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聂府门前,聂暄和和慕容云嵘告了别,便被秋宁搀扶着下了车。
慕容云嵘眼巴巴地望着转身离开的人,才发现这车里的都是给他买的东西。逛了一下午,他竟什么都没给暄和买,以至于暄和是两手空空回府的。
慕容云嵘轻轻一跃,跳下马车,“暄和,你等等。”
“嗯?四殿下还有事?”眨眼间,那人已经飞步到了跟前,少年的脸上洋溢着纯粹而璀璨的笑容。
“你把手伸过来。”
暄和疑惑地看向他,听话地伸手。
“掌心向上。”
好吧,小姑娘要多乖有多乖,手掌轻轻翻动朝上。
突然,柔软的掌心处多了一块精巧的玉佩。
她抬眸,刚想说话,就见那人放下玉佩就跑了,就像有狼群在后头追赶他似的,这会儿都跑出去很远了,直接跳上了马车,根本不容她拒绝。
“暄和,这个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了。”慕容云嵘一边喊着,一边催促车夫赶紧走。
聂暄和站在相府门口,望了眼已经远去的人和车,低头看向手中那圆形的玉佩——玉质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它光泽浑厚而内敛,一看就非凡品。
正面是雕刻精细的麒麟图案,威严华贵,栩栩如生,反面刻着慕容云嵘的“嵘”字。
麒麟乃大盛朝的神兽,只有皇室中人才可使用。
聂暄和一时看得出神,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这是把皇上亲赐、各皇子只有一块的玉佩都赠与你了?这小子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聂暄和侧过头,就见自家爹爹正双手后负,一脸不爽地盯着她手中的玉佩,语气酸溜溜道,“哼,还看?那人都走远了,没影了。”
“爹,我没有看他。”聂暄和既好笑又好气。
“好了,我不说了。你先随我进书房,我明日一早便要和四殿下启程南下治水,有些事还需叮嘱你下。”
父女俩一前一后进了书房,遣去了所有侍从,便关上了门。
聂文崇沉浸朝堂多年,势力自是不小,丞相府不说铁桶一般,但至少书房等禁地,是绝对安全的。
聂文崇望着对面乖巧懂事的女儿,她的容貌像极了亡妻,性子也是恬静温柔。
这一眨眼,也快及笄了。
早在两年前,皇上就多次夸赞暄暄聪慧宽容,明里暗里和他说过多次,要与他结秦晋之好,甚至还亲自询问暄暄,问及她对于太子慕容云栩的印象。
幸好暄和聪慧,敷衍了过去。
这事若是落到旁人身上,说不定得喜极而泣,这可是泼天的富贵砸到了自家头上。可对于聂文崇来说,他就暄暄一个孩子,他将亡妻的爱一并倾注在了暄暄身上。
他怎么舍得暄暄嫁入皇室,而且还是嫁与太子。
一则,如无意外,太子是要登上九五至尊的大位的,以后必是后宫三千佳丽,他家暄暄这么好,到头来,却要跟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的恩宠?还要含着泪替他打理后宫?不得妒忌,不得记恨,甚至都不能有一丝丝不情愿的情绪!
他已位及人臣,以他如今在大盛朝的身份地位,只要他不出错,全天下的好男儿,除了皇室中人,可以任由他的暄暄挑选,有他在,还能保管对方身边再无其他女子,也绝不敢让暄暄受一丁点委屈。
犯得着去攀太子那个高枝?
