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也彻底松了口气,眉眼间尽显温柔。
徐云霄进了西暖阁,看见临窗铺的软塌上铺粉绸的被褥,素纱的帐子上勾着好几个香包,墙壁上又挂着锦上添花的翡翠屏风,这才想起来这里似乎多了一位小主人了。
他往里走,王嬷嬷看见他时十分惊讶。
徐云霄说道:“可有笔墨纸砚?”
王嬷嬷才回过神来,带着他到了书架后的桌案边去。
铺开的宣纸压得好好的,拿起来压条还能看见底下的玫瑰小印。挂着一套玉竹笔由小到大,笔毛很软,一看就知道是兔毛做的。
小姑娘案桌上那个宝石蓝的细口花瓶很好看,就是一支花也没有。
王嬷嬷笑着道:“六姑娘最爱黏着老夫人了,除了晚上看书和画画的时间,其他时间就是回来换身衣服就走了,所以这书房里一向是没有插花的。”
徐云霄微微颔首,坐下来开始写方子。
写好的时候,他下意识拿了方子递给王嬷嬷:“送去给杨夫人。”
王嬷嬷双手接过,恭敬地颔首,很快就走了。
徐云霄看见她的背影,感受到室内的寂静,以及那窗户里透进来的阳光,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他竟然把王嬷嬷支走了。
徐云霄面上微热,他垂眸时,看到一本放在案桌上的画册。
已经有拳头那么厚了,翻出了斑驳的旧痕迹。好奇心驱使着他,拿过来翻开。
结果只是其中的一页,就已经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那是篱园里的一角,圆形拱门下,金合欢开在枝头,黄灿灿地惹人怜爱。
停息的阔轩内,除了清幽的摆设,一个人影也没有。可透过那扇拱门,所看见的白墙灰瓦,她都画得栩栩如生。
仿佛……她一直深深地记在脑海里一样。
徐云霄开始从第一页翻,结果发现是西苑的景。她和自己的母亲沈氏看着白鹤翩翩起舞,她自己也忍不住沉醉其中,跟着手舞足蹈起来。
沈氏则一脸爱怜地望着她,神情满宠溺。hτTΡδ://WωW.sndswx.com/
然后是和徐焕的,兄妹俩站在树下说悄悄话,徐焕去摘了花枝地给她,也是满脸宠溺。
从前的西苑仿佛充满了欢声笑语,她在那里留下了太多幸福的回忆。
只是如今能看的,也只有画。能想的,也只有记忆里的过去。
徐云霄没有翻完那本画册,因为他是从中间看的,后面还有大半没有画。
也就是说,小丫头觉得从前快乐的时光在西苑。后来则不是了,她还想画下来的,除了明安堂就只有篱园。
徐云霄合上画册,正准备离开,便听见安然俏生生的语气说道:“这府邸太大了,东苑和西苑就占了大半,偏生你又走不动路。我想过了,我给你看我的画,我画了好多府里的景色,你一定会喜欢的。”
然后那光影有些晃动,徐云霄站得笔直,一动不动。
只是手里拿着的画放在桌面上,他正低头,好似看得认真,实则眼底一片混沌。
徐安然看见他,原本抓住周萱的手立即放开,她开心地惊呼道:“三叔,您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嫌外面太阳太晒了,我们就是被晒得受不了才回来的。”
徐云霄抿了抿嘴角,太阳晒?这可真是好借口呢。
他点了点头,说道:“进来写方子,看见你这里有画就翻来看看。”
“呀!”徐安然惊呼!
徐云霄心想,你果然发现了吧?这下还不哭鼻子?
结果只见徐安然扑过来,一把按住他的手道:“三叔,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外传,你不要打我啊。”
他以为她会抢画。
结果她死死地摁住了他的手。
徐云霄:“……”
周萱站在不远处,震惊又惶恐地看着她们,脚都挪不动了。
徐安然却一无所觉,依旧紧张道:“我真的没有给外人看过,三叔你就原谅我吧。”
徐云霄蹙了蹙眉,问道:“你画了什么?”
徐安然:“我……”
“啊?”
“三叔你还没有看完啊?”她问。
徐云霄作似要去翻,徐安然吓得放开他的手,一把躲过画册就丢给了周萱,还道:“你快跑!”
然而周萱根本没有抱住,那画册跌落在地,本就没有装订好,这会直接散了。
好在是一摞一摞的,并没有散得到处是。
徐安然连忙捡起来,也直接往周萱怀里一塞,压低声音道:“快帮我带出去,交给我祖母。”
周萱恍然大悟,逃一般地跑了。
徐安然站在那门口,看着周萱跑掉了,她只感觉脸颊一阵通红,胸腔里像是敲着闷鼓,咚咚咚的,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徐云霄走过来,问道:“你究竟画了什么?”
徐安然仿佛石化,脸颊都快热掉一层皮了。她想到外面的人都在打探篱园的消息,怎么敢说画了篱园?
想来想去,小脑袋瓜一闪,脱口而出:“春宫图。”
“啪。”的一声,徐云霄抽出一份古卷,敲在了徐安然的额头上。
徐安然避着眼睛,反正都没有脸见人了,她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
她回头,一脸信誓旦旦道:“就是的,我在戏本子上看见,好奇就学着画了。三叔,我保证再也不会了,我今天晚上就把它给烧了。”
徐云霄看她禁闭双眸,脸颊红得都跟挂在树上的樱桃一样,急得小脸皱成了包子,唇瓣也抿成了一条缝,好像让人无从下手一样。
他眼底的笑意深了几许,心想她难道不知道,画春宫图的后果比画篱园重多了?弄不好把她赶出成国公府都是轻的。
他问道:“篱园究竟有什么值得你这样隐藏的?”
徐安然愣了愣,脸上的红晕退去,变化成一片惨白。
那目光也闪烁着,再无一丝溢彩。
徐云霄不喜欢这样,他喜欢鲜活明媚的她,就像阳光下的花朵,沐浴在春风里的恣意。他喜欢那样的她。
于是便冷了声音道:“回答我。”
徐安然最怕看见他这样,质问的神态冷冰冰的,像是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她难过地红了眼,小声道:“外面的人都在打探篱园的消息,连篱园的地形图都价值上万两,我画了篱园一角,外面的人没有见过篱园是不会知道的,可三叔就住在篱园,三叔一定知道。”
徐云霄不懂,他知道又如何?
倘若这样就会被外面的人那株把柄,那成国公府这么多下人都有可疑。
便道:“你别哭了,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徐安然却突然倒打一耙:“那你刚刚还凶我?”
徐云霄:他什么时候凶她了?
徐安然继续道:“你刚刚那么凶,吓死我了。”
说完,她就蹲在门口哭了起来,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
徐云霄扶额,看着挡住他去路的小丫头,无奈地轻哄道:“我只是想让你说实话而已。”
徐安然还在哭,委屈得很。
徐云霄继续耐着性子道:“你说过我们一起努力,难不成你现在就要把我排除在外了?”
徐安然抽泣着,站起来道:“那你是答应跟我一起保护祖母了?”
她那神情满是认真,哪里还能看见什么委屈?
徐云霄:“……”
他怎么突然有一种,上当了的错觉??
小丫头不会算计他了吧?徐云霄狐疑地朝小丫头看过去。
结果只见小丫头破涕为笑,绷不住地冲撞过来,牢牢地抱住他的一只手道:“三叔,您就说答不答应吧?”
还真是故意给他挖的坑。只是小丫头什么时候长了这样的本事了?
好似他不答应就别想出去了一样?
却偏生,他那心口被她冲撞得暖意四起,还真有点挪不动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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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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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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