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仁将他虽然对敌人颇为仁慈,但他特么的对自己人狠啊!
虽然明知道这一套不过是很简单的杀鸡儆猴,而且这秦宜禄也是下看人下菜碟,不信他真敢拿济阴李氏这种大豪动刀子以做震慑。
可是那又能如何呢?血呼啦的人头的刺激之下谁敢不听话,又有谁敢挑战这位持节将军的权威?人家说得很明确,人家手里的那玩意是节仗,两千石以下可以先斩后奏,而他们这些豪强,又有哪个真的有两千石的官身?
说到底秦宜禄这位节帅与卢植那种是完全不同的,手中的嫡系兵马是足以镇压一切心存二心之辈的。更何况他还收了那济阴李氏家李进的儿子做了自己的三弟子,那个匈奴的将领叫于夫罗的,又好像对他很是忠心耿耿,两支最大的兵马只要不带头搞事,谁又能有意见呢?
谁特么说这是仁将?
说三天就是三天,秦宜禄真的就让全军将士将粮草辎重全部放在定陶,轻装前进,美其名曰是要打下睢阳后去吃陈王的粮。
实则上,因为这些豪强族兵都是自带粮草,以至于大家甚至怀疑这秦宜禄是不是想干脆把这些粮食偷偷地据为己有,亦或者是转手卖出去换钱!
不巧天公不作美,出兵的这一天又下起了大雨,仅仅只是赶路,就已经让全军将士疲惫不堪,而且这张伯和梁仲宁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了秦宜禄的厉害,一路山坚壁清野,根本也不和他进行任何的野战,完全是一副要将自己的五万多主力兵马全都龟缩在睢阳任他来啃的样子。
“将军,雨太大了,道路也是湿滑泥泞,将士们都已是疲惫不堪,而且观其天象,这雨恐怕在天黑之前都停不下来,甚至有可能会下一宿,下到明天早上才会停,到时候这道路会变得更加湿滑,要不……还是让将士们在蒙县歇息修整一番?看眼下天时,所谓三日破城,实是有些不太可能了吧?是不是要从长计议呢?”
却是连作为他的主簿的王度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从长计议什么?独是咱们被雨水剿得难受,贼兵就不淋雨么?睢阳虽是大城但毕竟也只是一座建在平原上的内郡之城,其城防又能有多坚固?容得下五万贼军,以及贼军家属,城中百姓共同居住么?
更何况,自古以来守城之军最是依赖弓弩之利,如今大雨瓢泼,雨水打湿弓弦,阻断士气,这难道不是千载难逢之良机么?王度,你带着李典,领一百名我的玄牝义从去巡视各营兵马行进,敢有拖延不行的,就地处决!”
“喏。”
这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啊!
说实在的秦宜禄从并北带来的骑兵,尤其是匈奴骑兵其实在这种雨天里倒也还好,道路逆境对于骑士来说终究只是行进的速度慢一些,道路好走还是难走累得都是马,但那些兖州来的豪强之兵却都是用两条腿去走路的,虽是夏天,但到了晚间伴风一起,众将士还是病倒了几乎有两成。
但好在当天黄昏时分大军终于也在天黑之前便行进至了睢阳城下,而后又安营扎寨,埋锅造饭,虽所有人都已疲累不堪,但也不知这黄巾是真的无胆,还是仍然不懂军事,居然也没派兵出城来攻打营寨,真的让汉军好好地歇息了一晚上养精蓄锐,第二天时顶着还没停的蒙蒙细雨发疯似的攻城。
却见那睢阳城下,李乾经李氏的五千族兵已分作了三路,以绳索、铁钎、竹梯等十分简陋之器具蚁附攻城。
外围处,于夫罗带领着两千匈奴骑兵左右游曳,四处巡逻,说是在作为预备队防备着这睢阳守军突然从城中杀出,但任谁看了,第一反应也是觉得他们更像是督战队一些。
自然,这些前线的将士们一边打仗,一边地破口大骂也就是应有之意了,甚至纷纷都在诅咒天上会突然落个大雷来将秦宜禄给劈死。
由于弓箭受潮不能用,雨天中目视也不远,因此这两军将士初一接触,立刻就展开了一场惨烈的贴身肉搏,睢阳城的三面城头完全沦为了绞肉机。
不过好消息是,秦宜禄此前的判断确实是对的,睢阳城这所谓的大城终究是承平太久年久失修,更无力应对如此大规模的战争,最简单的一点,这城池其实很窄,即便是守军站得满了,也至多能站两万来人,五万人挤都挤不下。
以至于这张伯等人占据睢阳之后,紧急的修建城防,干脆在城墙的后面垒土做台,以增加城池的厚度,同时在城池前面也修建了一些以土墙为主的各种防御工事,此时被这足足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水一浇,这些以土为根基的防御工程立时就像是豆腐渣子一样的原形毕露,反而打破了这黄鸡军守城的相应部署,弄得他们手忙脚乱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些黄巾可能也真是没有预料到汉军居然会雨天攻城,而且攻势居然会如此猛烈!简直就跟不要命了似的,而且是一波接着一波,前赴后继!
