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行人哭笑不得的是,骑兵队伍的后面也跟着一辆马车,装的却是自己人,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看见酒席上的酒一时忘记了这是麻药酒,灌了几口结果把自己灌倒了,气的王桂差点没杀了这几人。
不过冯雁也很生气,刚出发时看见那七八个妇人欢天喜地的样子,让冯雁大敢头疼,白云寨的人把这些妇人毫发无损的救出来以后,也不知从哪里顺手牵羊,人人手里有几个值钱的小玩意。还是郭飞起了作用,黑着脸把这些玩意全抢到了自己手里,这才保持住了一幅忧伤的表情。
这样子才对嘛,否则贼人围过来还是一幅欢喜的样子,迟早要穿帮的。
半个时辰不到就接近了五龙山,让众人大感意外的是,一路上竟然没有贼人劫掠。探子也没有消息过来。直至到了五龙山脚下,众人才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龙山山脚下一处平坦的地带,密密麻麻一堆人站在前方,骑兵带步兵差不多有七八百号人,比白云寨的人足足多了一倍还多。
看着前方一名原黑峰寨的人,在一名骑马的黄脸汉子身边,对着白云寨众人指指点点,王教头一拍自己的脑袋后悔道:“坏了,黑峰寨跑掉的人全跑到这五龙山来了。”再细细一看,前方还绑着好几个自己人,王二五等几名探子竟然被五龙山的人抓起来了,怪不得没过来汇报消息。
白云寨的人都愣住了,这下踢到铁板了。
“你们这些贼人胆敢偷袭额哥的寨子,看来是不想活咧!”黄脸汉子一指前方喝骂道。
冯雁一听暗自腹诽:人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兄弟俩这还单干呢,一人占一个山头。
王桂根本不搭理前方的叫嚣,赶紧把身边几个头目叫过来商议:
“怪咱们一时疏忽了,你们说该如何是好?”
“好像是有点贪心不足了。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怕个鸟,大不了跟他们拼了,还怕了这些乌合之众不成?”骑兵队队主李力话没说完,就被郭胜抢白道。
王桂也有些不屑的对着李力说道:“你要是害怕,现在就可以先走人!”
“我……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李力脸色一红尴尬道。
王桂看了看眼珠子乱转的冯雁笑问道:“怎么样,冯参军,有什么法子没?”
“别逗了,王教头。我正想着呢……可惜马队主不在。”
“各位,依我看先下手为强,咱们先齐射箭矢,再过去厮杀一番。这山路狭窄,不利于迂回两翼攻击。”郭胜提议道。
“嗯,可行。”
“这法子不错。”……几人纷纷点头。
“我看,不如这样。”冯雁突兀的一句,几个头目纷纷侧目。
“王教头,咱们首先全部往前靠近百步之内,然后我先出去和那些人说几句话,攻心为上,显示一下咱们的力量,再厮杀也不迟。”冯雁提议道。
“何为攻心为上?”
“就是震慑一下,先让他们怕了咱们,对方毕竟人多,虽然未必怕了他们,但先从心理上打败对手,对后面的厮杀肯定有用。”看几人还有些迷茫,冯雁正想再解释几句,黄脸汉子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
“前方还有喘气的没,要是怕了赶紧滚球下来给爷爷磕头!兴许爷爷给你们来个痛快的。”
“王教头,队形不要乱了先往前,然后看我的。”冯雁说完把身上的弓箭拿在手里。王教头对李力交代几句,然后说道:“随时准备弓箭发射,形势不对再操家伙上,尽量快速冲击。”
白云寨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三百人只是稳稳向前骑行迈进。这时候正规军队的秩序优势显露出来,队伍没有丝毫凌乱之处。
五龙山的人从没见过这样的队伍,一句话不说就往前走,纷纷把手里兵器举起来准备对战。
白云寨整体队伍前行到距离五龙山人约九十米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只见一位身穿甲胄手持砍刀,十六七岁颇为英气的年轻人独自骑于马之上驶出了队伍。走了二十几米方才抱拳高声说道:
“前方这位好汉,咱们都是求财的,如果你们非要搏命,那我们也乐意奉陪。”
黄脸汉子终于听到有人说话,有点紧张的情绪才平稳下来,任谁见了一群不说话的人都有点渗得慌,还以为见了鬼了。
“搏命?你们区区两三百人还敢跟额们搏命?后生们……”
“慢着!”
黄脸汉子不耐烦喝道:“你个白面娃娃有完没完,不敢打就让你们的人下马受死……唷!”
