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杯觥交错间,喧闹落幕,各回各家,只留下一张纪念的照片,发到每一个人的手机。
杀生院荒醉了。
他原先是想要控制住自己的酒量,却在一次次敬酒和干杯之中,喝得不受控制。
有种想要呕吐的欲望。
杀生院荒揉了揉不太舒服的腹部,感觉脑袋轻飘飘的,心里总算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喜欢喝酒。
这种醉酒后,仿佛能拥抱整个世界的快感,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哪怕是黄粱一梦,也值得让人沉浸其中。
他晃悠悠返回家。
手按响门铃。
不怕吵到里面的杀生院祈。
有时候,祈就和小孩子一样,独自在家的话,绝对睡不着,需要有人陪在身边。
以前就是那样,他不回家或者是那个男人不在家,祈绝对坐在沙发上等着。
咔,门打开,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是同款,浓浓的香味从门缝扑面迎来。
扑闪的大眼睛闪烁着少女那样清澈的愚蠢。
“荒~欢迎回来~”
祈双臂一展,想要将儿子拥抱在怀中。
杀生院荒轻易避开她的拥抱,点头道:“嗯,可以睡觉了。”
“诶,荒,真是冷淡。”
祈嘟起小嘴,随即抛开心中的一点不悦,左右看了看,将门小心关上,兴奋道:“妈妈有件高兴的事情想要和你说。”
杀生院荒打了打哈欠,点头道:“嗯、嗯,我注意到了,美甲很好看。”
“嘿嘿,我专门……不对,不是美甲的事情啦。”
祈原先想要炫耀新做的美甲,又意识到不对,瞪眼道:“我想要说的是,有人联系我,说是有谦介的消息,你高兴吗?”
“高兴。”
杀生院荒背对着祈,俊朗的脸庞宛如迎来暴风雨的海面,阴暗至极,低声道:“他在哪里?”
杀意在心头悄然滋生。
他早知道,只要进藤谦介没死,势必会有找上自己帮忙的那一天。
没想到,这天来得如此快。
“不清楚,那個人说要和你见面谈,明天下午五点,在北千住的猫尾咖啡厅。”
祈绕到前面,满脸期待道:“荒,你有时间吗?”
“当然有。”杀生院荒面露笑容,心里已有主意,和麒麟寺前辈谈一谈。
不到最后关头,他不想背负上弑父的恶名声。
不,或许那也是理由。
有可能是他还没有狠到能将父亲干掉,哪怕是那种将儿女当做商品的垃圾父亲。
眼眸低垂,杀生院荒摆脱那一丝丝的犹豫,提醒道:“对方有可能是骗子,你以后不要随便接陌生人电话,交给我处理。”
“不会吧……”
祈面上闪过一抹迟疑,比起一个自称是丈夫友人的陌生人,她更相信儿子说的话。
“这年头骗子太多了,我们小心点,总没有错。”
杀生院荒说完,没继续这个话题道:“睡觉吧。”
“嘿嘿,我们一起睡~”
“我不是毛绒玩具。”杀生院荒吐槽,又无可奈何,上次国立特搜六课的袭击事件,将本就胆小的祈吓得不敢一人睡觉。
每晚都要厚着脸皮和儿子挤在一起,拿出他三岁怕黑的历史。
那样的黑历史杀生院荒早就忘记,而一向大大咧咧的祈,对他小时候的记忆却能如数家珍,说出各阶段的记忆。
偶尔也会掺杂一些虚幻魔改的记忆。
“不要怕,有妈妈在呢。”
祈拍了拍胸口,假装没听见儿子的抱怨声。
上次的经历,想想就让她手足冰凉,只觉得灯一关,就会有猛兽从黑暗窜出来,以利爪咬住她四肢,将她分裂成一片片。
……
一夜无语。
杀生院荒醒来,轻轻从床上离开。
祈抱着等身的泰迪熊玩具,呼呼大睡。
他洗脸刷牙,熟练地披上白色围裙,准备今天的早餐。
煎蛋外加三明治,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准备好这些食物,他朝里面大喊道:“妈妈,该吃早饭了。”
“是。”
睡意未消的语调回答。
杀生院荒坐下用餐。
“荒,你也不等等我。”
祈到客厅的时候,杀生院荒已经快将早餐吃完,惹得她满脸抱怨,早餐应该一家人共同吃。
“谁让伱每次都睡得那么晚。”
“那你倒是叫我啊。”
“抱歉,我想让妈妈睡久一点,太早起来对肌肤不好。”
杀生院荒不得不编造谎话。
拒绝叫醒的真正原因是这位太能赖床,以及太喜欢在饭桌上啰嗦。
一点小事都能说半天。
他想要保持清晨的好心情,不想一早醒来,面对这种家长里短的话题。