李乾也着实是有着一点名将的样子,居然亲自扛着盾牌咬着刀子在最前面爬城池,厮杀起来宛如一头疯虎,而在他的带头激励之下,汉军的战事自然也极其的顺利,很快就顺势都爬上了城头,开始在城中厮杀了起来。
“将军真是用兵如神啊,这李氏的兵马尽是族中弟兄、乡邻,以血缘作为纽带,自然能够上下一心,在断绝后路之下可以团结向前。
反观这黄巾贼寇,俱是乌合之众,且多为兖州的败兵,是将军您的手下败将,上上下下之间恐怕其体系早已混乱无比,说不得其中还有人想要投降呢,如此大雨磅礴之天气,弓弩无法使用,面对我军气势如虹,必然更会丧胆。
如此,自然能够一鼓作气,一战而下次坚城!将军,这兵用得神了啊,与昔日西楚霸王破釜沉舟,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正是如此啊,这李氏子弟乃是初来,正是心气最盛,士气也最强的时候,这宗族子弟相互牵扯,熟识,即便是乱战之中也必无动摇之念,非得是要借这股锐气,才能如此顺利的破此城池啊!”
随着前线战事看起来越来越顺利,秦宜禄身旁拍马屁的自然也就越来越多,根据结果去倒推,只要是成了的事儿,总能推出点决策者的过人之处来。
秦宜禄闻言却是哈哈一笑,看着远处李乾已带人杀上城头,笑着让亲卫去给于夫罗传令,命他所率领的匈奴骑跟在李乾的后面弃马攻城,再下令自己的后军向前推进。
这才解释道:“哪有什么用兵如神,说实话,这黄巾军的战斗力,比我想的还要弱上不少,这仗都打了两个多月了,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长进的样子。至于什么破釜沉舟,这就太恭维我了,比之昔日的西楚霸王,我恐怕是连提鞋都不配的。”
说着,又转向身旁的小徒弟李典道:“典儿,你来说说看,我为何要逼迫将士们三日破城,又为何逼迫你们李家作为先锋,去承受这最大的一份伤亡,难道我不知,如今这军中,在背后已是人人骂我,甚至人人恨我不死了么?在你心中,我又是不是在逼迫你李家的族人去送死呢?”
李典:“哈?问我?”
这李典都懵了,毕竟他年岁上和杨修差不多,都还只是个孩子,事实上直到真拜了秦宜禄做老师,心里也是懵懵懂懂,对于秦宜禄所搞的什么战略啊,政治啊,这些东西根本就看不明白其中深意,对于这种带在身边随时提问的教育方式,那自然就更是无法适应了。
尤其是此时这事儿还涉及到他们自己家人,自然就更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如何言语了。
一旁的杨修也不知是煽风点火,还是真的有意提点,小声,但也谈不上偷偷说地道:“老师教学从来都是如此,总是从实际事例中让我们悟出其中道理,而越是这种与你自身有关联之事,感触自然也就越深,收获自然也就越大。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就是了,老师一生,只做阳谋,就算是算计你们家,也会明明白白告诉你的,这叫做事无不可对人言。”
“我……”
十来岁的孩子哪里受过这个,一时间也是急得不行,事实上刚刚他在后面看着自己的族人用蚁附之法攻城,在与城上黄巾贴身肉搏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睚眦欲裂了,事实上他还真有些不太好的想法,只是他少年老成,没将心中的想法表现出来而已。hτTΡδ://WωW.sndswx.com/
眼下这秦宜禄既将问题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抛到自己的脑袋上来,几乎本能的,就先低下了脑袋,不敢跟秦宜禄对视,口中连忙道:“弟子心中绝无如此不敬之念。”
哪知秦宜禄却是笑着道:“你若心中真的没有半点往这上面想过,那你这小孩恐怕就要沾上一个笨字了,而且你这么想的话也不能算错,我也确实是有此想法的。”
“啊?”
