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回事儿那汉军就突然杀进城中,莫名其妙的就夺了县寺,听这些攻来的河东骑口中喊话确实都是乡音,以至于一时之间诸部反应纷纷迟钝无比,待好不容易组成了建制之后,就又听说刚刚杀进去的那个其实是他们河东的太守,范卫两位大人居然已经投降了,让他们放下武器,接受整编,甚至原本同为郡吏出身的徐晃还在城中到处乱窜,去劝说一个个的昔日故人。
整个过程顺利的不可思议,毕竟本质上这些郡卒从头到尾,好像也没换过工作。
随着安邑易主的消息传开,乡野之间的各路白波散兵却是也各有不同,有一些几乎毫不犹豫的就主动进了城,表示自己等人愿意投降,愿意主动接受改编,然而更多的却是几乎都在观望。
很快的,一支兵马出现在了安邑的城头之外,远看着铠甲兵器俱全甚是精锐,中间居然还要一列骑兵,看起来就连阵型也是颇为严整,显然都经受过军事方面的训练,阵中一杆大旗上绣着一个李字。
“是安邑附近的大豪李戡,将军,我与此人有旧,此人数年以来也都还算是老实,想来也未必就是来攻城,不过是耀武扬威,以做谈判筹码,不如让我先下去于他谈谈,若是能收复此人为己所用,说不得于咱们而言也是一个助力。”
“既是本地大豪,那还谈什么,卫将军欲尽去天下乌堡还地于民。彼辈现在扯着反旗造反,岂不正好借机砍了他们?省得他日还要进攻他的乌堡。”
说罢,关羽提枪上马,只是还不等他出城杀贼,就见吕布居然已经先他一步,率领屯骑校尉部杀出去了。
憋得关羽脸色通红,良久才故作不屑地道:“身为全军节帅,却只知逞匹夫之勇,与我怄这少年意气,哪有一点上将军的样子。”
徐晃闻言,一脸蛋疼的瞥了一眼关羽,倒是也没说什么。
另一边,眼看着李戡所部兵容整齐,刀枪如林,吕布却是怡然不惧,带领着骑兵很快就将其团团围困,精准的将距离控制在一箭之地以外,不受弓矢,却又层层压近,呼喝不止,给李戡部不断的制造心里压力。
哪知这河东豪强到底是非同凡响,如此压迫之下李戡却是丝毫不乱,沉着的维持着阵型不变,见吕布距离不到,严令各部绝不可以放箭给吕布可乘之机,同时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亲自作为汉军箭头的吕布本人,手中刀把子握得紧紧的,似是随时打算冲出去与这吕布拼杀一般。
到底也是历史上追随裴茂灭了李傕的狠人,虽只是普通豪强出身,但其军事素养只怕是还在朝中绝大多数的武官之上。
而吕布这头眼见李戡军容严整至少没被自己吓到,却是也不再犹豫浪费马力,猛得率众朝李戡的阵脚切去。
李戡见状也急忙变阵,亲自带着自己的将旗和亲兵赶去阵角,却见吕布在接近阵脚之时突然调转马头,急速转向,却是又朝着与李戡相反的方向扬长而去,所率领的骑兵在兜了一个大圈之后,居然又切向了他后阵的阵脚,而他欲再要变阵,却是已然已经来不及了。
见状,李戡不由得面沉似水,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洛阳北校,当真精锐。”
这根本就不是说吕布本人就当真有多了不起,而是这种高级的战术动作如果不经过大量的演练其麾下普通士兵根本就做不出来,谁让他统帅的前军全是北军的职业士兵呢,那些跟在后面的河南骑兵,缓冲比前面的要大得多,有了反应时间,再加上有样学样,自然也就跟着把这战术动作给做出来了。
“这样下去不行,非得被他把阵型冲散了不可,李氏骑兵跟着我上,阻住他!”
“大人,为首之人似是吕布,传闻他乃是大汉第一勇将。”
“什么狗屁第一勇将,还不都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我李氏骑兵俱为乡亲族人,一人身死,十人拼命,何惧区区吕布?难道我就没有一身豪勇么?”
