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这个待遇的。
随着曹操投降的消息传来,袁术的军中自上至下几乎全都弥漫在一种绝望的情绪之中,尤其是那传说中一举炸开平原县城门的天雷之术,更是让他们完全摸不着头脑。
然而秦宜禄却是好像并不着急打他一样,带着前军在颍川磨磨唧唧的就是不打,隔三差五派点侦骑骚扰一下,然后就等待关中和东羌的援军。
铁了心要以堂堂正正之势搞碾压,同时,张辽麴义等将领率领骑兵一直在骚扰袁术军的后路,利用机动优势四处出击,全面开花,却始终避免与袁术主力进行决战。
而袁术忌惮秦宜禄亲率的这一支大军,又不敢轻易回援,一时之间顾此失彼,而秦宜禄的兵马却仿佛滚雪球一般的一日比一日更膨胀,虽不动,但带给袁术全军的心理压力却是一日大过一日,几乎每个人的心头都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恐惧。
“秦宜禄分明是在蓄势,一旦其势蓄成,必会是雷霆一击,而我军则士气崩颓,必将会一战而没,这般下去,纵使是十万大军,恐怕也唯有败亡一图,诸君,可有良策助我?”
袁术在自己的中军大营,面对一众的武将谋士,发自内心,诚恳无比的问,换来的却是一片沉默。
“此时已是生死关头,若是此战败亡,我袁术固然是难逃一死,大概率,全族都要因我而受疚,甚至我袁家就算是夷灭三族也不是不可能,然而尔等若是投降,难道就能得了好么?”
“诸位,平日里我对你们也算是骄纵宽仁,为的便是当此强敌压境之时,诸位能群策群力,勠力同心,如果想不出个主意来,此战我看也不必再打了,各位干脆就此解散,各自回家安排家中后事好了,我袁术先走一步,倒要去下边看看,你们什么时候会下来陪我。”
闻言,一股难言的悲戚的氛围慢慢在帐中弥漫。
正说话间,却是有传令兵送来了汝南地区的战报:“将军,荀公急报。”
“汝南战况如何了?”
“荀公说,趁现在关羽军尚未集结完毕,他已主动出击,此战虽必是凶多吉少,但到底还有着三分生机,事已至此,唯有一死相报主公厚恩,还望明公,能够抓住时机,另外,荀公还写了一封绝笔信给明公,直言要明公亲自拆看。”
闻言,全军上下又是好一阵的悲戚。
荀彧此时正独自领军在汝南,原本应该是要牵制樊稠和李通的,结果现在秦宜禄将关羽的南阳兵居然也给调动了,对手从樊稠变成了汉军中与吕布齐名的关羽。
纵使汝南一直以来都算是袁术的根据地,大本营,更是袁家根基的根基所在,指望他一直偏师,在汝南大平原上挡住关羽的近十万大军,几乎都是天方夜谭。
即便此时的关羽诸军尚未完成集结,荀彧的胜算也绝不超过三成,而即使是他侥幸拼出来了三成胜算,等待着他的也一定会是个十死无生在结局。
因为汝南比邻着颍川,严格来说关羽还真不能算是独领一军,更像是秦宜禄的一支偏师。
一旦关羽战败或是战事稍有不顺,正亲自坐镇于颍川的秦宜禄随时可以亲自支援。
荀彧他就是再有能耐,主动出击,难道还打得过关羽和秦宜禄联手么?
怪不得人家留下的是一封绝笔信了,这次出击,人家就没想着要活着回来。
当然,荀彧的送死还是有意义的,只要他这头动了,秦宜禄蓄势的招数实际上也就算是破了,万一他当真能打败关羽逼秦宜禄率兵,或者带兵去救援,也算是为他这头打开了一条口子,带来了一线机会。
说不定真能趁此良机,抓住秦宜禄各部协调不畅的机会反败为胜呢?梦想,总还是要有的么。
就算是败亡,至少也能为袁术的主力争取更多的时间。
忠臣啊!真是太忠诚了。
如此忠义之人,如此的君臣相知,若非是秦宜禄实在是太过强横,说不定还真是要流于青史,为后人世代传颂的呢。
袁术也只觉得心头一算,接过了荀彧写给他的亲笔信打开,就见诺大的一张信纸上居然只写了一个大字:呸!