“来,过来,到我身边来。”
“喏。”
李典满心疑问,和惶恐的策马来到了秦宜禄的身侧,秦宜禄先是拍了拍他的背,笑着道:“刚才修儿有一句话说得是对的,我这人做事,最是讲究个事无不可对人言,至少对尔等弟子来说,没什么不能聊的,再者你的身份,也注定要成为我与李家之间的纽带,一个传声筒,若是连你都看不懂,想不透,若是连你都心存疑虑,我与你们李氏之间还何谈信任呢?只怕这大部分的精力都要放在猜忌上了。”
“实话与你说了,此一战,并没有什么神机妙算,纯粹就是赶鸭子上架,逼迫包括你们李氏在内的豪强族兵去打,咱们认识得时间不长,你们不熟悉我我也不熟悉你们,自然也更谈不上什么恩德,既然不能驭之以恩,自然就只能是想办法驱之以威了,若非是以这三日之限相逼,你李家的族兵又怎么会如此悍勇?”
“至于会不会逼出什么事儿来,我确实是不怕的,我身边有这六百玄牝义从在此,刀山火海,也能保我全身而退,即便是你们李氏的族人临阵倒戈了,我想总也总是能走得了的,包括于夫罗所率领的匈奴骑,四条腿总比两条腿跑得快,大不了我们跑回去,汇合张辽、麴义、傅燮、桓典等兵马,去济阴屠了你李氏满门便是,说真的,未必就是一件坏事,你李家若是死绝了,我至少能用你们家的田产家业,安顿十万黄巾,这仗,说不定是要变得更好打的。”
闻言,李典的面色已是一片煞白。
又听秦宜禄继续侃侃而谈道:“地方豪强发展到了你们李家这般的地步,已经是毫无疑问的社会毒瘤了,若是天底下有三十个李家这样的豪族,则我大汉所谓的基层治理,便只剩笑谈了。”
“那怎么办呢?毒瘤已经成长得太大了,强行剜出去,人就会因为大出血而死,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朝廷想办法吸纳你们,让毒瘤参与到人体的新陈代谢中来,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如若不能,就只能是施之以猛药,以毒攻毒了。”
“所以我逼迫李乾率领你们李家族兵作为此战先锋,也这个是为了如此,比如眼下这般,立下先登之功,则我自然会向朝廷举荐他此战的首功,如此,若是你李氏族兵每一战都能够身先士卒,早晚,我会将其荐成两千石的。”
“而若是你们扛不住我给的压力胆敢兵变,或是阳奉阴违,亦或者是作战不力,没打过这黄巾反而损伤惨重,那,就当是剜肉补疮了,豪强与反贼同死,此流民之福,自耕农之福气,百姓之福,自然也没什么不好。”
“你既是我的弟子,我自然不会对你吝于教导,所谓豪强,一旦成了气候,要么就抚,要么就剿灭,要剿,就必须斩草除根,最好杀得一个也不留,掠夺其养分用来供养更多的流民,缓解社会矛盾。”
“要抚,就得给其真正的权力,至少也要让人家成为国家的主人之一吧?所以如当今天下这几大世族门阀,包括你师兄的弘农杨氏在内,尽是鼠目寸光的虫豸之辈,居然妄想着用压制的方式不让尔等做官,又没本事将尔等尽数杀死,难道真以为他们掌握史书经义,就可以视天下人为牛马,如你们家这种豪强之家就能对其予取予求?”
“所以典儿,今天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可以向你叔叔转述,总之,我给你们李家,已经准备了两条路,要么,你们就五鼎食,我说话算数,不论是两千石的官身,还是列侯之位,必然会给你们留着,要么,你们就五鼎而烹,受不了我的高压就造反吧,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趁此黄巾起义的机会,我将这豪强之弊顺手也给除了,也能给天下广大的无产百姓卖个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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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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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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