二则,皇后实在不是个良善的好婆婆。初看太子还不错,皇上吩咐的差事能圆满完成,朝廷之上也颇有建树。但有个最大的不好,就是太子主办的这一桩桩差事中,都夹杂着皇后的影子。
太子是不是本性仁慈、良善,他不确定,但他太过被皇后及其母族所支配,这倒是真的。
与其说太子如何能干,倒不如说皇后及其母族太过能干了。
就拿惠妃与人通奸一事来说,惠妃当初如何深得恩宠,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一向勤奋的皇上甚至可以为了她,早朝迟到,放着一众朝臣在大殿上等他。
这种宠爱已经危及到了皇后的地位,让其有了危机感。
最后,惠妃通奸那事便发生了。
聂文崇虽然没有实质证据能证明这个,但他手中的线索,种种迹象都指向那位面慈心恶的刘皇后。
如今,皇上是不想,但以那位多疑的心性,若是突然有一日觉得皇后及其母族的手伸得太长了,再联系到外戚干政这块上来,太子还是不是太子,还真就不好说了。
毕竟,太子只是太子,还不是皇帝。
“前两日,皇上还未宣布此番南下治水的主管之人,但此行队伍却已确定,有我大盛朝最擅长治水的官员们,一应俱全,户部的赈灾拨款,也是第一时间就筹措到位了,更是通知各州县,全力配合治水,违者、懈怠治水者格杀勿论。”
“朝堂之上,很多人都猜测,这份差事必是太子殿下的,皇上要给太子殿下立功绩,包括皇后一脉。”没瞧见皇后一母同胞的兄长,那位户部尚书拿钱拿得那叫一个利索。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差事就是皇上在为太子殿下铺路,毕竟户部尚书刘寅此人,平日里扣扣嗖嗖,让他户部掏钱,总得费好大一番口舌的人,这回就差没有快马加鞭地上了。
这要不是皇上暗底里与其通过气,这差事是给他亲外甥的,他这回能这么积极主动?
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前几日,四皇子和五皇子两人因为一件小事互殴之后,皇上一气之下竟然把四皇子调去治水了。
不少人觉得,皇上大概是被四皇子气疯了——竟然为了一名女子而争风吃醋,兄弟之间大打出手。哪怕那个女子是定西侯之女也不行,所以,就把他调得远远的。
可他们别忘了,平日里都不及四皇子受宠的五皇子慕容云逍,也不过就是被罚了替皇太后抄写经书罢了,四皇子这个算是惩罚么?
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权还给权了,各州县都全力配合治水,违者、懈怠治水者格杀勿论,这就差没有送功绩了。
“但这个立功绩、博得民心的大好机会,皇上给了四皇子。”暄和思忖道,“皇上今日,又突下圣旨,命爹爹一道前往。”
都到了这一步了,几乎不用思考,便可猜到皇上的用意,皇后等人这回不过是给四皇子做嫁衣了。
“爹爹门生众多,底下官员自然不敢造次。皇上这是怕皇后一脉插手此事,给治水带来麻烦。皇上等于是给治水这件事,又多加了把锁,务必确保四殿下治水成功。”
“嗯,暄暄想得不错。”聂文崇点头,眼神中含着赞许。
“暄暄,你觉得四殿下如何?”他素来是中立的,那么多年以来,只忠于皇上。
“不如何。”
聂文崇都已经想好了,若是暄暄说她倾慕四皇子,或者但凡她表现得羞涩一些,他都得好好想想,筹划下后面的路该怎么走了。
结果,耳朵里就听到了这么几个字。
他仔细打量自家宝贝闺女,这神色淡然,心情平静的模样,还真不像是春心萌动的样子。
他还以为……还以为……刚才瞧着慕容云嵘那小子喜不胜收,笑得一副不值钱的模样,还以为他已经博得暄暄的芳心了,没想到那人那么弱,压根没在他家闺女心中留下什么痕迹。
“那你方才……”
“女儿不知道他会给我这个,他给了我就跑了,我根本没来得及还他。”
聂文崇听到这个,又觉得女儿会不会是担心他难做才这么说的,劝道,“暄暄,其实,你要是喜欢慕容云嵘,也不是不可以,苏贵妃那人心机不深,背景也不厚实,爹能拿捏住的。”
“再说,慕容云嵘那小子,看着人高马大,孔武有力,又长着一脸聪明样,实则跟苏贵妃差不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得很。”
聂暄和:……
果然是亲爹,你可真敢说。
“爹,四殿下没有你说的那般不堪。”
聂文崇:完了完了……还说不如何,这就护上了!
“你要说他心思比较单纯,没那么多阴谋诡计,我是赞同的,但你要说他头脑简单,我不认同,他其实很聪明的。”
聂文崇:闺女,你别说了!我懂,懂你的意思了。
之后,两人又陆陆续续地说了一些话,直到接近尾声,聂文崇把他离开后,万一有人为难她,发生突发状况,该如何处理,才稍稍放下心来。
聂暄和听着他说起,提防些皇后,别和太子走得太近,七皇子慕容云尧也尽量少接触,尽量多待在府里……七七八八说了一堆。
末了,她突然抬眸,问道,“若是壹贰叁肆伍陆柒,他们都无能为力呢,怎么办?我还可以找谁?”
