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两旁种植的向日葵在最温暖的季节盛放,如此向阳的花朵,能够治愈人心。
一楼面对阳光的厨房内,系着围裙的女人正忙活着晚饭,阳光总会在傍晚的时候透过厨房的窗户射进来。
她身上穿了条印了向日葵纹样的长裙,头发在脑后用头绳扎起来,整个人优雅知性。
橙色的阳光洒在她脸上,平添暖意。
转身之间女人脸上带了温柔的笑意,带了柔软的母性光辉。
她看着客厅那边正在地毯上搭积木的儿子,轻声叫了句。
“禹修,你去门口看看,哥哥姐姐来了没有?”
小男孩抬头,精致的小脸格外惹眼,他身上穿了合身整齐的小西装,红色的领结格外适合小朋友的肤色,显得十分可爱。
听到这里,他小脸一下子变得皱皱巴巴的。
“妈妈,我能不去吗?”
女人闻言,放下了手里的盘子,走到儿子面前蹲下。
“禹修是不是答应过妈妈的,要和哥哥姐姐好好相处的,小朋友不能言而无信。”
小男孩低着头,修剪干净的手指甲整齐圆润,轻轻的扣着手里的汽车玩具。
“可是他们不喜欢我,哥哥总是打我,姐姐也欺负我,上次就打坏了我的自行车和滑板。”
看到儿子垂头丧气的样子,她轻柔的摸摸小朋友的脸庞。
“哥哥姐姐只是喜欢开玩笑,他们也喜欢禹修的,禹修不会怪台他们的,对不对?”
小男孩低头未动,父亲总是说他很聪明,很多东西他就会。
他也看得出来,哥哥姐姐是真的很讨厌他。
这不是假的,好几次捉迷藏的时候,他们都故意不去找他,让他一个人从早上躲到半夜。
姐姐还骗他上树摘果子,也总是在没人的时候用手指甲掐他,还打他的脸。
“禹修这么可爱,哥哥姐姐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们是亲兄弟,都一样的是傅家的孩子,一定要好好相处。”
“而且禹修那么善良,要懂得分享,多多照顾哥哥姐姐,时间长了,他们就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禹修的。”
小男孩听了母亲的话抬头,精致无比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回来了?”女人抬头,看到了从门外进来的男人。
英俊的男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将地上的小男孩抱起来。
“今天有没有好好照顾妈妈?”
“有,我还帮妈妈摘菜了呢。”
男人笑着亲了口儿子的脸,俯身过去吻了吻妻子的嘴角。
“该吃饭了,你没看到禹衡和芷宁吗?”女人抬手给他将系着的领带松下来。
“他们被爸带出去了,我们自己吃。”
听到这句话,小男孩眼中有些难过,爷爷从来也没喜欢过他。
也从来没带他出去玩过,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说。
“先吃饭吧。”
画面停顿在一家人和乐融融吃晚饭的场面,骤然一变,成了满目漆黑。
“滚开!你不是我儿子,你走开!!!”
“走开!!”
女人柔和的模样变得癫狂,她嗓音尖细,一声接着一声的嘶喊。
她手里的东西不断的往男孩身上砸过来,一下接着一下,砸的他头破血流也没有一丝手软。
“魔鬼,你们都是魔鬼!!”
傅禹修站在原地,看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男孩和已经彻底疯魔的女人。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想起来了。
因为那张和傅渊相似的脸,她成了发了疯之后的南锦绣除了傅渊之外的第二个不能见到的人。
素来疼爱他的母亲自此之后,每次见到他便只有拳打脚踢了。蜀南文学
无奈之下,傅渊只能将他从湖对岸挪到了主楼这边居住,只可惜,落到了傅禹衡和傅芷宁的手里,自然是没了好下场。
他站在墙角边上,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从地上捡起了佣人踩过的面包狼吞虎咽的塞进了嘴里。
“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少爷呢,我告诉你,整个傅家只有一个大少爷,绝对不会是你!”