“嘿嘿,荒,你早说啊,但下次还是要记得叫我。”
祈嘿嘿一笑,坐下来。
杀生院荒将盘中的蛋吃下去,起身道:“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一路顺风。”
杀生院荒离开家门外。
一股炎热扑面而来。
这是夏日从空调房出来必有的热风。
他稍作适应,便走下楼。
七点的时间已经让外面阳光变得格外明亮,他小跑到神宫流会馆的门前,一打开,里面的练习场已经有人在练习。
昨晚的宴会不是缺席今早晨课的理由,似乎一切都回归到日常。
杀生院荒没有急着和麒麟寺镜聊父亲的事情,上前向白龙问候一声,走到练习场的拉门附近,练习天流涡手。
一直到八点半左右。
“白师范,我去工作了。”
麒麟寺镜满头大汗,鞠躬。
露出的雪白脖颈满是汗珠,看起来格外诱人,如一粒粒香甜的糯米饭。
白龙视线一扫,点头道:“你小心点。”
“是。”
麒麟寺镜重重点头,转身走向换衣间。
夏天的话,日常的锻炼容易导致身体出汗,必须简单冲洗,然后换身干净的衣服到国立特搜六课上班。
神宫流会馆没有女性学员的换衣间,这里的学员人数本就不多,外加有白龙在,也不可能让人发生误闯或者偷窥的事件。
两位仅有的女学员可以大胆换衣服和洗澡。
麒麟寺镜换上干净的黑色制服。
国立特搜六课的制服类似于军装,讲究修身、清爽,让穿上的人显得很精神。
在她鼓起的胸口位置有一颗金色五芒星。
掩耳的短发理顺,略显婴儿肥的脸颊端着,不笑的话,还是有几分精明的女强人架势。
她端了一会,又让柔顺表情笼罩,人变成有元气的制服少女。
拎起换下的练功服,麒麟寺镜打算离开会馆。
踏出练习场时,她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轻呼,“麒麟寺前辈,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什么话?”
麒麟寺镜转过身,驻足想要聆听。
杀生院荒看了看左右,低声道:“和我父亲有关。”
“你是说……进藤谦介?!”
麒麟寺镜小嘴张大,又立刻意识到,自己需要小点声,双手捂住嘴巴,她的声音是透过手指间的缝隙传入杀生院荒耳中,“他联系你了?”
杀生院荒表情凝重地点头,沉声道:“没错,他昨晚派人和我妈妈联系,说今天下午五点在北千住的猫尾咖啡厅派人和我见面。
恐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让我去做。”
“我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看看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麒麟寺镜深知此事的重要性。
国立特搜六课一直在搜寻进藤谦介的下落,目的是抢在神社本厅之前,将正神教派给解决。
此举是为避免正神教派和神社本厅产生太多的交集。
至于喝令神社本厅不要继续调查正神教派相关的事情,他们很难做到。
祭主近卫鹰的死亡,让神社本厅陷入一种想要复仇的狂热欲望。
在首席执行官们的眼中,复仇是最不理智的行为,却又无法阻止。
那是人之常情。
杀生院荒相信麒麟寺镜背后的势力能解决,开口道:“万一有什么变化,我会通知你。”
“嗯,再见。”
麒麟寺镜挥了挥手,急匆匆离开神宫流会馆。
杀生院荒返回练习场,继续练习天流涡手。
……
国立特搜六课的总部大厦,犄角之间。
麒麟寺镜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首席执行官的开会场所,却还是被这样梦幻般的光芒搞得眼花缭乱。
可要说是光污染,又不太正确。
从任何角度看,人都能从五彩的光芒看出神圣光感。
绝对是花大价钱设计的场面。
麒麟寺镜心中嘀咕,头戴申猴的面具,端坐在高背椅,准备迎接其余首席执行官的提问。
“进藤谦介联系杀生院荒,看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这位儿子去做。”
卯兔首席率先发表自己的看法。
寅虎则是从另一个立场提出假设,道:“这会不会是围猎我们的陷阱呢?”hΤTpS://WWω.sndswx.com/
“杀生院绝对可信!”
