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方凌小时候抓鱼练就的龟息之术竟意想不到的在此处发挥了效用。她一边调息一边想着只要这粉尘不被吸入肺里,总归不至于致命。
然而这个念头还来不及细想,方凌只觉脚腕一阵钻心的刺痛,待她扒开已然沾满荧光粉尘的裤腿,只见一小撮黑色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缠上自己的脚踝。
那“头发”覆盖在洞壁之上时,众人只当它是藤蔓须根,许是因为大片枯萎死亡的原因,拨动之间脆生生的一碰就断,犹如干脆的面条一般。
如今对上这鲜活的,方凌适才发觉它们竟然坚韧异常,当它们尖针一样刺入皮肤时只觉整个脚踝一阵酸麻,而它们一旦扎进皮肉便像蚂蟥一样奋力往深处扎去。
想到身上脸上爬满“头发”的惨状,方凌顿时慌了手脚,喉咙中不自觉便响起了尖叫。
长亭眼盲根本不知道方凌这边发生了什么,只听着动静判断绝不是什么好事,但碍于周遭铺天盖地的斑蛾一时腾不开手来,只好不惜耗费大量灵力聚风于此。
这里阴阳倒置乾坤颠倒自是使不出五行之力的,因而只能完全消耗灵力化而成风。这风自然也不似五行之风一般有迹可循。
只觉忽如其来的一阵旋风围绕着长亭平地骤起直将那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斑蛾卷成一片流动闪亮的星河盘旋而上直至彻底被撕碎成荧光色的粉尘飘散在整个洞穴。
随着这骤起的疾风,围绕着施术之人形成了一個圆形的安全空间,长亭一把摸上方凌急问道:“怎么了?”
虽然方才已然吐出黑血,喉头的肿胀也在逐步消退,但声带仍然有些干涩,情急之下只能连比带划咿咿呀呀地发出一些不太清晰的字词音节。
长亭眼盲看不见,自是不知道她在比划些什么,但是贺涟风却看见了,于是大声提醒道:“这东西似乎害怕金蚕。方才金蚕为你喉头解过毒,兴许还残留有药性,赶紧用口水吐它。”
方凌听贺涟风在外围吱哇乱叫着,忙朝着脚踝处吐出一口唾沫,只见那尚且带着血丝的唾沫刚刚接触到那扭曲纠缠的“头发”,便见它们仿佛被烫着了一般迅速蠕动着往外退去。
然而地面上镂刻的花纹中那纠结的“发丝”仿佛蛇一般缠绕着到处都是,一旦发现了目标仿佛许久不见血腥的野兽一般这厢褪去那厢又立刻缠了上来。
这“头发”不似斑蛾,它们行动全靠延伸扭动丝毫没有声响,长亭眼盲,完全觉察不到半点动静。只能凭着直觉将悯苍舞动出一团团的剑花,在一片电光火石之中,那发丝被斩为数截,似蚯蚓一样扭动挣扎着。
但这形似头发的鬼东西简直太多了,前赴后继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方凌虽然听了贺涟风的话尽力将唾沫涂抹在脚踝手腕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但唾沫这东西也不是无穷无尽取之不竭的,况且长亭那边一直没有停下的机会,他一心只记挂着方凌这边眼看着外侧的“发丝”已然悄悄朝他脚边缠了过去。
方凌连忙起身,一瘸一拐地拖着长亭往后退去。
待四人不约而同的退到一起时,他们猛然发现身后便是那被铁链层层缠绕的硕大棺椁。
因为长亭分心对付那“发丝”导致一时之间凝聚而成的旋风规模小了许多,铺天盖地的斑蛾又逐渐形成了气候,飞蛾扑火一般朝着几人突袭而来。
地上,纠结汹涌的“头发”早已弥漫覆盖了整个平台,潮水一般向几人吞没而去。
浮生被那斑蛾和“发丝”咬的直跳脚,顾不得许多转身便已跳到了棺椁之上。说来也怪,那汹涌的头发仿佛对那棺椁十分忌惮,自从其跳了上去便再也没有穷追不舍。
浮生一时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手忙脚乱的便要将其他几人拉上去。
待四人都转移到了龙晶棺椁之上,果然来自那“头发”的压力瞬间便减轻了很多。正待众人准备长出一口气时,突然脚下的棺椁盖子咔一声竟似炸裂开了一条口子。
四周全部是潮水一般汹涌着约莫有一尺多厚的头发,四人一时间完全不知要往何处退去,犹豫之间只听咵察一声,棺椁的盖子彻底碎裂,几人东倒西歪地跌入棺内。
“谁吃这么胖,把棺材都压塌了!”浮生一边伸手扒拉着周围也不知道是什么就觉是些十分腥臭黏腻的东西,一边骂骂咧咧地嚷着。
谁知一句话还未骂完,突然“哇呀呀”地尖叫起来,紧接着暴跳如雷道:“你们谁他妈的咬我屁股干什么?”
长亭已然拖着方凌从棺椁的另一边坐了起来,二人离得远显然是够不到浮生的屁股的。
于是浮生拿脚猛地踹了踹旁边的贺涟风叫道:“贺涟风你这死变态,还不住口!”
贺涟风方才有些倒霉掉下来的时候磕到了后脑勺,此时眼冒金星故而并未像其他几人一般反应迅速,只有气无力的应道:“我咬你屁股干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吗?”
“谁知道伱遗传了你们那些变态老祖宗的什么怪癖!总之赶紧放开,疼!”
贺涟风气急,扒拉着棺椁边沿便坐了起来骂道:“我他妈正跟你说话着,拿什么嘴咬你屁股?”
浮生眼见方凌长亭在另一边坐着,而此时贺涟风也从自己腿边爬了起来,可自己身下分明还压着一具绵软的身体。浮生壮着胆子僵硬着手在身下捏了捏,感觉到确实是肉做的时,整个脑子嗡的一声,仿佛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全冲到了脑子里面。
他颤抖着拍了拍身下那位,只差哭出来了,“兄台,放口……要不我可不客气了!”
另外三人此时也都明白了几分,顿时如临大敌一般瞧着浮生全神戒备了起来。
死一般的沉寂,除了四周不时飞舞的斑蛾,棺内并没有任何动静。
“噗……”浮生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响屁突如其来的炸响在棺椁之内。
与此同时,浮生扒拉着棺壁连蹬带踹地便要爬起来。
尽管他动作迅捷,但比他更为迅捷的是他身后的一个巨大的黑影。那黑影满身绒毛,嗷得一声暴怒而起,从头到脚披散的绒毛又厚又长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清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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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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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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