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出得龙寝后,在宣武门与花囡会合,文抓着发丝与花说着‘姐妹抱歉你久等了’,花囡连忙摆手说‘老友间莫要见外,多久都等,人生得一朋友不易’。
二人各驱一匹俊马,南下往淮南出发。
文瑾的骑马术是傅景桁教授的,坐在马背,不由有些温馨画面在脑海快速闪过。
皇庭练马场上,傅与她共乘一骑,从后面抱住她腰身,将面颊贴在她面颊,温声细语给她讲着驭马要领。她文文弱弱说害怕摔下去,缩在他怀里怯怯不大尝试,他则温笑着说有他在,莫怕,骑马比骑龙简单多了,她这才红着脸练习。
他的怀抱一度是她的安全感来源...
看吧,她也只是个自幼没娘的孩子,也害怕再被至亲至爱抛弃的呀。嗯,还是...被抛弃了,茫茫人海中,如无依浮萍,无安身立命之所。
自清早和君上发生不快置气之后,又因得淌了湖水而没有换下湿衣,俊马疾驰,风凉且利,文瑾的小腹越加的有隐隐作痛之感,脸色也不大好看,她脑子里不时闪过小产二字。
怀孕这近三个月,她受到桁哥的冷落,心情本就低落,加上怀孕反应强烈,夜不能寐,近几日他纳妾后,院子里也不太平总是生气,她当真怕孩子保不住,她很期待宝宝可以出生,虽然不知肚里的小家伙什么模样,但是天性使然,她爱着这个小生命,她从几年前便和桁哥给他起了名字叫长林。
如果长林以后不可以姓傅,有她这娘亲在,长林可以姓文,真向往一家三口的齐齐全全的日子,有爹爹,有娘亲,有宝宝...
紫禁城地处中原南面,离淮南如果快马加鞭则有二个时辰马程,因得君上有金口玉言说要和薛凝备孕,让她在午夜子时前赶回宫中,她恐怕晚归使他平添愤怒,再犯头痛之症,也是不愿让年事已高的阿嬷终日为两人操心而作病,于是不住将马鞭轻抽在马腹,提醒马儿跑快些。
突然小腹一阵急促的牵痛,文瑾倏地勒紧缰绳,在一处邻近南郭镇集市的林间小溪畔停了下来。
花囡发现文瑾马匹停下,便亦调转马头回到文瑾身近,打量她脸面片刻,急声关切道:“瑾,脸色好差,身体不舒服吗?”
文瑾待小腹那股子短促地牵痛过去,回答花囡道:“小肚子有点疼,不能勉强,要缓缓。离南郭镇还有多远?”
“前面就是了。下马在路边坐会儿,歇歇再赶路吧?”花囡关切道,“那个火夫的老表,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纵然着急伯母的案子,不差这一盏茶功夫。”
“我方才催马催得太急,许是颠簸到了。既然快到了,我稍微慢点催马,不那么颠簸就没事了。走吧,继续赶路。”文瑾稍微缓了缓,夹了下马腹,马儿再度启程。
花囡则跟在后面,“瑾主儿,是来了月信了?经痛?”
文瑾想到腹中不受爹爹欢迎的长林,不由心中一酸,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她脑中很乱,她原就因为无名无份跟着君上多年,却被君上冷落一事受尽亲戚嘲讽,若是过几个月肚子大了起来,没有婚配便挺着个大肚,并且孩子爹还不认,真不知能被非议成什么样,光想一想诸人指指点点的样子,她已经鼻头发酸了。
桁哥说若是她怀了他的孩子,便打掉就是了。迟早这个肚子是要显怀的,她一直不敢告诉他怀孕的事情,迟早他是要知道的...到底该怎么办。也许,她该和他好好谈谈,究竟自己做错了什么,使他那般嫉恨她。
“瑾主儿,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
便在此时,几道黑影自树林子里窜将出来,足有十几人,看起来是山匪模样,快步逼近将文瑾与花囡团团围住了,一字不说,持剑便围杀了上来。
文瑾大惊失色,她是个文弱女子,与薛凝那样的闺秀动些拳脚倒是不在话下,但是对付这般来路不明的杀手,却是没有那个功夫,她抽出防身的佩剑,与花囡道:“青天白日,接近闹市,如何会有山匪?这些人一字不说就提剑围上,目的精确,眼神藏着杀机,仿佛不是图财!”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花囡与文瑾的马被围在圈内,小声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们不是劫财,是要咱们命的。人狠话不多,拎剑就直奔主题!你先走,我和他们拼了!”
“不忙拼命。敌众我寡。加上你有我这个拖油瓶,恐怕难以取胜,三十六计走为上。”文瑾查看四周,便见三面皆有山匪包抄,唯有西首那处小溪内无山匪,她对花囡道:“秋季天干旱,小溪水不深,能没过人膝盖罢了,对大马来说过溪不是问题。快,打马往小溪那边逃,咱们寡不敌众,眼下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跑到闹市再说,到了人多的地方,他们不敢明目张胆杀人,咱们到闹市便去擂鼓报官!官兵一巡街便安全了!”
“嗯!”花囡听话,瑾主儿脑子好使,素来有主意,跟着瑾主儿不会错。
说着,文瑾便勒紧缰绳,先一步打马纵入溪水往西首逃去,花囡随后。
“莫要让白衣跑了!追!”山匪头子大叫着,众匪紧紧跟上,果然是君上的女人,临危不惧,反应机敏,且一袭白衣,翩翩威仪初显。
文瑾催马过溪,只听得山匪叫的是‘莫要让白衣跑了’,不由心底一个机灵,她身着白衫,而花囡穿着青衣,这分明是针对她而来,是谁要刺杀她?薛被禁足了,温婆子想必被打了个半废,不会是薛运作派来的人,那么是谁要她死?
花囡叫道,“瑾主儿你只管催马疾驰,不必回头顾我!这些杂碎目标是你,快跑!落他们手里只怕要受辱不能善终!我会紧跟着你不会掉队!”
文瑾余光里见众匪使轻功踩着水面,诸人手中长剑划过溪面拖出危险波痕,她与花陷入颓势。
忽然一道银光自斜地里朝着她面门射来,她心底一惊,惊道:“什么!”
下意识闭了下清澈的水眸,那物什没有砸在她的面门,而是宛如被一股力道控制着似的,来至她面门处便戛然而止,文瑾抬手将那物什握在手底,放眼一看,是一柄合手的弩弓,她不及细想,回身砰的一声射出一支箭弩,射掉了那打首山匪的一只耳朵。
只闻那山匪一声痛叫,脚程慢了下来,其同伴亦放缓脚程。
文瑾接着又回身射出数发弩箭,将一窝山匪射得左右躲闪,追击速度直线下降。
是谁暗中在帮助她?是何人给她用上乘轻身功夫送来了弩弓?
文瑾和花囡在众匪追击速度下降后,赢得了逃跑的机会,与敌人拉开了距离。
暗中,一双冰冷的双眼紧紧地锁着文瑾的身影,原是刚好赶至近处的傅景桁,但见他俊美的面颊在睇向山匪时,眼中柔光顷刻变作怒意,语气危险道:“这些刺客要杀文...,拿住活口,朕要亲自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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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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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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