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着双脚奔跑在城堡的长廊上,精细厚软的地毯将脚步声犹如海绵一般吸收殆尽,还是少年的泉似乎已经能听见王兄沿着楼梯寻找上来的声音,轻咬着唇珠,紧张又暗含兴奋地环视了一圈,推开左手边的一扇门,躲了进去。
这里本应该是一个纺织间,然而呈现在泉眼前的景象,却和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此时正值黄昏,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夕阳余晖映入房中,为屋内镀上了一层深浅不一的红,而残阳辉映不到的角落里,则是一片昏黑。hτTΡδ://WωW.sndswx.com/
原本摆放一台台纺织机的位置,现在变成了一个占卜用的沙轮,三位身穿黑色亚麻长袍的枯瘦老妪围坐在沙轮边,三双灰眼睛安静地凝视着泉。
一种毫无来由的畏惧感忽然席卷上心头,泉下意识想要转身逃离,却发现自己身后的门竟已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堵被映照成淡淡血红色的墙。
“命运之沙已经开始流动。”在回过头来的泉惊惶的注视下,其中一名老妪语气平淡无波地开了口,伴随着她的话音,沙轮里的细沙渐渐游走流动起来,“十一年前,你的母亲向爱与美之神求来了你,你是爱与美之神馈赠给世界的礼物,拥有灾难性的美丽,因此也是战争之子,这一生,你注定将引发三场战争……”
沙轮上的沙砾逐渐形成了诺顿王国的山川、河流与城镇,但一眨眼之间,城墙坍塌,山河破碎。
“第一场,克雷西亚人的铁蹄将踏碎你的王国,为你的人民带来血与火,诺顿王国终将不复存在。”
散开的沙砾重新凝聚,最终形成一座尖尖的高塔,无数由细沙所化的士兵构成两支军队,将高塔包围。
“第二场,”另一名老妪道,“夺取你、囚禁你、妄图独占你的克雷西亚国王,将自食其果。”
聚拢的细沙再度散开,一双沙做的恶魔蝠翼缓缓成形,微风一拂而过,卷起的沙砾化作了数也数不清的骷髅骑兵。
最后一名老妪缓缓开口:“至于第三场——”
“滴答”一声,一滴清晨的露水跌落到无瑕的眉心间,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梦境如同被风吹散的雾气般消逝,泉醒了过来。
天刚微微亮,泛着浅浅的鱼肚白,一旁燃起的火堆不时发出噼啪轻响,他身上薄毯裹得严严实实,双手双足却异常冰凉。
十一岁生日的那天,尚未成为圣子的泉曾见过神灵,刚才梦里的场景就是那一日的记忆,梦中预言他今生“注定将引发三场战争”的老妪,即是命运三女神的化身。
之后泉不顾王后与王兄的反对,自请进入神殿,当了祭司长的徒弟,不分昼夜地跪在诸神的神像之前祈祷、恳求,可神再也没有给过他任何回应。
神从来不欺骗世人,他们既是悲悯的,也是残酷的。
前两条预言已经实现,诺顿王国已被战争的洪流吞没,泉作为战利品,被布兰登三世带回克雷西亚王国,幽囚于象牙塔顶,而如今,听说海歌城和星临城的两位公爵也已出兵,联军即将抵达王都,否则布兰登三世也不会将心心念念的美人秘密送出象牙塔,派安东尼奥和海蒂带他去木精灵的雾光城避祸。
泉朝冰冷的手心轻轻呵了口气,试图让它们变得暖和一些,翻了个身,发现睡在身旁的约书亚也醒了,温柔的目光正如蚕茧般包裹着自己:“怎么醒得这么早?是不是森林里太冷,所以睡不着?”
泉无声地点了点头。
是,又不只是这样,但那没必要告诉约书亚,无人能替自己分担噩梦、背负命运,更无人能阻止预言成真。
“您应该睡在华丽温暖的城堡里,而不是在寒冷的薄暮森林幕天席地,真希望能快点找到雾光城。”约书亚看着泉冻得发白的指尖,顿了顿,礼貌而轻柔地问,“介意将您的手给我,让我帮您暖暖吗?”
