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眸中仍有一份桀骜不驯的锐利。
他本不该输,也绝不会输。
倘若,换成任何人,只要不是殇沫与柳韵锦,他也足够有实力在这片国土上,为所欲为。
一身娇宠,少年成名,未到而立之年便独掌一国朝政,他身上有太多闪光点,亦有太多骄傲。
然,现在,他却赫然曲折了双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也散去了全身的尊荣…
他系销摩鳞,已被完全打倒…
也许,他今后再难重新站起,只因骄傲的人输不起,也不允许输。
他所失去的,已不单单只是柳韵锦…
而,望着他的柳韵锦,亦是痛心的。
若在平日,一向沉稳冷静的她,是绝想不到有一天会因为自己,而牵连到他人,甚至能牵连到整个国家。
她一定是着了迷,撞了鬼…
为何,当王令传达之时,她会有那般举动,难道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婚事、面对抉择时,才会猛然明白自己最在乎谁,最想嫁给谁吗?
还是那份早已埋在心中的情愫,被赫然激起,就那般得不管不顾起来…
但,即使她的心再痛,她也绝不会后悔这样做。
她很清楚,女子的婚姻,本就只有一次。
就算,她只是为了去验证殇沫心中到底有没有她,去证明自己有没有错爱上一个人,那时的她,也根本顾不得后果,也绝想不到会是这般的结局。
如今,她觉得自己不但做了一件极为儿戏的事情,且还在殇沫面前也没了丝毫该有的矜持。
但,没事,因为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了…
望着系销摩鳞万念俱灰、生无可恋的面容,她流着泪,侧脸扬去…
她已不能再去看系销摩鳞一下,哪怕再看一眼,她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恶人,一个万恶集其一身的恶魔!
她已紧紧闭上了眼,泪水仍在淌,这泪水不为任何人,只为她心中的那份善良,也为她那份不顾一切的任性…
片刻后,她缓缓睁开泪眼,眉宇也已皱到了极致,但她的眸中却闪动着一种说不出的光亮…
紧咬下唇间,她竟心一横,跃下王居屋宇,坚毅地走到系销摩鳞身前,“韵锦终是有负于你,而我之所以会想都不想的应下婚事,也正是如你一般,在用着我自己的方式,来证明我心中的那份爱。”
她柔身下蹲,再次凝向系销摩鳞,又缓缓道:“当然,我也可能会出现如你现下这般绝望透顶的结局。只因我亦有失败、错付真心的时刻,这就像是一场赌局,只是我赌赢了…”
她迟疑地伸直臂膀,右手轻拍在系销摩鳞的左肩之上,接着道:“但,即使我赌赢了,也只是一场新的开始罢了。正如,即便你现下失去了所有,亦是一场新的开始。我会用全部去扞卫这赌赢的成果,我绝不会比你轻松,因为余生还很漫长;你也应该用尽全力去过好以后的日子,给与你曾爱过的人一份勇敢与轻松,只因,我需要你的祝福。”
话落,她侧脸遥望天际,逐渐站起,“这并不代表全部,但却需要你谨记,你完全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放过自己,也放过她人。”
她已累了。
事实上,有些事情到最后,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胜利者,只有身心俱疲的残影,亦只有失去神采的忧容…
风已停,白云遮了阳光,当天际褪去所有死亡般的灰色恐怖后,柳韵锦的身影也在众人眼前完全消失了…
跃下王居屋宇的殇沫,并没有去追她,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遥望着她的离去。
或许,她太需要一个人去走一走,去看看碧蓝的大海,去闻一闻海风的味道了…
…
郑和望了一眼殇沫后,轻轻地扶起了国王系销俚人,他重重一礼,并没有任何言语。
而,站起身的国王,缓缓向殿宇深入走去,亦没有任何言语。
渐渐的系销摩鳞也站起了身子…
良久之后,王居屋宇的周围也变得销声匿迹起来…
这时,郑和才猛得瞪了一眼暮云烟,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被一一解答了。
起初,当守卫来唤国王系销俚人与他时,他也曾为柳韵锦能应下系销摩鳞的婚事,而感到高兴,毕竟这是一桩有利于邦交的结合。
即使,守卫后面也说了系销摩鳞与柳韵锦正在发生着冲突,他也绝想不到,会是这般得严重…
无论是柳韵锦,还是殇沫,都算是他带出海的人,他亦有责任去护下每个大明子民的安全,所以在面对殇沫的狂言与疯狂举动时,他并没有立即去责怪,亦选择默认支持。
可,殇沫到底是何许人也?
