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随着周放一路弯弯曲曲不知拐过了几道岔口,终于来到一处豁然开朗的所在。
虽然仍旧地处山腹,但不知这山究竟有多大,居然被黎宗开出这样一处开阔的所在,那高悬的穹顶像如墨的夜空一般一眼望不到尽头。
其上洞壁四周若隐若现星罗密布的不知是明珠装成还是其它什么能发出光华的宝物,看上去更加的以假乱真。
依着洞壁建成的一处高耸大殿,金顶红瓦,雕梁画栋,无论檐花雕工还是用料构造,无不透露着奢华气派这四个字。
若是建在外面,只怕整个永陵城没几个人能配享如此规格的府邸。
现如今如此一座华丽大殿却深埋地下,怎么看怎么透露着阴森和诡异,若非前面的周放还是個端端正正人的模样,方凌简直就要以为自己到了十殿阎罗的地盘了。
方凌本以为这大殿便是此行的目的地,却谁知周放临门一拐径直到了一侧的偏殿。
那偏殿虽不如主殿奢华,但厅门摆设却也沉静华贵。加上内里橙黄色的灯光更显柔和,瞧着倒是比那主殿舒服许多。
周放轻车熟路地穿过一侧廊坊来到一处耳门外,顿了顿便自叩响房门。
只听内里一老者的声音,轻咳几下,方才应道:“进来!”
吱呀一声,那房门不动自开,方凌压抑着内心汹涌的情绪,不动声色地跟在周放身后跨进那道门槛。
在抬脚跨入的那一刻,方凌已然感觉到了几分不同,这房内冰凉刺骨。
与外面整洁肃穆不同的是,这耳门之内横七竖八地扔了几捆竹板,许多已然抛光去肉的篾条杂乱地散落在一个精瘦老头的脚边。
一名小童正蹲在地上一条一条地规整着杂物。
那老头衣着质朴,胸前围着的普通篾匠人手一条的漆面围裙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在表面泛着一层老旧的油光,仿佛已经用了一辈子。
干瘪的脸上瘦得两个腮帮子都有些凹了进去,整个脸上皱纹多得仿佛一团拧干了水的旧抹布。若非两只眼睛仍旧目含精光,多少显露出主人的几分不凡,方凌简直都要以为眼前之人是个纸皮傀儡了。
突然,收拾杂物的小童不小心被地上的篾条绊了一跤,身子一扑便扑倒了桌上的油灯。
只听那小童惊声尖叫起来,那油灯微微的火苗在舔上小童脸上的瞬间便见其脸上露出一片焦黑的窟窿。
方凌吓得立刻就要过去帮忙,却见一阵手忙脚乱地扑打过后,跌倒在地的小童早已不会动弹。
再借着墙上的壁灯一照,哪里还有什么小童?分明只是一个纸糊的童子。那童子脸上已被烧毁大半,露出其中的篾条和那老头手里的一模一样。
“这魂魄蠢得很,养了四五年也养不出一丝灵气!烧了便烧了吧!”
只听那老头毫不怜惜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像是对方凌说的,又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好的阴灵可遇而不可求,更遑论还带着修为。”方凌也丢掉手中已经被烧得不成人形的纸人,望着那老头说道。
“小老儿还要多谢你这女娃娃帮我还回来才是。”嘴上虽是说着感谢,但方凌丝毫感觉不到他有任何的诚意。
方凌谨慎地回过身来,退了半步,显然并没有要交出阴灵的打算。
“老先生既知这阴灵身份,为何不直接以其相要挟?毕竟父母之恩重如山,长亭君即便再怎么不通人情,也不会做出忤逆不孝之事。”
“你这女娃娃说得轻巧。我若不想办法先将他困住,如何要挟于他?
若是一不小心要挟不成,反被他拿住,就凭我摄了他父母阴灵制成傀儡,小老儿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他砍的。”
方凌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她之所以拐着弯儿的非要见这布阵之人,全因此人操控易荀魂魄之时所用手法与当年那纸皮道人如出一辙。
这一路走来,方凌小心翼翼,自以为真相即将大白,谁曾想一番试探之下这老者全然不知长亭与那压阵阴灵之间的关系,可见是个冒牌货。
方凌失望至极,当下全没了心思与其虚与委蛇,脸色一冷道:“那便祝老先生旗开得胜!在下告辞!”