说罢,点了骑兵,出阵而去,迎面相撞,大喝一声“呔!吾乃……”
然后就被吕布一个加速刺于马下。
都没多瞅一眼,也根本都不知道他稀里糊涂的已经把敌军的主将给刺死了,依旧是奋力向前,丝毫不惧骑兵对撞,直接以精锐铠甲撞开了李氏所谓的族兵寻了个阵脚杀了进去,不到半个时辰便已解决战斗。
甚至还低头琢磨了一下:“这李氏明明看上去挺精锐的,怎么就不怎么禁打呢?那个什么叫李戡的在哪呢?”
而随着李戡所部半天时间就全军覆灭,整个束河以南便以全部落于汉军之手,自然传檄而定,些许小一些的豪强之流,更是主动把家里的乌堡都给拆除掉了,以示归顺。
………………
当然河东的这消息传到洛阳,落在秦宜禄手上的时候他却自然并不是很开心的。
“这吕布和关羽分别以轻骑去取太原和上党去了?这不是胡来么,河东都还没有收复,却先图并州了,万一那几家大族铁了心的反叛,他们这岂不是主动将自己送入虎口?一个太守,一个上将军,却还是如此徒逞匹夫之勇,我看这俩人,这辈子都是当武夫的命。”
贾诩在一旁却似乎呵呵笑着道:“可能,这就叫艺高人胆大吧,要我来说,并州也好河东也好,那些个世族应该还没有公然造反的胆子,此去太原、上党,必是摧枯拉朽之势,以惶惶大义凌之以威,不怕他们不从,如此,白波军被断绝后路与后勤,自然也就成了无根之木。快刀斩乱麻,确实也是好事,万一真让那些并州豪强与冀州袁本初之流搅和到了一起,终究也是麻烦。”
秦宜禄笑着摇了摇头道:“速平有速平的好处,徐徐图之也有徐徐图之的好处,他们如此去做,其实还真不太符合我的战略意图,事实上我还真挺希望他们干脆反了算了的,也罢,并州毕竟是我籍贯,就给家乡的所谓世家大族留下最后一分颜面吧。算算日子,董公也该回来了吧?”
“明天一早就到,不过京中已有传言,说是您欲望以他为帅镇守汜水关呢。”
“镇守汜水关?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我还真给他袁术脸了,让我用个司空来亲自镇守关隘?你应知我,我其实还真没拿关东那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潜力这东西归潜力,关东武备松弛了一百多年,又岂是刚放下锄头就能上战场作战的?再者这所谓的关东群雄,又岂能当真都跟那袁氏同心,真当他们是二帝了么?”
“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关心,这关中乃至于凉州地区的屯田情况,董公不在,又没了兵事作为借口,只怕这度田之业,又要耽搁了,玩意元固兄和司马兄不能震慑得住,致使基层官吏胡作非为,就怕这善政到了下边又变成了戕害贫民的恶政。”
贾诩笑着就从袖中抽出一卷奏疏出来,道:“也是巧了,这是尚书台今日刚统计出来的度田清口的卷轴,如今,凉州地区已拆除乌堡四十七座,新垦之耕地三千多万亩,全都种的是新种小麦。”
“至于关中地区,目前拆除乌堡已有一百一十多了,虽有小叛,却也终究是无伤大局,清查人口已有一百八十万,田亩近四千多万,关中百姓,无不感念将军恩德啊。”
“竟有这么多么?”
秦宜禄闻言,却是并未见有什么喜色,反而接过奏疏,眉锋渐渐的沉了。
贾诩见状则是诧异道:“主公怎么好像并不如何开心?”
“太多了,也太快了啊,这些清查出来的田亩,当真都是豪强的么?豪强认定之标准又是否有问题,有没有可能该收拾的豪强没有收拾,不该收拾的自耕农却被急于交差的基层官吏没收了田亩呢?”
贾诩闻言不由得苦笑:“两汉四百余载,别的地区不好说,但关中那个地方,哪还能剩多少真正的自耕农呢?”
