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添从来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
但那一天,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态,管了一档子闲事。
他逆着光,冷冰冰站在巷子口,眼神阴郁地吓人,“叫什么,谁没人要?”
那双眼睛冷得可怕。
寒意顺着脊背蔓延而上。
几个男生的笑意凝在脸上,愣了一下,连他是谁都没问一句就跑走了。
面前纤细白皙的女孩也愣住,站在原地打量他。
也不知道是怕还是怎么,她迟疑着半晌没说话。
周越添扫了她一眼,“你不会骂他们?”
“……”
“他们人多,骂不过就打,抓着一个往死里咬,不会吗?”
她抬着眼睛看他,眼睛还是红红的,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懵懵地点头。
周越添扫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5.
他走着走着,身后就有人哒哒哒跑了上来。
周越添一回头,是楼阮。
她跑得满头是汗,见他回头才停下来。
周越添语气算不上好:“你跟着我干什么。”
楼阮抬起手,递给他一盒牛奶,黄色的包装,是香蕉味的。
“这个给你,”她抬着手,嗓音沁甜,“谢谢你。”
6.
周越添没接那盒香蕉牛奶。
楼阮顿了顿,默默收回了手。
7.
周越添跟在老师身后踩上台阶,走上京北一中初中部三楼。
他目光扫过初一二班的牌子,眼前闪过一张脸。
他跟在老师身后,没有过多停留,只是越过初一二班门口的时候,有双漾着光的眼睛望了过来。
惊愕,又有惊喜。
周越添没看太清,跟着老师走了。
他坐在了初二二班,她的隔壁。
班上的同学还是和以前班上的同学一样热情。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8.
在新学校第二天见到楼阮,是周越添入学第五天,去做早操的时候。
他被几个人簇拥着,回头一看,她一个人在往前走。
楼阮似乎没想到前面是他,在他回头的瞬间愣了一下,抬起手朝着他挥了挥,眉眼也跟着弯了起来。
周越添没什么反应,慢慢转了头。
9.
初二一班和初二二班当然排在一起。
前面几天做早操的时候,周越添没怎么注意。
但今天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她。
站在队伍前列的位置,扎着马尾,柔软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在一众敷衍的同学里,她显得格外认真。
每个动作都做得很到位。
蹦蹦跳跳,像只兔子。
周越添看了一会儿,低头笑了声。
10.
匆匆几面,没说过几句话,这是他们全部的交集。
在学校的时候,周越添身边总是有很多人,偶尔遇到楼阮也只是看一眼,她对他笑笑,挥挥手,再无其他。
11.
大雨。
周越添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一把粉色的小熊雨伞出现在模糊的雨里。
这把伞他见过。
不管晴天雨天,它都别在楼阮书包一侧。
但这种风大雨大的天气,有伞也没用。
“前面停车。”
黑色的车子停在了路边,雨水砸在地上,哗啦啦地响。
车窗缓缓摇下,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楼阮,上车。”
12.
上车后也只有寥寥几句话。
“谢谢,其实我可以自己走…”
“家在哪。”
“……郁林路17号。”
“顺路。”
13.
从那天起,上学放学的路上,他们好像总会遇到。
两人都不是话很多的人,大多都是一前一后沉默着走回家。
这天,他们和往常一样沉默着回家,路过巷子口的时候,里面传来声音:
“听说他妈以前是大学生,在ktv当服务员,然后被他爸看上了……”
“他爸前妻盛湖地产的千金,周越添他妈拿什么和人家比?姿色吗?他爸在外面可不知道养了多少年轻小情人。”
“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周家继承人了,呵呵,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
“等他爸腻了他和他妈马上就得被扫地出门,拿什么和盛湖地产的外孙比啊?”