方凌说完转身欲走,却被周放一把拦住道:“还请方姑娘信守承诺。”
“你们未曾守约,我为何要守诺?”
“姑娘此话怎讲?”
“我们有言在先,这阴灵只会交还给当初的布阵之人由我亲眼看着养护。这位老先生虽然修为高深,手法精妙,却并非布阵之人。”
“姑娘……”
周放还要再拦,谁知却被方凌一把甩开,只见她伸手掏出铃环,手上已然凝聚大量灵力。
“虽然老先生并非我要找的人,但若是先生认得这个东西,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那老头精光灼灼的眼睛盯着方凌手中铃环半晌,才道:
“怪不得能一眼辩出真伪,能使此种傀儡金丝的人物相传都是行走皇宫大内的高人。怪不得,怪不得……”
“老先生知道出处?”
“道听途说罢了,皇宫大内的事又岂是我等小老百姓能够打听得到的?只是传言他们常侍奉皇亲贵胄,向来财大气粗,所制傀儡皆用特制金丝为媒,似我手上这等粗使篾条自然是不能与其相提并论的。”
“宫中?你是说这是官家的东西?”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周放见那老者不想继续哄骗,急忙想要打断:“粱老……”
谁知那梁老并不给周放说话的机会,只一挥手道:“好了,这傀儡金丝困住的阴灵非凶即煞,便是给了我,又岂是这篾条能操控得了的?”
回来的路上,周放的脸色异常难看,方凌心里虽也十分失落,但她向来是个乐观的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们并非那布阵之人到底也算缓得一时。否则,若真是遇上那人,自己手上这一缕假的魂识岂非立刻便要被识破?
只是令方凌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周放为何要带个假的来糊弄自己?如今自己的小命攥在他们手里,揉圆捏扁全凭他们拿捏,何需如此防备?
一个想法突然闪现出来:除非他们找不出此人。
换句话说,当时西郊小院的那个元丁六甲阵并非黎宗所布?
待想到这一层,方凌内心难免有些诧异,莫非此事除了黎宗之外还有第三方势力卷入?
怪不得先前一直想不明白,布阵之人为何要以那毡布做饵?其上名单直指失踪密案,黎宗为何要多此一举引火烧身?
当时方凌想不明白,但是若引入这第三方势力的话,那便十分清楚明了了。
布阵之人显然是欲借此机会让黎宗与长亭君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ΗtτPS://Www.sndswx.com/
但这样一来,自己和长亭岂非要同时面对这一明一暗两方夹击?
方凌一想到此处,直觉得脑仁都突突地跳着疼,看看脸色铁青的周放,显然脑仁也正疼得厉害。
以李承晏的行事作风,周放一连几次出手都未能按照预期那样完成任务,这指头保不保得住还真是难说得很。
不过周放这样听命行事之人竟是黎宗大弟子,方凌是属实没有想到的。
要知道大弟子向来代表一派脸面,是通过层层考核,级级筛选出来,无论德性修为都是新一代中出类拔萃之辈。
就算作为掌门嫡子有意承袭尊位,那也得客客气气的,毕竟少主算不得主,便是有朝一日成了主,这大弟子也该是长老一级的人物。
骄横如仙瑜,便是从前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之时,对于只是长老弟子的仙裴也得是兄弟相称,从不曾怠慢。何曾这样似使唤下人一般呼来喝去,动辄砍手断脚喊打喊杀?
大凡有些本事的,谁不是心高气傲有脾气的?
不过这对于方凌来说倒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二人关系绝非像那看守所说的那般亲密无间。
但周放为人冷静,思虑周全,而李承晏虽是高傲固执,但却阴狠毒辣,考虑问题总不似常人思维,一时半会儿倒是不知从何入手。
不过方凌这边还未下手,那边周放倒是先下手为强了。
方凌还未回到监牢,便听得那边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呼呼喝喝嘈然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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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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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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