“怕的就是你这样的想当然啊。”
贾诩闻言一愣,遂索性不再说话。
原来就在他刚刚接过奏疏的时候,本能的就突然想到了放卫星,吹泡沫这个词,这东西是集权社会不可避免的东西,往往越是强势君主,反而越是容易出这般好心半坏事的情况。
历史上这种事儿是有过大教训,比如隋朝,在他想来,隋朝就是典型被杨坚放卫星给放没了的,而他现在所欲做之事,又实在是跟杨坚太像了。
杨坚这个皇帝最热衷干的事儿就是清查田亩和隐匿人口,并且将此作为了官员们升迁考核的最重要指标,以至于整个大隋朝无时无刻都不在内向挖潜。
隋灭南陈之时,全国人口四百万户,大业元年全国人口就达到了八百七十万户,短短二十四年人口翻倍都还不止,耕地数量更是从1944万顷增长到5585万顷,相当于43.5亿亩,这比之现代社会都要远远超出了,现代新中华的耕地红线也才18亿亩,唐朝建立之后经过重新彻查就只有六亿亩了。
说白了就是放卫星吹泡沫么,什么山地啊,林地啊,沙地啊,统统算作了耕地,然后好端端的一个五口之家一分为二,非让人家两口子离婚,逼着分成两户,甚至是三户。
如此一来官员的政绩自然是有了,王朝在账目上来看自然是富足了,国税确实不重,但这么高的虚标,不管是人头税还是田亩税,真这么收起来必然是要层层盘剥,六亿亩的耕地实际上却不得不担负四十三亿亩的税赋,老百姓有好日子才见鬼了呢。
以至于杨坚明明是勤勉节俭的好皇帝,朝廷的税赋也明明不重,却是国库之内粮食堆积如山,穿钱的绳子都烂了,但天下饿殍遍地却根本得不到救援,杨坚误以为自己的帝国基业永固,自以为自己是个圣人君主,殊不知老百姓早就骂他十八代祖宗了,以至于杨广也觉得修建大运河和三征高丽没什么大不了的,大隋的国力完全支撑得住。
任何东西只要跟政绩考核挂钩,就一定会被吹泡沫,而泡沫这东西小一点倒是还无所谓,甚至还能促进经济发展,但一旦吹得大了,决策者根据错误的统计数据所做出来的任何决策都必是昏招。
前车之鉴,让秦宜禄不得不慎之又慎,毕竟,哪那么容易就查出来几千万亩的耕地呢?蜀南文学
司马防和董卓是不是在吹泡沫?亦或者他们是不是也是糊涂蛋,被下面的人吹了泡沫?所谓的拆了一百多个豪强的乌堡,这其中会不会有小地主的自家房子?
良久之后,秦宜禄才叹息道:“治大国若烹小鲜,其余的事倒还无所谓,但涉及到土地、田亩、人口之类的数据,这上面错一丁点,国家就会烂一片,不可不慎啊,这账目,太漂亮了。”
“那……您的意思,还能如何呢?”
“我亲自去一趟吧。”
“啊……啊?您亲自去一趟……哪?”
“长安,弘农,扶风,汉阳,金城,我亲自带人去看一看,走一走基层,我得知道一些切实的东西,不是不信任司马防和董卓,实在是害怕有些东西被欺上,这是国之根本,这数据若是没错,这天下在我看来都已经入手九成了,我就当是去确认一下,总也是好的。”
“现……现在?您要现在去西巡?主公,关东地区还在打仗,关东的袁绍袁术以统了关东联盟,数十万大军随时可能攻打洛阳,朝中也是刚刚才进行了一批大换血,您,您要这个时候扔下洛阳的一大摊子事儿西巡?这未免有些……有些……舍本逐末了吧。”
“哪是本哪是末?区区关东鼠辈,还不至于让我就钉死在洛阳动弹不得,再说洛阳这不是还留下了你了么?董公不是也快回来了么,这样,洛阳这的事儿就交给他,你来辅佐他便是,这就已经够给那群鼠辈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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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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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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