……
不知道是谁的步子先止住。
周越添脸色煞白,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巷子里正在说话的人,而是先转头看向了身旁的人。
她听到了。
她也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情况了。
她知道他比不上盛湖地产的外孙,完全没可能继承家产,会不会……
楼阮手边没什么东西,她伸手抽了书包上那把雨伞,狠狠砸了过去。
巷子里的声音立刻顿住。
他们一抬眼就看到楼阮和周越添站在外面。
楼阮看着他们开口,“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别人家的家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14.
周越添走进巷子,捡起了那把小熊雨伞。
也不知道她使了多大的劲,伞已经被砸坏了。
他沉默着带着拿把伞走出来。
楼阮的注意力不在伞上,她抬着眼睛看他,“你别听他们的,有的人就喜欢说别人闲话……”
“嗯。”他点头,又说,“伞坏了。”
楼阮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伞,伸手握住另一端,想把它拿走,“没事。”
周越添拉着另一端,没放手,低着头说,“我赔给你。”
“我买一把新的给你。”
15.
从那天起,他们好像更熟悉了。
几乎每天放学都一起回家,直到高中。
高中他们没分到一个班,刚开学的时候,楼阮他们班总喜欢搞些活动,他们时间不一,不再一起回家。
16.
周越添在班上认识了两个新朋友,一个叫程磊,一个叫邵峥。
邵峥想和他一起回家打游戏,周越添抿了抿唇,安静地整理书本,直到门口有人出现,才抬起手把书都装进去,和他们一起出了教室门。
楼阮见他身后跟着两个人,“这是……”
“同学,”周越添开口,“邵峥,程磊。”
“……哦,你们好,我叫楼阮,隔壁班的。”她轻声说,“我是周越添的朋友。”
17.
他们又开始一起回家了,只不过,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周越添话不多,邵峥总是低头看游戏机或手机,也不怎么抬头。
回家路上的话几乎都是程磊和楼阮在说。
“他们布置作业能不能想想还有别的科目,一门一门加起来我得写到几点?”
“我脑子又没他们那么好,写的也没那么快。”
“你们班作业多吗?”
楼阮轻声回答:“还可以,不是很多。”
她说着就开始盘算起来,语文什么什么,数学什么什么,英语什么什么……
程磊听得头皮发麻:“这还不多,这比我们班还多!”
“你这晚上得写到几点去啊。”
楼阮茫然了一瞬:“……八点就写完了啊。”
“八点?这么快,我得写到十二点!”
……
他们说了一路,最后也不知道怎么说的,三个人的作业全都归楼阮了。
18.
高一寒假。
四个人约好去图书馆写作业。
周越添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雪,正准备出门,就听到楼下吵吵闹闹砸东西的声音。
他放下东西下楼,是周父。
他喝多了酒,被秘书搀扶着坐下。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看起来脸色很差。
周越添还没走下去,就看着喝多了酒的男人一把掀开端着水的女人,玻璃杯砸在地上,水花四溅。
“水都端不稳,我要你干什么,养条狗都比养你……”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手,那掌眼看着就要落在女人身上。
周越添跑过去,结结实实挨了下来。
周父动作很大,这一巴掌甚至打得周越添甚至有些耳鸣。
红印很快浮现出来,脸颊下方,靠近下颚的位置火辣辣得疼。
“小添,小添……”被挡在身后的女人怔住,眼中瞬间蓄出眼泪,伸手去拉他,要看他那边脸。
“妈,”周越添声音很稳,“你先上去,我来照顾。”
因为喝了酒,周父站不住,又跌坐回了沙发上。
他眯着眼睛看面前的儿子,“好,好好好……”
“你还敢替她挡。”
他抬起手,手边一串钥匙扔了过来,擦着周越添的脖子砸在地上,发出突兀的响声。
客厅里安安静静,佣人们都知道周父喝酒后会变得易怒无常,都站在角落里不敢上前。
周越添回头看他们,“水。”
安静了好一会儿,客厅里才终于有了动了起来。
19.
