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王家人讲,王宗利自昨日傍晚出门到现在一夜未归。他因患喘鸣之症,走之前拿走了家里半年的积蓄说是找到个什么灵药,结果如贺知年一样一去不复返。
余捕头本以为此次就是个人口走失的小案,谁知道如今牵连越来越广,一时间是焦头烂额。连查了镇上三家药铺医馆,均未见过此人。
看来,贺知年与王宗利怕是并非与药铺医馆购置普通药品。同样地掩人耳目,同样选择黄昏出行,同样未去药铺,而结果同样一去不返。
他们究竟要买得是什么灵药?镇上除了三家药铺医馆之外,又有何人懂得延医问药之术?莫非是跑了的李瑞玺还在镇上?
自余捕头到达镇子起便将整个南坪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不仅找不到接连失踪的三个人,就连影子也没发现半个。
就在余捕头心乱如麻之时,却是又传出了北巷杨如全失踪的消息。
杨如全,比之先前两个人要年轻许多,三十岁出头,却患有痨病。是以三十几岁的人活得如同五十多岁的老头。
据杨如全的妻子所说,一日前夫妻俩因为琐事吵了一架,他便离家出走了。本以为他就是去亲戚朋友家里住两天气消了就回来了。
直到昨日听说镇上接连有人失踪,吓得杨如全的妻子赶紧走亲访友四处寻找,这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投亲靠友,已然失踪整整一个日夜了。
而究其争吵原因,却是那杨如全听说一种灵药可治痨病,遂要将这仅有的一点积蓄拿去买药。
妻子自是不同意,且不说自从杨如全病了,便不能出去挣钱,家里一应开支都指望着她各处做些零工攒点钱以维持生计。
就是不心疼钱的事,那谁都知道痨病是治不好的,何苦又要去花那冤枉钱?
杨如全见妻子死活不同意,便与之大吵一架,偷偷拿了钱跑了。
余啸霆整理了下思绪:眼下确定有三人失踪,先是本镇乡绅贺知年,再是王宗利和杨如全。
三人均为李瑞玺的病患,贺知年患有咳血之症,王宗利患有喘鸣之症,杨如全则患肺痨。
三人失踪均因外出购药,那么思来想去这个卖药之人,如今便都落在了先一步遁走的李瑞玺身上。
那李瑞玺莫非是穷途末路,编了灵药的幌子谋财害命?然而,若是因为钱,他在仁春堂为何不拿走所有银子?
正在余啸霆头疼之时,却见前一日打发回闵川的衙役来报。称已将闵川城李瑞玺的宅子搜了个底儿掉,其家人也都一一问话,证词一致,均未见到李瑞玺回闵川。
想来前日晚上他才取了那么多现银,眼下各方眼线又都在找他,不入闵川,难道是躲到了山里?
南坪周围皆是荒山峻岭,一旦隐匿其中只怕是难以缉拿。但是这个季节上山,天寒地冻且不说,干粮不足是定要饿死的。
想那李瑞玺平日里虽谈不上养尊处优,但却也是生活体面之人,哪里能忍受得了这种风餐露宿之苦?
想到此处,余啸霆当下便着人画了李瑞玺的画像,全镇张贴。
他就不信这个邪了,他李瑞玺即便是手里有钱也不能生啃银子度日?如果能,那便一定有同伙。
想来,王宗利、杨如全失踪之时,李瑞玺已然消失了四五日了。他如何能够做到与他们联系,而又不露行藏呢?