黄脸汉子只觉耳边“嗖”的一声,一根利箭擦脸而过不由惊叫一声。转头一看,一根箭矢正射在喽喽兵拿着的木棍上面,嗡嗡作响,抖个不停。
“你个小娃敢偷袭额。”
“你错了,如果我要偷袭你,你早就没命了,不信再看!”说完冯雁开弓拉箭,“嗖”的一声,又一根箭矢射在了木棍上。拿木棍的喽喽兵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黄脸汉子内心也是一震,额头沁出了汗水,看来这小子是没下黑手。
白云寨众人一看,不由士气大振,纷纷叫好:
“这小铁子弓箭队没有白呆啊,能练成这样实属不易,怪不得说了句可惜马队主不在,如果老马在此,这细棍子早射断了。”王桂乐道。
“冯二好样的,晚上哥哥请你喝酒。”郭二傻,常二杆,张二黑,左二胖,田二呆子齐声叫好,这小子脑子好,嘴皮子好,手段也不含糊。因为与冯雁关系走得近,叫好完,几人还洋洋得意地看了看四周的人,眼中那意思是:看看我这兄弟!怎么样?
被绑着的王二五几名探子一看,不由直挺起身子。
“这位好汉,你可以随意从我们队伍里叫人出来比试,咱们各找五个人比试,你们要是赢了,这些马车上的物资都归你。不知道你们五龙山有没有这个胆子?”冯雁想激一下对方,更想攻心为上。论单挑,冯雁自信五龙山的人绝讨不了好。
“那要是输了呢?”黄脸汉子身边一名步兵小头目有些好奇的问道。
“哦哟,额的脸!”
黄脸汉子听到自己人说这么蠢的话出来,气的一脚蹬了过去。
“你个砍畜,输了也是额们的。”
“哈哈哈。”五龙山众人没憋住,全笑了出来。
黄脸汉子在这一代蛮横惯了,但眼色还是有的,总感觉前面这些人与一般土匪不太一样,但是不服输的匪气被激发了出来,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几名武艺不错的头目骑马走了出来。
李力看对方有人出来,立刻手持长柄宽刀抢先骑马出了队伍,刚才那句话有点示弱,现在想搏回面子。
“最好不要伤及性命。”听到旁边冯雁叮嘱,李力虽然疑惑但还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
看着前方一名手握铁枪的灰脸大汉,李力双脚使劲一磕马肚,窜了出去,刚才的憋屈全都用在对面灰脸大汉身上。“乒呤乓啷”七八个回合之后,灰脸汉子就被李力砍于马下。
听王教头说过,长柄宽刀在整个军伍中并不是主流,只有少数军官或勇力之人才会使用。看来正规军的骑兵队主确实有两下子。
看着被抬回去的灰脸汉子受伤不轻,冯雁轻叹一声,李队主此人武力不错,但有些心浮气躁。
李队主回归本队后,寨子里人也是一片叫好。
又一名手拿砍刀的马脸汉子从对面五龙山队伍里出来,一指冯雁道:“白面娃娃,你出来跟额打。先说好,可不许放冷箭。”这人觉得会射箭的人不可能砍刀也使的好。况且看着年纪也小,啥都厉害那就成人精了。
冯雁一看这人长相笑了笑,怎么长的有点像本山大叔呢。策马向前奔去,抽出龙纹刀与对面之人用力一对砍,只听“哐”的一声,龙纹刀质地坚硬再加上骑马的冲力,马脸汉子的砍刀竟然脱手了。
回转马身,冯雁对着马脸汉子笑道:“要不要再打?”
“打就打,怕球你。”马脸汉子也不含糊,跳下马背,一招手道:“莫刀子,比拳头。”
冯雁一看这人挺倔啊,二话不说也跳下马背。
两边人看到这个情景都楞了,怎么打着打着还下马了?一刀下去不就结了?
马脸汉子颇为不服,待冯雁走到近前一记黑虎拳猛地朝脸部打来。冯雁身体闪电般弯腰往右前方一倾,左手后手拳迅疾跟了上来,直接命中面门。“噗通”一声马脸汉子仰面倒地。两边人又一个愣神:这么快?
“常二杆子,你看冯二楞子这招不错啊,赶紧学着点。”郭飞嘀咕道。
“这拳太突然了,不知道我能不能躲过去?”左腾感觉像打在自己脸上似的,捂着胖脸说道。
“左二胖子,等你把这身膘减下来兴许能躲过。”
“靠,田二呆子,别说风凉话,哪天练练?”
