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做梦还是怎么,顾慈好像听到了有门铃声响起。
她皱着眉,翻了个身,并不想起。
整个过程里连眼睛也没有睁开。
她又睡了会儿,好像又听到了讲话的声音,很微弱,但她知道没再做梦,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顾慈坐起身,眉间烦躁的情绪明显是睡眠不足的起床气,她脑子还是迷糊的,还没彻底清醒。
卧室的门微敞着,没有完全隔绝外面的声音。
早上猫会挠门,应该是江祁云起床之后就留了条门缝在那给猫进出。
果不其然,那软乎乎的一团就压在她的脚边,睡的四仰八躺。
顾慈挠了挠小猫的脑袋,它睁开那双蓝幽幽的眼睛,仰躺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也懒,不愿起床。
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好像真的有人来了。
奇怪。
顾慈把睡衣穿上,踩着拖鞋走出房间,从她走出来之后好像都没听到说话声,难道刚刚是幻听?
她一路走到客厅,视线还未看全,只看到了拿着水杯的江祁云那颀长的身影。
“家里来客人了吗,我刚刚好像听到有说话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做梦……”
江祁云挑了挑眉,没说话,只是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
顾慈不懂他这个表情,继续往前走。
然而……
当她看到客厅坐着的两个人时,整个人都有点傻,有点懵。
沙发上坐着的两位女士也齐刷刷抬眸看向她。
顾慈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
“妈。”她尴尬的开了口。
然后又看向沙发上坐着的另一位,也不知道该喊什么。
客厅里多出来的两位女士,一位是她那年过四十依旧貌美的母亲顾韵歆,还有一位是比江祁云大了二十岁的长姐,五官明艳气质清冷的江家大小姐江琼蕴。
这两个人怎么到一块来了?
她又把目光转向江祁云,那眼神仿佛在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男人却觉得没什么,淡淡开腔:“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顾慈的脸莫名的瞬间涨红,她匆忙扔下一句你们先聊,匆匆跑进卧室里,临走前还不忘嘱咐江祁云给两人倒茶。
客厅里的三人看着她仓皇而去的背影,眼神各自交流了一番。
江祁云浅浅勾唇。
那两位女士的面色却各自有各自的平静。
江祁云倒了水,看向他长姐,“麻烦招待下顾女士,我去看看她。”
他礼貌地向顾韵歆点了下头,然后转身离开客厅。
顾韵歆心里气怎么都不顺,面色却极度平和,没有露出什么波澜。
她不咸不淡道:“我倒变成客人了。”
如果没记错,这房子还是她买的。
江琼蕴倒了水,素白的手指把茶杯推到女人面前,“算起来也很多年没见了。”
顾韵歆大概不想提过往,但她还是接过了茶杯,她抿了口水。
气氛就这么僵持着。
-
江祁云走进卧室里,他就见顾慈正在换衣服,床上堆了几件衣服,应该是她挑过了之后的,最后还是挑了件丝质衬衣。
她见江祁云进来,情绪紧张,“她们怎么一起来了?”
“不知道,来捉奸吧。”他坐在床沿逗着猫,语气随意。
顾慈瞪了他一眼,他不说还好,一说就知道和他有关系。
“是不是你喊来的!”
“倒也不是。”江祁云的语气坦荡,“我姐找我有事,我就让她来这,也没想到她在楼下就遇到了顾女士。”
说实话,他开门的时候也是有些诧异。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我才不信你。”
顾慈把衣服穿好,又去卫生间里洗漱,她想到了什么,又出来把房间里垃圾桶里的袋子打了个结藏进卫生间。
江祁云坐在那,一声不响,神色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喜怒难辨。
越是靠近他,越是会记得他。
可他该拿她怎么办。
-
顾慈在江祁云的催促下终于磨磨唧唧走出了卧室。
可是客厅那两道眼神还是让她慌得很。
江祁云握着她的手,“怕什么?”