安顿好周父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情。
楼阮最后一条消息已经是半小时前了:
【你还来吗?是不是睡着了……】
周越添回了消息:【睡着了,就来。】
他回到房间,看到了自己右半边脸清晰的指痕。
他找了条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又找了只口罩,背上包就推了门。
门外是妆都被哭花了的女人,她手上拿着冰袋和药,见他似乎要出门,“小添,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周越添低头看了一眼她端着的东西,伸手拿起了冰袋,把它贴在脸上,“有点事。”
“小添,外面还在下雪。”
“没事。”周越添拿着冰袋,直接抬脚下了楼。
20.
周越添到的时候,图书馆已经关了门。
楼阮他们三个等在外面昏黄的路灯下,一人捧着一杯热可可,三个人一起缩着脑袋。
楼阮第一个看到他,她拎着手上的热可可朝着他挥手。
漫天白雪下,她眼睛雪亮。
“怎么才来啊,我们都快冷死了。”程磊忍不住说。
“睡着了。”
“冷吗,给你这个,程磊买的。”楼阮抬起手,把手上的热可可递上来,“好像没那么热了。”
周越添伸手接过去,“没事。”
程磊翻白眼:“人都快冷死在这儿了,我不管,你给我重新买个热的!”
邵峥合了合眼,说话都冒着白气:“还买什么,几点了,赶紧回家吧,冷死。”
21.
程磊已经回家了,周越添和邵峥看着楼阮进门后,一起转了身。
周越添随手摘了口罩,宽大的黑色围巾系在脖子上,脸颊下方,接近下颚处的指印若隐若现。
邵峥眼睛一瞥,视线顿住,“你这咋了?”
周越添抬手拉了一下围巾,语气很淡,“没事。”
大雪簌簌下落。
周围格外安静。
邵峥迟疑地看着他的侧脸位置,没说话。
顿了几秒,周越添才说,“我爸喝了点酒,没事,别跟他们说。”
22.
高一下学期。
谢宴礼这个名字忽然反复出现在每个人耳边。
什么周一学生代表讲话,竞赛拿了奖,打球特别好……
周越添刚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有一天,他们四个一起回家,有个两个女生一边说着谢宴礼的名字,一边越过他们。
在听到那个名字后,楼阮抬起头看了她们。
23.
周五下午,一中篮球场。
篮球场周围坐满了人,欢呼声一阵又一阵。
邵峥低着头,全然不在意。
程磊倒是往那边看了一眼,好像也没太在意,脱了外套说了句,“好多人啊。”
周越添看着球场上的人,语气平静地开口,“这个谢宴礼,最近好像很有名。”
程磊低着头把刚脱下来的外套卷成一团,“确实,咱班女生都喜欢他。”
24.
夕阳将云层染成淡橘色。
篮球场到处是人,几乎都是来看谢宴礼的。
楼阮坐在座椅上,抱着个巨大的透明水壶,咬着吸管吸了很大两口,安静看着球场上跑来跑去的人,又是两口。
程磊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邵峥直接跨过来在她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没说话。
程磊从另一边跨过来,扫了一眼球场上瞩目的身影,“这个谢宴礼很出名啊,好像全校女生都喜欢他。”
“软软妹妹,你不会也要抛弃我们越哥喜欢他了吧?”
“你不会也被他迷住了吧?”
周越添站在他们身后,听到他的话后,视线从球场上收回来,落在了程磊身上。
楼阮抱着水壶,转过头说,“怎么可能,我只喜欢周越添。”
25.
楼阮说了那句“我只喜欢周越添后”,周越添毫无表示。
还是和往常一样,和他们一起回家,偶尔一起在学校附近吃个饭,对楼阮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特殊的。
他们在篮球场说话那天,人很多,听到的不少。
也不能说是流言四起,只能说有人在说这件事。
是程磊第一个提起的。
周越添听到了。
他们在外面等他值日的时候在说。
程磊:“他这个态度,应该是不喜欢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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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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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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