却是看得袁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呸得莫名其妙,但是袁术却是会心一笑,多年的君臣默契,让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荀彧想表达的事情。
哪有什么君臣相知,这一个呸字里面,其实是他荀彧满满的怨气啊。
当然,荀彧也确实有埋怨他的理由。
他能跟荀彧搭得上,本来就是阴差阳错,他至今都还记得,那一日是秦宜禄亲自带着他去的颍川见了荀彧,然后以强权强行以诛宦的名义命他休妻另娶,又逼着他娶了自己的女儿,让他莫名奇妙的就成了自己的女婿。
就因为是他的女婿,所以这荀彧,也是莫名其妙的被绑上了他的战车,想往下跳都不太容易,试问他荀彧又怎么可能会对此全然不觉委屈呢?
只是这样的委屈,也实在是不知能跟谁说,只能将其憋在心里罢了。
之后,天下大乱,汉家江山实则上已经是秦袁两家分家的局势,本以为袁家拿到的大汉遗产更多,发展发展就能灭他这个乱臣贼子,荀彧作为关东士林的领袖之一自然也就稀里糊涂的跟着自己这个岳父走了。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秦宜禄通过一系列新政,改革的手段居然使关西的经济民生一日强过一日,居然反而远远将他们袁家甩在后面,守旧,不肯,也没有能力做出变革的袁绍居然早早的就被踢出了棋手之外沦为棋子,关西贫瘠之地,居然反而比关东富庶之地发展得要快得多得多。
这谁又能想得到呢?
然而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荀家实际上就已经分家了,一支以荀谌为首依旧留在了颍川,现在依然也掌控着颍川书院,成为大汉首屈一指的学阀,据说极受秦宜禄的重用。
新时代的颍川荀氏,虽然已注定远不能跟过去相提并论,但到底还是守住了他们作为世家的荣耀的。
而另一支荀氏,自然便是跟随袁术一块狼狈东逃的荀彧所带领的族人了。
要说好,这支荀氏在汝南,其实过得还真算挺好的,袁术也没亏待他,荀氏也成了袁术麾下八大门阀之一,要地给地,要人给人,要产业给产业,把那些中小豪强都逼得破产了给他们吞,如果不是秦宜禄在西边强势崛起,日后他们荀氏必定会成为在汝南仅次于袁氏的庞然大物。
然而袁术一直都知道,荀彧的志向其实并不在此,甚至他其实一直以来都是真的在以汉臣自居的,但偏偏他又实在是没什么办法,既是因为他人在屋檐下,又是因为他所带出来的那些荀氏族人,总得安置。
而人的贪婪却是无止境的,事情到了这一地步,荀彧就算是还想跳,也根本不可能还跳得出去了,至此,他已经彻底跟袁术绑死,也已经彻底站在了秦宜禄新政的对立面,是那种有你没我的,你死我活之争。
所以此次荀彧就是在求死,他如果不死,荀谌就会很尴尬,一笔写不出两个荀字,他这头这么多的荀氏族人,人家不救不合适,救了,却恐怕更不合适,万一他们这些人真的被救活,难道要重新并入颍川荀氏么?
那样的话颍川荀氏恐怕就完了,一百多年的清名,只怕也要毁于一旦。
因此,荀彧必须要死,他带出来的那些荀氏族人也必须要死,除了妇孺之外一个也不能留,只有他们都死光了,荀谌所带领的颍川荀氏才是一个干干净净的颍川荀氏。hΤTpS://WWω.sndswx.com/
他还真不是为了袁术去死的。
所以他给袁术留了一封绝笔信,信上只有一个字,呸。
表达的并不是什么知遇之恩,而是浓浓的不满和怨气。
一代大汉忠良,终究,还是不得不以一个大汉的逆贼的身份去死。
当然,他们两人之间也谈不上是谁亏欠了谁,本就是阴差阳错,却也未尝不是互相成就,成王败寇的事儿,早就都已经看开了,他日两个人若是能在阴曹地府相会,相信,也都会坦然相对吧。
笑过之后,袁术也是有些感伤,回想起这么些年的点点滴滴,不禁有几行眼泪缓缓地留下。
而后袁术用袖子将眼泪一擦,将荀彧写给他的呸字折叠起来贴胸收好,很快又恢复了一副枭雄本色道:“诸君,还是不能想出办法么?难道我的军中,就只有文若一人是个真正男儿么?”