“我没做好准备。”顾慈也和顾韵歆说过,可是没想到今天这两人一块到家里来了。
他半是调侃道:“早也是我晚也是我,夜长梦多啊顾医生。”
顾慈没说话,缓缓深吸一口气。
重新走至客厅。
客厅的氛围比她想象中的更平和。
顾韵歆一直是这般冷清的性子,对什么事情好像都是淡淡的。
顾慈喊了她一声,然后也不知道说什么。
顾韵歆让她坐下,她便坐下了,手指还是绞在一块,坐立不安的看着面前的江祁云。
江琼蕴控场能力强,眉目间少了往日的凌厉,和颜悦色道:“我父亲比较忙,我母亲倒是一直想约你们吃饭,不知道哪天方便,可以约个时间,今天来的匆忙,也什么都没准备。”
顾慈在一边也不敢搭话。
这就不是她能插话的场合。
江琼蕴又看向顾韵歆,“我知道你喜欢清净,但总要给我们个机会,表示一下对小慈的郑重。”
顾慈抓到了信息点,眼底升起几分诧异。
江祁云的姐姐这个语气,怎么这么熟稔?
和她妈妈认识吗?
顾韵歆就直截了当多了,“你们家同意?”
这是最关键的一点。
顾慈虽然一直没说出来,可她犹豫的也是这个。
虽然江祁云给了她安全感,可他的家世和她总是存在着天堑一般的差距。
真谈到这一步,这个就是逃避不了的东西。
察觉到她眼里的不安,江祁云刚想说话,江琼蕴制止了他,大有一种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的意思。
“现在我们家有很大一部分是我在管着,我在家有一定的话语权,我们也不兴那套封建观念。”
“你说的轻巧。”顾韵歆语气依旧不算好。
江琼蕴轻叹道:“我是吃过这个苦的,自然不希望小辈有这个遗憾,当然也是祁云的态度坚定。”
也许是这句话戳中了顾韵歆,她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
这场非正式见面,终于结束了尴尬的冷淡期。
话题也不再这么生硬。
其实很多事情是顺理成章的,只是没想到顺的让她难以想象。
或许是江祁云坚定的态度才决定了一切。
-
书房里,顾慈把江祁云带回来的那幅画呈给顾韵歆。
其实今天也不是个正式的时间,但来都来了,怎么都要给他挣个好印象。
顾韵歆看了眼,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先收起来。
顾慈依言收了起来,“妈,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套房子打算过户给你,别拒绝,你的户口也可以从我那迁出去,也不用小心翼翼问我同不同意你们的事,问你自己就可以。”
顾慈抿了抿唇,她的意思是,让她自己独立拥有一本户口本,给她最大的自主权。
“可是以后户口本上只有你一个人,不会冷清吗?”
她这话问的奇怪,顾韵歆明明是最不怕冷清的人。
可她就是鬼使神差问了这么一句。
若是依照往常,顾韵歆一定说不会。
可此时,她沉默了。
她看着女孩眼里那股子小心翼翼且卑微的暖,倒是和某些人一模一样。
“就这样吧,你找个时间请假跟我去办手续,也不用太久,很快。”
“好。”这次顾慈没拒绝。
最终,顾韵歆带走了那幅画。
收了礼,等于是表明了她的态度。
-
顾慈和江祁云送她们下楼。
待他们两走后,江琼蕴走到顾韵歆面前,语气熟稔:“我们聊聊?”
看着昔日好友,未曾想再见面是因小辈的牵扯。
顾韵歆看着她的五官,有意无意道:“你这个弟弟,长得倒是和你很像。”
江琼蕴低笑,“是啊,都说像我,福气吧,我正好也没孩子,当儿子养着。”
“你最好和我说实话。”
须臾的沉默后。
江琼蕴再度开腔,打消她的疑虑,“你不用怀疑,祁云是我母亲生的,不是我生的。”
顾韵歆知道了答案,也没什么要问的。
江琼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反问道:“那你知道小慈以前的事吗?”
“什么以前?”顾韵歆不明白这话。
“算了,没什么。”
江琼蕴也没多言,只是愈加心疼那个女孩子,她不是祁云一个人的债主。
如果一辈子遇不到还好,那就是一阵的记忆,给足了补偿,良心谴责一阵,再在岁月里被遗忘。
最好的方式就是一辈子不遇见。
可终究,还是遇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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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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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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