聂文崇第一反应就是想劝慰女儿说她多虑了,这七人乃是死士,是他特别为她训练的。这七人实力超卓,武艺高强,鲜有对手,就算是偷偷跟随其后入宫,隐在暗处保护她都没有问题。
可触及女儿一脸正色的面庞,他想说的话便梗在了喉间,片刻道:“暄暄不必太过担心,即便是皇后想要动你,也是不可能的。”
“爹爹,若是想要动我的人,比皇后还强呢?”
聂暄和一句话就把聂文崇给问住了,比皇后还强,不是太后就是皇上了。
“爹爹,我只是未雨绸缪罢了。爹爹身为丞相,公务繁忙,经常出门替皇上办事。我只是想知道,万一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而那个人位高权重,可能地位比皇后还要高时,我还有没有活路,如果有,我该向谁求助。”
聂文崇不清楚他的暄暄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他清楚的很,暄暄心思敏感,她既然这么问了,必是察觉到什么了,只是如今她不说,可能还没有确切的把握,只是怀疑中。
聂文崇想了想,许久从胸前掏出一块玉玦。
郑重道:“以后爹爹每次出门,都会给你这个玉玦,你若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穆柒他们都解决不了,那就让人拿着这个去西市的济世药铺,将这个交给掌柜即可,他就明白了。”
“不过,前提是这事必须是天大的事,危及到你的性命和安全才可以。”
聂暄和从他手中接过玉玦,此块玉玦乃青玉,体扁平,呈圆环状,有一个缺口,缺口两侧各纹着精细规整的奇特兽头。
“女儿记住了。”
这边,聂文崇和聂暄和一番推心置腹后,父女俩之间的隔阂仿佛被打开了。
原本依着聂文崇的想法,是不想让她参与太多朝廷之事中来的,可看暄暄这意思,她不但已经参与进来了,而且天生心思灵敏,已经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味。
与其他瞒着她,护着她,不让她插手,还不如和她坦诚朝中局势,也好让她多一些防备之心。
暄暄说的没错,他在京师中,还能护她周全,但他公务繁忙,时常外出,替皇上办事,若是有小人趁此机会暗算暄暄,他必是鞭长莫及的。
萧壹等人固然厉害,可事无绝对,只要万中有一,他的暄暄还是会置身危险之中。
那边,定西侯府可就没有这般相处和睦了。
韦红裳是被点了穴道,五花大绑着,被四皇子的侍卫押送着抵达定西侯府门前的。
此时,韦红裳脸上的面纱早就在和那隐卫交手之中掉落了,她一女子,被人绑得结结实实的不说,还被那侍卫押着,小太监敲锣打鼓地送到门口。
一到门口,慕容云嵘的小太监承恩就敲响了定西侯府的大门,等到韦侯爷赶到前头的时候,便开始扯着尖利的嗓门喊了,细数定西侯府这位小姐犯下的事。
从前些日子,甘愿入青楼里当窑姐儿,卖弄风骚说起,当然这事绝不能扯到他家四殿下头上,那就只能是她自个的事,然后被正义感爆棚的四殿下给发现,并当面拆穿了。
到今日,在珠宝店遇上,这位韦小姐以下犯上,见到四皇子不行礼不说,还口出狂言,一再出口顶撞四皇子,直接冲撞了贵人。
四殿下命人将其送回韦府好好管教,顺便问问定西侯,这原本应该奉旨在府中接受教养嬷嬷传授礼仪的人,怎么还能在西市四处闲逛的?
承恩说完,浑身凉飕飕的,一转头就见跌坐在地上的韦红裳正怒目圆瞪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啐了毒,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看得他心中一凛。
下一刻,她的脑袋被狠狠一巴掌打歪。
韦红裳忍着痛,抬起头,视线转向此刻暴怒中的那人,狠狠道:“你竟然打我?”
韦琨痛心疾首,“孽女!皇上是为了你好,对我韦家恩典,才遣了宫中的嬷嬷,前来教你,你倒好,竟然打伤了嬷嬷,偷偷溜出府去!”
“你还冥顽不灵,对四皇子无礼!对四皇子无礼,便是对皇室无礼,我韦家世代忠良,效忠大盛朝,效忠吾皇,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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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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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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