“好呀,我先让你三拳。”
“谁和你比拳,要比就比刀。”
“你们看张二黑子在比划啥?”常青一努嘴说道。
“二黑子,这么快就学上啦?”
“二傻子,滚远点。”
一直到冯雁骑马回了队列,白云寨众人才想起来叫好:
“牛!”
“好样的。”
“那人流血没?”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周围一片鄙夷。
郭飞几人兴奋的都围了过来,捶肩的捶肩,敲腿的敲腿,“辛苦了,冯二!”
“揉揉胳膊,一点眼色也没有?”冯雁嗤鼻。
“靠,让你小子乐呵乐呵,还当真了?兄弟们揍他!”
“哎,哎,哎,你们几个把我挡住了……”王教头笑骂道。
黄脸汉子此时一脸怒气,出去两个输两个,太丢人了!正要自己亲自上阵,被身后一位满脸胡须的壮实汉子拉住:“寨主,额去收拾他们。”
黄脸汉子阴冷着脸,点了点头。
壮实汉子出了队列朝对面一指,“你!出来跟额打。”
白云寨众人一愣,这是指谁呢?
郭胜看大伙都有点愣神,一拨马出了队列,心想,咱们胡子都挺长,还都是玩长枪的,应该是找自己的吧。
对面壮实汉子显然愣了一下,他指的是郭胜后面的一个瘦子,谁知道出来这么个货,打就打吧,叫人笑话不成。
郭胜的大枪在白云寨那是无人可比的,只见枪头寒光抖动,若舞飞龙,如飘瑞雪,“呼呼呼,怵怵怵”壮实汉子还没看清枪头来路就被挑于马下。想起冯雁的叮嘱,郭胜并没有补上要命的一枪,一转身回到了队列。
众人还没来得及喊好,就听对面一声大吼:“贼人听着,额也不欺负你们,让那个大个子出来。”
众人顺着手指一看,好像指的是田洛。
田洛一看大伙都看着自己,乐呵呵一笑出了队列。废话没有,田洛拍马上去就是一槊,这家伙孔武有力,不屑于用短枪,就喜欢长而威猛的马槊,槊锋非常长,而且还有八角破甲棱,这种兵器除了制作昂贵,就是威猛,一般的铠甲碰到这玩意往往是被一击而破。
对面的魁梧汉子一交手就感到了这件兵器的势大力沉,但他的力气也很大,而且手中长戟也不是吃素的。一个错身双方回马又战,接连十几个错身,田洛心中暗乐,以前还没和使长戟的人交过手,今天几个回合下来算是摸清了长戟的路数:用援之法有冲铲,回砍,横刺,下劈刺;用内之法有反别,平钩,钉壁,翻刺等;用锋之法有通击,挑击,直劈等。原来田洛是想摸索一下长戟的特点。这要是让对面的魁梧大汉知道了,真要气的吐血了,敢情这小子拿自己练兵呢!
又一个冲刺过来,田洛看准时机马槊一挑长戟,抽出随身砍刀反身劈向魁梧大汉的肩头。大汉“啊”的一声大叫,捂着肩膀跑回了队列。
此时黄脸汉子再也忍不住怒气,直接骑马奔来,一直到了距离白云寨队伍二十米的地方才停下。怒指一个黑衣汉子喊道:“你!出来!”
王教头个子不是很高,还被冯雁、郭飞、常青几人堵在后面。黄脸汉子虽然暴怒,但还是想找个软柿子捏捏,好歹得赢一场,要不然五龙山的脸面就全没了。
白云寨的人顺着手指一看:是王教头!全都捂住了嘴,吃惊得看向黄脸汉子。
黄脸汉子颇感奇怪的皱起了眉头,对方嫌自己拿捏吗?直到王教头手提一把长柄乌铁大锤缓缓走到了近前,黄脸汉子才恍然明白过来。这大锤看上去有五六十斤,这要抡起来…………
“额滴个娘唉!今天咋忘记上香咧?”
王教头嘴角一咧,抡起大锤就飞舞起来,不过没有打向黄脸汉子,就是杂耍一般抡来抡去。看着这么重的铁锤在这人手里跟玩似的,黄脸汉子心脏再也受不了刺激,一拽马绳返身向回跑去。
“回球!”对着自己弟兄喊了一嗓子率先向山寨跑去。
白云寨众人正要追赶,王桂一抬手,全停了下来。既然没有把王二五几人带走,那就没必要追上去拼命。自从对王教头讲过人力资源的问题,王桂觉悟提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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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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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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