想到这里,余啸霆便马不停蹄直奔三个失踪者家属而去。
果不其然有了收获。
贺知年失踪前一日,曾有一名四五十岁的妇人着门房小厮传了字条进去。
当日小厮因为收了那妇人的银钱,害怕责难,想来又是前一日的事,是以官差未提及,他也就没说。
眼下见事情越闹越大,官差几次三番讯问,便招了出来。
而那王宗利因是个为人和善的老头,是以左邻右舍的很多人见面都会寒暄几句。但在失踪前一日有一个与之联系的人却是引起了余啸霆的注意。
当然,这个人不引起注意都难,他便是同样失踪了的杨如全。
因杨如全是个肺痨,因此平日里不大走动,也鲜少与人接触。但据说当日二人却在院外晒着太阳耳语了许久。
至于杨如全,因与人交际甚少,失踪前除了与他老婆吵了一架之外,便就是与其隔壁的吴婆在院外偶尔见到时寒暄了几句。
那吴婆论年纪,身形倒正好与贺家门房小厮所述有几分相似。当即便被余啸霆请来问话。
吴婆与杨如全是左右邻居,老伴儿早年死了。虽说还育有个儿子,但前些年送出去学手艺了,因此平日里都是独居。
她是个稳婆,镇上好多孩子都是她给接得生,虽说经验老道,手艺也还不错,但是自从几年前接连出了几次事故,请得人便少了。
是以这几年生活上也不宽裕。
据乡亲们说,这几年越发地见钱眼开,私底下没少做些堕胎的缺德事。
余啸霆见吴婆苍白着脸,自打进门,就一副垂手肃立的紧张模样,便晾了她一盏茶的时间,才搬了张椅子在她跟前坐下道:
“你可知道镇上业已有三人接连失踪?”
吴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知道!镇上都传遍了,老婆子我也有耳闻。”
余啸霆紧盯着吴婆又道:“那你可知道,我来南坪所为何事?”
吴婆捏了捏交叠的双手。
“知道!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余啸霆忽然起身喝道:“既然知道,还不如实招来?”
吴婆本就紧张,不想余啸霆忽然发难,不禁腿虚脚软,立刻瘫软在地。
“官爷饶命!老婆子冤枉啊!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是恶鬼,是恶鬼索命!”
“恶鬼?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何来恶鬼?你休要胡言乱语,扰乱视听!”
吴婆当即跪地道:
“官差老爷,我所言句句属实,我亲眼所见呐!前日晚,我在镇子北边的树林亲眼看见一白衣女鬼,披头散发,全身上下鲜血淋漓……ΗtτPS://Www.sndswx.com/
我知道你们定然不信,可是确实是我亲眼所见。
我再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断不敢欺瞒官差啊!”
余啸霆并非不信鬼神之说。当年李玉凤之事他也是知道的,虽然并未参与孟舒游一案,但却曾亲眼见过李玉凤于州府衙门中发疯。
她对着镜子,将自己一张脸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那狰狞恐怖的表情如今还历历在目。
只是他如今身为官差,信也好,不信也罢,都不能公然言说鬼神之事。
想到这里,余啸霆道:“好一个恶鬼索命!人是你约的,你可承认?”
吴婆点头道:“人确实是我约得不假,可是他们的事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都是恶鬼干得啰?你倒撇得干净!来,说说看这恶鬼是怎样索得命?前后失踪的三人现在又身在何处?”
吴婆战战兢兢地道:“二十一那晚,我本约了杨如全在镇子北边的大槐树下有事。谁知等了约莫有半个时辰,还未等到。我冻得实在受不住,便准备回去。
谁知,这时却听见远处传来两声惊呼。
我吓了一跳,准备去看看,却不想忽然从树上倒吊下来一只白衣女鬼,披头散发,口鼻鲜血淋漓。一下子出现在我面前,幸好我身上带着护身符,才不至于死在那里。
我当即便跑回了家里,整日都未敢再出门。”
“你说你听见了惊呼声?可有看见什么?”
我当时还未过去,便被那白衣女鬼差点吓死,并未看见什么。”
“那贺知年呢?”
“贺知年就更不关我的事了。当日我递了字条约他出来,可是他压价压得太厉害了,我便没将药卖给他。他走得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当晚竟然失踪了。”
“那李瑞玺呢?他现在又在何处?”
“我不知道啊?”
“你说卖药,却不知李瑞玺现在何处?那你卖得是什么药?自己开得药方不成?”
吴婆闻言,垂首颤颤巍巍将两个大腿都要掐出血来,却是不言不语。
余啸霆喝道:“还不说实话!”
吴婆跪地,连连磕头。
“我说,我说……这个药并不需要方子。它,它乃是未足月的胎儿衣胞,紫河车。”
余啸霆震惊道:“未足月的紫河车?”
“正是!因为足月之后,衣胞里的养料会为胎儿尽数吸取,故而需要未足月的。这都是从李瑞玺那儿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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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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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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