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心头一震,见傅景桁面有愁云,想必是因为义父出兵坑杀百姓之事而烦心,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往后缩了缩身子,减少自己在他眼底的存在感,以免被殃及池鱼。
“君上吉祥。”薛凝肩头一颤,跪倒在地,随着御驾的步子,跪行着跟着,边讨好道:“妾之所以在这里,是要帮着端木小姐一起照顾阿嬷病体呢。哪怕逃出禁足会被您处罚,妾也要来照顾老人家病体,妾要为老人家尽孝心,为君上分忧解难。”
文瑾:“......”继姐这副嘴脸怎生一个恶心了得。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端木馥看见未来夫婿的面庞,心下一动,他比去年上寒山看望母后皇太后时更...精硕俊美了。
傅景桁走到堂中,环视众人,独不朝窗边的文瑾投以些微的视线,便如文瑾根本不存在那般。
文瑾牵了牵唇尾,自己是透明人。
傅景桁摆手命随他而来的张院判道:“速速去为阿嬷问诊。”
原来是他刚自金銮殿下来,在去御书房的途中遇见了匆忙往龙寝赶路的张院判,一问才知是阿嬷病倒了,这才连奏折都没来得及放下便走了来。
傅景桁坐在大椅上,也不知在问谁,只像是在质问他的妻子那般,询问道:“阿嬷病了,你不知道她需要静养么,如何闹成这副场面?越发不懂事了。”
文瑾一怔,这个严厉的语气,倒似在质问她,心想谁叫你女人一堆,三个女人一台戏,纵然她不闹,旁人焉能不闹呢,她刚想开口说话,便听端木馥的嗓音在室内已经响了起来。
文瑾心下一酸,嘴角有了一缕苦笑,是了,他这语气如在质问妻子,自己又不是他的妻子,端木馥才是未来的帝妻,他未过门的妻子,轮不到她说话。
端木馥深深凝视着面前那眉目如画的男子,柔声道:“阿嬷自寒山庵堂下来身体便不舒服,我不放心她一人返回,便护送着她回来了,才回宫,人就昏迷不醒了。许是昨夜一场秋雨,受了风邪入侵。方才之所以闹,是文瑾姐姐嫌热,要开窗透气,我怕阿嬷受凉,便命人将窗子关起。文瑾不让关窗,这才打了二句嘴仗。我也有不对之处。君上莫动怒。”
傅景桁颇为领情道:“有劳你了。”
端木的丫鬟说道:“端木小姐在屋子里一直守着阿嬷呢,那个文瑾一来就把阿嬷的被子掀开,还要开窗,端木小姐劝她也不听。”
傅景桁嫌恶的睇向文瑾。
文瑾看了看傅景桁,权衡着要不要解释,最后想到解释了他也不信,便摆烂,低下头继续不说话了。
傅景桁又睇了眼文瑾,见她垂着眸子,并不与他解释,连个君上吉祥都没有说,真是摆谱摆大了,有个摄政王爹果真是不一样,便将眸色冷了几分,“你像个木头似的杵在那里干什么?朕问你话,没听见吗?”
端木馥面上一沉,方才质问妻子般的那句话,莫非是在问文瑾。
文瑾一怔,“我...奴...以为君上在问端木小姐。”
“她才来龙寝几次?论熟悉,家里你不是更熟悉?”傅景桁冷冷一斥,“你义父在宫外添乱谋害朕的百姓,你则在宫内作妖,谋害朕的乳母,并且怠慢母后皇太后选定的帝妻!”
文瑾心口一酸。
端木馥心中一甜。但也觉得母后皇太后选定的帝妻几字颇有微辞。
薛凝见缝插针道:“君上,您都没看见文瑾那股子傲慢劲儿,进屋眼里谁都没有,没看见妾便罢了,连端木小姐也没看见,进门儿连句问候也没有呢!好似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似的。一个政敌之女,野心好大,居然想把持后宫!”