麒麟寺镜忍不住回一句。
在座的首席执行官有些惊讶。
自从担任代理申猴以来,麒麟寺镜没有被问到,完全不会发言。
一些首席执行官甚至怀疑她是否有能力接替申猴的位置。
要知道,首席执行官的意志不能太软弱。
而麒麟寺镜刚才的发言,显然让他们明白,这位少女不是软弱,只是没有遇到让她觉得自己该发言的事情。
“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巳蛇用阴冷的语调反驳麒麟寺镜的话语,“身为执行官,我们最不应该感情用事。
听着,所谓的首席执行官应该在时刻思考,将万事万物放在天秤之上。
盲目相信人性或者是全面否决人性,都是最愚蠢的事情。”
“杀生院不可能背叛白师范,我看得出来,他很尊敬白师范。”
麒麟寺镜依旧坚持自己的观念,“我们不应该将讨论放在杀生院设置陷阱,而是如何抓住顺藤摸瓜,找到进藤谦介。”
“你太年轻,没被信任的人背叛过,才会坚定相信那些事情。”
亥猪面具之下的眼眸流露出哀伤,“能够给你造成最大伤害的敌人,往往是你最亲近的人。”
麒麟寺镜抿嘴,不知该如何说服这些人,只能坚定道:“我相信杀生院。”
“我们即便知道是陷阱,就能不上当吗?”
卯兔的话,让他们陷入沉默。
是啊,好不容易得到的长老消息,哪怕是陷阱,都有必要踩上一脚,看看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毕竟正神教派的长老行踪十分隐匿。
阴阳寮天天有人占卜各种和正神教派相关的事情,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次该由谁负责此次的案件?”
“申猴排除在外,她太感情用事。”“赞成。”“赞成。”
听到一声声的赞成,猴子面具下的麒麟寺镜有点绷不住了。
在她看来,杀生院荒是信任自己,才会说出父亲的情报。
若她无法在行动之中保护杀生院荒,那岂不是辜负朋友的信任。
“我想参与这次的行动,没我的话,杀生院未必相信你们。”
麒麟寺镜试图用这个理由说服他们。
卯兔略一沉吟,回道:“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没熟人的话,杀生院未必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有熟人,那又是另一回事。”
寅虎深以为然道:“没错,超凡者很讲究人情,那执行本次任务的名单就是我,卯兔、申猴,有谁反对吗?”
“再加一个赫丽。”
巳蛇忽然开口。
亥猪有些意外道:“你不是最讨厌那些超凡者吗?”
“我们总不能白替那位担保,她该显示出自己应有的诚意。”
听到巳蛇的回答,麒麟寺镜心中对巳蛇的看法从一个冷漠的坏大叔转变成冷漠的大叔。
虽说麒麟寺镜不认同巳蛇说的话,却尊敬那些说到做到的人。
巳蛇显然是那种人。
他不会因自己对超凡者的偏见影响判断,只是从大局出发,看谁是否能够利用。
“她说到底是长生种,不可信,有必要让赫丽参与吗?”
“三名首席执行官出动任务是上限,敌人知道我们无法继续增派执行官。”
巳蛇说出自己对此次的看法,“若是陷阱的话,那就是对付三名执行官的陷阱,再加上赫丽,绝对超出敌人的预计。”
“为什么选她?”
“因为她敢背叛我们,就会在人类的社会失去立足之地。”
“原来如此。”“那就这样定下。”
“现在该布置猫尾咖啡厅了。”
麒麟寺镜没有继续发言,如乖宝宝那样坐着。
全程听他们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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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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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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