“一个私生子也敢瞪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一旁的佣人拉着他劝了句,“别这样,再让老太爷看见了。”
“你以为老太爷愿意见到他,如果不是他那个疯妈的话,当家也不会死,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还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真是够异想天开的。”
“死了还不是连个葬礼都没有,老太爷吩咐了把她的骨灰扔的远远的,别沾惹了当家。”
“只是可惜了,这小野种的日子过得可真是不好了……”
反正他们有大少爷和大小姐撑腰,他们怕什么。
那佣人说着一脚踢在了男童身上,力道狠辣,拳打脚踢。
那些人的笑容,带着讽刺和不堪,厌恶和鄙视。
傅渊和南锦绣死后,这样的日子,他在傅家过了五年。
其实有些人也并不是一生来就是冷心冷眼,冷情冷骨。
恍惚间画面再一转,奄奄一息的南锦绣躺在床上,素来美丽婉约的女人。
不过短短两年的时光,就将自己折腾成了一副头发花白老媪的模样。
临死前的最后一天,她终于清醒过来,认出了被自己虐待的儿子,也清楚了深爱的丈夫去世的消息。
“禹修,是妈妈对不起,不能再陪着你了。”南锦绣看着头顶梨花浮雕的水晶灯,“也许这样对你才是最好的,蛟龙潜渊,你不可能永远都待在这个地方。”
傅禹修跪在床前,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人不作言语。
“我要去见你父亲了,走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否则得话,我死不瞑目。”
傅禹修看着母亲瞪大的瞳孔,轻轻的点头。
“你爷爷活着的一天,你都不能对傅家动手,你可以离开帝都,但是一定要回来,等到你有了能够俯视一切的能力,再回来面对他们。”
南锦绣比任何人都更想要让儿子过上普通的生活。
他可以选择去到宁洲,可以在南家过普通的生活,在南家的保护之下,他也可以快乐的成长。
可是这孩子注定不会是普通的孩子。
他是傅家的子孙,身上带了傅家的血,哪怕他想普通,也不会有人愿意放他的自由。
傅这个姓氏,束缚了傅渊南锦绣一辈子,也束缚他们的儿子一辈子。
“你要答应我,你爷爷活着的一天,你都不能对傅家动手……”
她这辈子,将所有的叛逆都给了那个男人,可是傅渊又何尝不是为了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有些东西不能判定对错,但她也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不后悔爱上那个男人,也不后悔生下傅禹修。
南锦绣抓着儿子的手,神志不清的这两年,她记不起了眼前的男孩子是她的孩子。
他个子也长得更高了,眉宇的轮廓更像傅渊要多一些,俊美的不似常人。
“你以后的路不会好走,但是只要你坚持下去,你就一定会找到那盏点亮你的灯,它会指引你以后的方向,妈妈就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南锦绣看着头顶的水晶灯,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手掌用力的伸出去,像是要从空中抓住什么东西一样。
傅渊那张脸又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记忆中那个总是会对她笑得温柔的男人,走在了她前面。
“傅渊,我来找你了……”
傅禹修单手触及到了母亲眼角落下的泪水,从她逐渐冰冷的脸上落到了枕头里。
南锦绣不算是傅家的人,所以她的骨灰没有和傅渊合葬的资格,甚至连进傅家墓地的资格都没有。
傅鼎风没有处置这个害死自己儿子的女人的骨灰的意思,让人草草的收敛了,就那么扔到了距离傅家几百公里的公墓内。
床上的人越抱越紧,浑身都在颤抖。
温黎睁开眼睛,抬手就摸到了他额头上的一片滑腻。
“阿修?”她叫了声。
闭着眼睛的男人身体颤抖,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温黎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打开灯查看他的情况。
像是做噩梦了,困在梦境里出不来了。
她从浴室拧了湿毛巾出来,坐在床边仔细的给人将额头上的汗水擦干净了。
手刚刚触及到了他,男人闭着眼睛探过来,抱着她的腰,头枕在了她腿上。
温黎低头,手掌轻轻的拂过他额头,安抚性的轻拍他的肩膀。
“原来你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闭着眼睛的男人眉头舒展开一些,脸往她身上蹭了蹭。
“那几年你也不好过吧。”
这话温黎更像是在问自己的,连猜测都省了,傅禹衡和傅芷宁德品行如此。
他怎么可能会好过。
“那些不好的记忆,总是会过去的。”
再痛的伤口,都有结疤的时候,那疤掉了,虽然好了,可是疤痕却永远都在。
温黎低头轻轻在他额头上吻了吻,“你明天醒过来可别头疼啊,我想吃你做的烤吐司……”
梦境里的男人似乎感觉到了这份温暖,唇角轻轻的往上扬,勾了起来。
满是血色的童年一转而过,还是那片向日葵花田之中。
他看到了手拿风车向他扑过来的小姑娘。
扎着羊角辫,身上的碎花裙下摆染了污渍,笑起来的时候,甚至下巴还带着口水。
他的光,他好像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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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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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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