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他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来到落花院时,却瞧见了神采奕奕的君竹笙,此时的她正安静的享用着膳食。
许是听见了声音,君竹笙扭头看来,恰好对上了血容涣的目光,时间仿佛也在此刻静止了,两人这般对视着,君竹笙无动于衷,而血容涣却瞬间羞红了脸蛋,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次猛烈的跳动起来。
血容涣别过头,错开目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逃!果然,对于这种事,他还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是……”君竹笙顿了顿,看着他的脸微微出神,随后脸上涌现雀跃:“你是兔子哥哥!”
这话让正准备逃避的血容涣愣住了,他僵硬的挺直身板,面露震惊的看向她:“你刚刚……叫我什么?”
“兔子哥哥啊。”
血容涣显然更激动了:“你,你记得我了?”
君竹笙不明所以的挠了挠脸蛋:“竹笙一直记得你啊。”
看来她体内的余毒清了一些,开始记事了,不过,她怎么偏偏记住了那件事?
但不知怎的,此时他心中竟有些在意,微红着脸问道:“那你还记得,昨天,我们,发生了什么吗?”他目光紧随着她,既期待又惶恐。
君竹笙转了转眼珠,仔细回想,最后却只摇了摇头。
难道是事情太多她一时没回想起?于是血容涣指了指唇角,结结巴巴道:“就是……这里,昨日你,你……”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血容涣实在难以启齿,白皙的面庞染上晕红,越往后说声音越弱。
可君竹笙依旧摇头:“想不起来。”
“你……真的忘了?”血容涣反复询问,眼神中满是不甘心。
怎么可以这样?他随口一句玩笑话她记住了,她轻薄他的事她却没心没肺的忘的一干二净!敢情就他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纠结难受了一整晚,她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
此时君竹笙也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怒气,小心翼翼的问:“那件事……很重要吗?”
“当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但瞧见她如兔子般小心胆怯的目光时,又别过头,咬牙道:“不重要。”
虽嘴上这般说,可心中依旧憋着闷气,即便君竹笙不断贴近示弱哄着他,他依旧不理不睬,最后干脆赌气般一走了之。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愤然离开后,心怀愧疚的君竹笙也追了出去,却不见他人影,之后记忆混乱的她就在这偌大的皇城迷了路。
她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何地,也不知走了多久,只是察觉到周围的景象由繁盛到枯朽,天空由烈阳到黄昏。
本就脑袋昏昏沉沉,如今更是走不动道了,她无力的跌坐在地,倚靠在一处大门边稍作休息。
可天色渐晚,昏暗的陌生环境不禁生出一股阴森之感,阵阵微风伴随着刺骨的凉意袭来,倒让睡意渐浓的她被迫清醒了过来,瘦弱的身躯缩成小小的一团。
怎么办?她好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她好想回家,好想母妃……
此刻她孤身一人,心中的委屈无助被无限放大,渐渐湿润了眼眶,就快哭出声时,突然飞过两只黑色蝴蝶吸引了她的注意。
狱魔蝶如画中飞出的活物,带有空洞的蝶翼不断扑闪着,围绕在君竹笙周围,她愣愣的看着,也忘记了哭泣,却觉得这蝴蝶……似曾相识。
正当她微微出神时,耳畔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喊声。
“君竹笙!”
闻言,君竹笙立马侧过头,看清来者后,瞬间两眼泪汪汪,瘪着嘴,委屈的喊道:“兔子哥哥。”
血容涣走近,刚想发火,却瞧见君竹笙两行清泪落下,委屈的小模样着实惹人怜爱,一抬头,竟发现这里是他的院门前,心中的怒火不禁平息一点,可依旧沉着脸质问道:“你来这干什么?”
这个小傻瓜知不知道,原本他打算这整整一日不理她的,但又放心不下,好不容易消气回去,却发现她不知所踪!知不知道他那时有多着急,要不是发现的早,她就还要在他院门前待上一夜!
君竹笙吸了吸鼻子:“迷路了。”
这回答也不出血容涣所料:“那还不起来跟我回去。”
说罢,血容涣转身离开,也不准备等她,君竹笙见状也立即起身,小跑几步后,小心翼翼的拉住血容涣的衣袖一角。
血容涣顿了一下,却也没抽回,但还是刻意放慢了脚步。
一路上两人都默契的沉默不语,直到回到落花院,就寝之时,见血容涣要离开了,君竹笙才又拉住他,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轻声道:“兔子哥哥,对不起。”
血容涣语气冷漠:“对不起我什么?”
原以为她是对她私自外出之事道歉,不料她却说:“兔子哥哥说的那件事,我还是不记得,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忘记的,我,我会努力想起来的,我会的……”
君竹笙扯了扯他的袖角,哽咽道:“兔子哥哥,别生气了,也别丢下我好吗?”
见状,血容涣也有些动容,本来她失忆失智,他也不该奢望她能记住什么,不过这也算她的错,谁让她没事轻薄他,给她个教训也好。
于是他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我可以不生气,那你保证以后不准出去乱跑,也不准随便亲我。”
末了,又补充道:“更不可以随便亲别人。”
君竹笙愣了愣,尝试理解他的意思:“……所以那件事是指我亲了兔子哥哥?”
血容涣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说漏了嘴,于是立即抽回袖角,挺直身板,红着脸否认:“没,没有的事,你保证就行了,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竹笙保证。”君竹笙吓得立马应下,之后又冲他伸出小拇指:“拉勾,撒谎的是小狗。”
血容涣瞥一眼,眼神不屑:“幼稚。”说罢,双手环抱着离开了,而这一晚,他也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之后的日子,血容涣依旧在落花院守着君竹笙,这几日她也能记事了,虽记得不多,但比较之前也是好了不少,再过几日,应该就可痊愈了。
不过近日她倒有些黏他,黏到什么程度呢?好比如说他必须在她睡着后方可离开她的视线,她一觉醒来后若是寻不到他,又会无休止的哭闹,总觉得他不要她了,连兰儿都劝不住,见到他后,才会露出笑容,温顺的像只兔子。
奇怪,人族六七岁的小孩儿都这么黏人吗?