傅景桁听着薛凝的声音,眼底有厌色划过,自己憎恶文瑾,旁人说她,自己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护短的感觉,他压下这犹如分裂的心绪,“文,为什么每次后院起火,都有你!担心朕派兵伤害了文贼,你便在后宫里有意加害阿嬷,无视端木,试图分散朕的注意,给文贼、蒋卿赢得作乱的时间?”hτTΡδ://WωW.sndswx.com/
“我进门着急查看阿嬷病体,的确没注意到屋内有人。”文瑾着实冤枉,“确实怠慢她们,招呼打晚了二分。但阿嬷待我犹如生母,我怎么可能加害阿嬷呢。是因为阿嬷去年说过,她在寒山庵堂里闻不惯煤炭气味,闻了容易头晕作痛...我才开窗通风的...”
“狡辩!”薛凝掐腰道:“端木小姐都说了,昨儿在寒山庵堂里,母后皇太后和端木小姐一直和阿嬷共处一室,母后皇太后和端木小姐都安好无事,怎么就独独阿嬷被煤炭熏病了。你难道是说母后皇太后和端木小姐联手加害阿嬷吗?”
文瑾将手攥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文瑾行得正坐得端,我问心无愧。”
傅景桁失去耐心,“住口。一字不让,你爱极了逞口舌之快。”
文瑾心中一窒,难道任人冤枉,也不能说话吗!
室内,登时安静了,气氛压抑。
张院判在认真地为阿嬷把着脉。
端木馥柔声劝傅景桁道:“君上莫要生气,虽然文瑾用错了方法,但是估计也是一片好意。为今之计,是先将窗子关上,止了这刺骨的穿堂风啊,以免加重老人家的风寒之疾病呢。”
傅景桁以为有理,颔首,“老莫,关窗吧。”
莫乾揖手,“是。”
“能不能...”待莫乾脚步一动,文瑾便出了声。
莫乾便将脚步止住了,立在一旁。
傅景桁只觉得自己的衣摆一紧,他低头看去,便见是跪在他脚边,他一直没有让她起身的文瑾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摆,她的手掌有道肿起的挤痕,充血了,呈黑紫色,他心头猛地一揪。
薛凝眼底满是怨怼,贱人为什么拉君上衣摆,将君上衣摆都弄脏了!君上不把她踢翻在地才怪。
端木馥微微眯了眼,打眼看了看傅景桁,竟见君上眼底似有不舍之颜色。
“能不能什么?你说。”傅景桁的嗓音温和了几分。
文瑾攥在他衣摆的手轻轻颤动着,“能不能先不关窗啊。张院判想必很快就有定论了。若是阿嬷当真只是风寒,我愿意为自己的一意孤行受罚。可若是阿嬷真的是被煤炭熏到,中了毒,不通风透气,又使被褥捂着,我怕阿嬷她...她...透不过气来...”
说着,已有两滴眼泪在眼眶打转,看去情辞恳切,楚楚可怜。
傅景桁的手渐渐收拢,心底某处如被羽毛轻轻拂动,微疼且痒。
薛凝厉声道:“君上,她根本是在胡搅蛮缠!休要被她蛊惑!她想害死阿嬷!”
端木馥亦道:“文瑾,适可而止吧...不要拿老人家身体开玩笑。”
傅景桁终于还是选择不信任文瑾,冷声道:“老莫,关窗。”
文瑾心中骤然一疼,垂下头来,泪如雨下。
薛凝得意地用衣袖掩着嘴角的笑意。
端木馥也将肩膀端正了二分,颇有几分凤威。
文瑾抽泣的嗓音在室内清晰可闻。
“瑾丫头,可怜见的,莫哭了,过来老身这里...”突然,病床上传来阿嬷幽幽一声病吟,阿嬷虚弱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闻声,众人大惊,阿嬷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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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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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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