怎会有呼风唤雨,引电聚雷的能力呢?
而,暮云烟又在不明是非,尚不清楚都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直言去针对系销摩鳞,这显然是尽了全力,甚至豁出了性命去帮殇沫出头解围…
堂堂的一派之主,赫赫有名的江月门门主,即使未曾与他有丝毫的交际,但他在江湖中的侠名与威望总还算是实实在在的,他为什么会那般地护着一个少年呢?
然,暮云烟也绝不会想不出,他冒然出头,很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事实上,只需要系销摩鳞的一句话,百名守卫便会全部攻杀向他,更会因此而坏了大明多年来,这来不之意的邦交的。
暮云烟已不是个孩子,且是一个头脑极其清楚,声名与武功都尚佳的成年男人,他根本不会去做出任何毫无章法的事情来的。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那个叫做殇沫的少年,一定有着极强的背景与身世,至少,其身份绝对比暮云烟还要重得多…
想到这里,郑和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似被欺骗,又好似被利用,亦好似能够理解些暮云烟的所做所为…
“这…”
郑和刚要开口,没曾想便迎来了暮云烟的长身一揖,“我知大人心中有很多疑惑之处,但云烟只能告诉大人一点,那殇沫是天翱门的少门主,那柳韵锦亦是天翱门门主郭明轩的女儿,天翱门对云烟有恩,就连云烟如今的一身武功与荣耀,也完全可以说是天翱门门主郭明轩给的。”
郑和闻言,沉默了片刻,他似乎已完全明白了一切,但又有一个新的疑问悬在了他的心头。
早年间,他是见过灭影门门主故遗名的,也自知世间存在着一种呼风唤雨、引电聚雷的功法的,那殇沫既是郭明轩的弟子,会这些也不足为奇,只因,一个可以挫败故遗名,且被江湖中人称为:最接近神的一个人,只会比那故遗名更强,更玄幻。
然,堂堂天翱门的少门主,为何要混在江月门的船只上,随他一同出海呢?
天翱门一个谜一般的存在,也早听闻其是建文帝的势力,建文帝不明下落后,其萧氏兄弟也全都下落不明,后也听闻萧氏兄弟去了天翱门中,这一切难道和少年殇沫都没有一点关系吗?难道….
他瞅了一眼身旁的王景弘,王景弘却甚是自若地还了他一个对视,他很清楚,他当下所虑,王景弘不可能没有去思虑过。
若,王景弘能够安然自若,他也绝对可以同样安然自若。
但,回过眸子的他,还是问出了口,只因他不能不去问,“你们随我出海,意欲何为?”
他知道,就算是他问出口了,暮云烟也完全可以以出海历练历练等言语来回应他,但他却是郑和,若不继续问下去,始终会与暮云烟有着一层浓浓的隔阂,倒不如一次说个明白,问个清楚…
“这次随大人出海,若说我们丝毫没有目的,大人也是完全不会去信的。但,云烟能保证的是,就算我们有其目的,也不会去伤害大人的,更不会去破坏大明的邦交的。”
暮云烟这一席话,竟是郑和始料未及的,既然眼前的暮云烟已表明了态度,且绝无半分敷衍,他也便更加直言不讳了起来,“为了建文帝?”
暮云烟身子猛然一怔,连忙拱手道:“这与建文帝何干?”
郑和,笑道:“就算是为了建文帝,也没关系。云烟,你要知道,此次已经是我率众第三次出海了,若真有建文帝的消息,是否也该早就有了吧?”
暮云烟,喏喏道:“的确…”
郑和,道:“想那天翱门的郭门主能让女儿一同来,也自然是对我们没什么恶意的。”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王景弘,长叹道:“云烟啊,景弘信你,我自然也会信你,然,当下要尽快找到与占城国王修好的方法来,不能让他们对我们有半分怨言的…”
暮云烟沉默了。
郑和,又笑道:“至于,你们此次出海的目的,对我而言,丝毫不重要。”
暮云烟仍在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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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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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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