“若是想不出破敌之策,诸位要不干脆给自己想一个死法?就算是死,也好歹轰轰烈烈一番,让世人让后人,记住我等名姓?”
好一会儿,却见袁术除荀彧之外最重用的陈登站了出来,拱手一礼后道:“明公,依我看,此战咱们未必就全无胜算,也未必就没有死中求活之方法。”
“哦?计将安出呢?”
“汉军强盛,毋庸置疑,除了秦宜禄,我朝何曾听闻过五十万大军齐齐开动之说法?然而在我看来,汉军,和秦宜禄强则强矣,却有两个致命弱点。”
“致命弱点?还两个?你详细说说。”
“汉军虽强横,然而终究是不够持久,此番征伐,汉军出兵马五十万,然而关西虽富庶,又能供养得了几时?时间稍一长了,汉军的用工、用商、农时必然会被耽搁,况且据臣所知,关西虽富,但养兵的成本却也是极高的。”
“这也跟秦宜禄本人的性格弱点有关,秦宜禄这个人,喜欢堂堂正正,然而却又不愿承受损失,比如臣听闻此人征蜀之时,就因为不愿攻打剑门天险,竟不惜亲自去走山间栈道,此次他东征也是一样,说白了,他图的就是一个泰山压顶,让战争的烈度可以最小,不要拖沓,因此,臣以为一旦战事拖延,必有转机。”
袁术闻言皱眉道:“这不正是说明秦宜禄他爱民如子,爱兵如子么?”
“是,然而明公,这难道不正是秦宜禄本人最大的弱点,也是汉军的软肋之处么?正所谓慈不掌兵,这话,还是颇有些道理的,据臣所知,秦宜禄二十年军伍,虽然战无不胜,但他还从没屠过城呢,此人,根本打不了真正的硬仗!”
袁术闻言皱眉沉思,虽是感觉有些不对,不过说实在的就现在的这个形式,只要有人还能说出来点东西提振军心,其实袁术就已经很高兴了。
哪怕这陈登给自己整个十胜十败论出来,只要他敢说,自己就敢信,毕竟胡说八道,也比什么都不说要好。
“如此,又计将安出?”
“臣以为,汉军既有此两弱点,或可针对这两条,有针对的应对,臣以为,当徐徐退之,而后坚壁清野,以拖待变。”
“以拖待变?”
“汉军势猛但终不可久,秦宜禄又是个舍不得耽误生产民生之人,只要短时间内将其拖住,臣料定,至多三个月,汉军必退,说不定,咱们还能趁机吞并曹操留下的势力,至少,一统徐州吧?”
袁术皱眉道:“如何能拖得住他们三个月呢?若是以前,还可以依托坚城固守,而是现在,听说汉军有一种引雷之术,在平原城,吕布就是靠这引雷之术,一举降服了夏侯惇,又使得曹操因此而吓破了胆子,亲自跑去投降,没有坚城,如何阻碍汉军呢?与汉军野战的话……阻得住么?”
“臣以为,天雷之法,未必能够常用,只需结营寨,打呆账,彻底放弃陈、梁两国,在两国层层设卡,同时,最重要的,坚壁清野,制造大规模的无人区,同时阻塞河道,阻碍汉军的军粮运输,此战,就还能打得了。”
袁术诧异道:“如何阻塞河道,又如何坚壁清野呢?”
“征,陈、梁两国全部男丁青壮为徭,征其家中存粮,只留妇孺于野,这些青壮上战场是肯定上不了的,然而阻塞河道,修建城防连营,料来,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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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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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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