泉正要比手势回答,一件披风突然披到身上,将他大半具身体笼罩了起来,仅露出半张雪白的小脸,而后一只大手从背后伸过来,帮他将盖在脸上的披风掖到了轮廓完美的下颌下面。
“这件披风上加持着魔法,这样应该就不会冷了,”躺在泉另一侧的安东尼奥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反正我也不怕冷,以后就都给你用吧。”
泉伸出纤白的手指,捏住被掖到脖颈间的披风一角,回过头冲安东尼奥感激地一笑。
约书亚抿了抿嘴唇,从垫在身下的薄毯上站了起来:“肚子饿不饿?我去摘点昨天的那种果子。”
“都吃了多少天的果子了?又干又涩。”安东尼奥不以为意地道,紧跟着起身,顺手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抖掉了枝上的霜雪,再捡起一块石头,“那边有条结冰的小溪,趁还有火,我去凿开冰层,叉条鱼来烤着吃。”
泉对此不置可否。
这已是在薄暮森林中的第四天,类似的事情屡见不鲜。
双胞胎兄弟似乎在暗暗地较着劲,安东尼奥霸道、桀骜、不拘小节,说话做事都十分直接,与之相比,约书亚则过于温和有礼,总是被弟弟抢占先机,可他从不会因此和安东尼奥置气,永远是那副平和温柔的模样。
吃完安东尼奥捕来的鱼,四人继续上路。
说来奇怪,刚来到薄暮森林的第一个夜晚,森林里的吸血蝙蝠与狼群发了疯一般地追逐他们,然而当泉自沉睡之中苏醒,被约书亚抱出施了魔法的藏宝箱后,那些可怕的动物就再也没有对他们发动过攻击,就算出现,也只是远远地缀在后面,仿佛忌惮着什么。
薄暮森林是整片大陆最古老的森林,存在许多传说中的生物,幢幢鬼影似的林间危机四伏,但除了古堡里的那只蛛魔,他们不曾再遇到过危险。
有时泉甚至怀疑,是那些神出鬼没的野狼或者吸血蝙蝠,赶走了其他千奇百怪的生物,保护了他们。
可这是为什么?
无论原因究竟是什么,一路有惊无险。
变故发生在第六天。
一支铁箭破空而来,险之又险地贴着海蒂的右肩擦过,“嗖”地钉进了一旁古树的树干。
“找到他们了!女祭司说得没错,他们果然在薄暮森林!”
“快,快去通知公爵大人!”
疾风呼啸,又一支箭裹挟着尖锐的风声射向安东尼奥,安东尼奥瞳孔一缩,猛地拔出焰形剑将它挥开:“是海歌城的斥候!”
也许是顾忌到魔王要的祭品在这里,站立在磐石上的斥候没再朝他们射箭,一闪身没入了林中,一连串彼此交叠的哒哒马蹄声却很快传了过来,光听声音,就知道来的人绝对不少。
安东尼奥握紧了剑柄:“约书亚,你带泉先走,我和海蒂修女拦住他们,快!”
“好。”事关泉的生死,约书亚没有半分迟疑,一把拉起泉的手,“这里非常危险,请您先跟我一起离开。”
森林间雾气溟濛,纠集成团的枯枝落叶在脚底碎裂,泉被约书亚紧紧攥着左手腕,跟着他拼命向前逃去。
“嘶啦——”
一声裂帛的脆响,泉的衣袍下摆被斜逸而出的枝杈划开了一道长长的豁口,鲜血顿时从冰肌雪肤之下沁了出来:“啊……!”
“泉?!”约书亚只觉牵着的美人身子一沉,一回头,就看见泉狼狈地跌到了地上,由于衣袍撕裂而裸/露出的半条腻白小腿上挂着血珠,仿若点缀在雪地间的红玛瑙,愈添令人心悸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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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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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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