持有轻矛,但动作却轻柔舒展,毫无军武之风。
其后,又跳了北夷之《干舞》,一种持干而跳的舞蹈,以及《龟兹乐》舞蹈。这种舞蹈以琵琶、腰鼓为配奏,动作激昂而热烈,且人人头戴面具配以花绳,令众人目不暇接。
再后出场的舞蹈又让冯雁瞠目结舌,竟然是狮子舞。
舞狮头顶扁平,眼球向外凸,嘴张开,上下两排牙齿整齐排列,狮头微微抬起。狮身披一副斗篷,把两位表演者不露痕迹地罩在里面,腿部用动物皮毛仿制成狮子卷曲松软的长毛。其动作与后世《舞狮》极其相似,集舞蹈与杂技为一体。
“难道非洲的狮子出现在西域了?”冯雁实在想不通,这个年代亚洲与非洲竟然有交往了。
一系列舞蹈结束后,有几名歌姬先后登台献唱,还有演奏乐器者,或击打编钟、或吹奏箫、笛、瑟、笙等。一时间,靡靡之音充斥双耳、绕梁不绝。
冯雁见有人四处走动敬酒,于是也站起身主动敬酒。之所以敬酒,是因为自己原为泾阳县令,必须为泾阳百姓所种之瓜果蔬菜及游乐场、狩猎场拉拢“顾客”。
慕容垂作为冯雁的“老领导”,很是大气地应允下来,承诺秋冬猎一定会去。
冯雁见此心生暖意,不过想起自己大哥孙无终的嘱托,又感纠结。
孙老大曾在信中嘱咐,如有机会斩杀慕容垂,但这位老将做人极其低调,又不爱招惹是非,且族人子侄众多、身居高位,想下手实在麻烦。即便派牧场的“特种队员”下手,想全身而退、不漏踪迹,很难办到。
冯雁辗转腾挪,四处混个脸熟,不为结交,只为泾阳县百姓敛财。
除了少数人挖苦讽刺,大部分人对冯雁的做法大加赞赏,称之为勤政爱民的“楷模”!
“劳动模范”冯雁敬了一圈酒,正想坐下歇息,没想到被苻坚叫了过去。
“冯爱卿真乃为官之典范也!”苻坚笑眯眯地说道。
“哦?陛下何出此言?”冯雁颇感奇怪。
“哈哈……观你四处敬酒只为蔬菜瓜果,卿如此爱民,本王定会嘱咐宫中御膳房采办。”
听到这句话,冯雁立即明白过来,不过让冯雁不解的是,苻天王所座之地距离众官员甚远,如何得知呢?
既然皇帝照顾,不妨再推荐一番。想到此,冯雁咧嘴笑道: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陛下,泾阳县不仅有众多果瓜蔬菜,而且在泾水沿岸打造了一处游乐场及狩猎场,陛下如果不弃,微臣斗胆邀请陛下前往视之。”
“呵呵,好一个勤政爱民的官员,为何身居扶风郡太守之位,反为泾阳县的百姓忙碌?”
“陛下,不论泾阳县,还是扶风郡,均是我大秦之属地!两地百姓皆为我朝子民,微臣不管身居何职,都想为百姓多谋福利。”冯雁坚定道。
苻坚闻言大受感动,激怀道:
“冯爱卿虽居薄位,但心怀天下,乃是不可多得之能臣也!本王有意提升你为尚书郎,意下如何?”
“啊?升迁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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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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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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