而此刻的君竹笙正沐浴在阳光下,专心致志的捕捉狱魔蝶,时而向上蹦,时而跪地坐,衣裳因玩闹都沾上了泥点。
恐怕狱魔蝶也未曾想到,有朝一日在魔域威风凛凛的它竟会沦为女人的玩物。
少顷,君竹笙满心欢喜的往屋里跑,凑到血容涣面前,献宝似的伸出手:“兔子哥哥你看,蝴蝶。”
微微张开紧握的双手,被困的狱魔蝶也趁此从细缝中溜出,逃命似的往外飞,君竹笙见此也着急的去追。
“回来。”一声令下,一人一蝶皆回过头,君竹笙立即乖巧的站在他面前,狱魔蝶则慢慢悠悠的落在他的指尖。
血容涣默然,其实他只是喊狱魔蝶回来,但见君竹笙目不转睛的盯着狱魔蝶,于是递到她面前挑逗:“想要?”
君竹笙捣蒜般点头。
“那先去把衣裳换了,一个女孩子弄得脏兮兮的像什么样子。”
“好。”君竹笙开心的应下,转身跑开。
而在君竹笙走后,血容涣温和的目光再次变得阴冷,眼神瞥向狱魔蝶,吩咐道:“待会儿在外面拖住她。”
心领神会后,狱魔蝶扑闪着蝶翼往外飞去。而血容涣也起身离开,特意关上屋门后,走去附近的屋子。
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屋内一团黑影从暗处而生,渐渐凝成高大的身躯,傀儡半跪在地,轻唤了声:“主人。”
血容涣未理会,只是将袖中的一瓶药扔给他,随后转过身,宽衣解带,撩开墨发,待将血红外衫白色里衣褪下后,那触目惊心的二十八道伤痕再次暴露在空气中,大多伤痕已结痂,但唯剩几道还透着血红。
“上药。”
“是。”
最近因君竹笙太黏人,主人质子府都很难回,连上个药都要偷偷摸摸的,可若非主人疼的有些受不了了,也不会在这个时辰上药。
血容涣额间显而易见的冒出冷汗,他双目紧闭,眉头微蹙,炼魂鞭的伤不单单是药物就能治好的,还需他自行运功疗伤,期间更不能被打扰。
而此时,换好衣裳的君竹笙兴高采烈的小跑回来,刚想去敲门,却被突然飞来的狱魔蝶吸引了注意。
“蝴蝶!”君竹笙下意识的伸手去抓,狱魔蝶自是不会再让她得逞,一个闪躲后,将君竹笙引到院中。
原以为只要它就这样多拖一会儿便好,没曾到别处竟恰好飞来了一只色彩鲜艳的蝴蝶,顿时将君竹笙迷住了,转而扑向它:“这只好看。”
什么?它好看?这人族什么眼神?
狱魔蝶自是受不了这等委屈,它堂堂狱魔蝶怎可被这等俗物比下去,妒火上涌,直接飞身撞去,顷刻间吞食了它的生命。
见到这一幕,君竹笙顿时呆愣在原地,缓过神后,小心翼翼的拾起坠地的蝴蝶捧在手心,双手微颤着。
这时狱魔蝶仿佛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它好像……闯祸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君竹笙抽泣着,肩膀一耸一耸的,边喊着兔子哥哥边往里屋跑去,而狱魔蝶再如何也没法阻止。
君竹笙轻轻推开门,跨步而入,里里外外都翻找了一遍,也没瞧见血容涣的身影。
兔子哥哥去哪儿了?不会丢下她走了吧?
君竹笙不信邪,便挨个屋子的寻找。
而此时,调息好的血容涣刚松一口气,遣退傀儡后,屋门就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君竹笙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血容涣一怔,看着她泪眼氤氲的模样,再看一眼自己衣不蔽体的窘态,立马尖叫出声,慌忙的拉上衣裳遮掩住。
见她仍没有回避的意思,血容涣羞红着脸怒斥道:“还看!不知道非礼勿视吗?闭眼!转身!出去!”
君竹笙虽不解,但还是一一照做,捂着眼睛跑到屋外,差点儿还摔一跤。
屋内,血容涣快速的穿好衣裳,极力抑制住怦怦直跳的心,做好一番心里斗争后,才不情不愿的迈出门,一把拉下君竹笙捂着眼睛的手,神色紧张的问:“又找我干什么?”
这时君竹笙才想起正事,露出手掌上的蝴蝶,委屈巴巴道:“小蝴蝶,死掉了。”
只看一眼,血容涣便知道是谁的杰作,目光冷冷的看去,不就让它拖住她一会儿吗?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
狱魔蝶心虚的飞来,讨好般落在君竹笙掌间,血容涣趁机说道:“那把这只赔给你好不好?”
“可是我更喜欢那只……”
“那赔你两只?”
“不要……”
最后,血容涣实在没辙了:“那我带你出去玩?”
听到这话,君竹笙眼前一亮:“真的?”
血容涣点头,他想过了,毕竟她是小孩儿不是病患,关在一个地方总归不好,迟早会闷着,而且之前她一直嚷嚷着想出去走走,皇城内不行,外面倒是可以。
“好呀,那拉钩。”君竹笙伸出手,生怕他反悔。
“不要。”他依旧拒绝这种幼稚的行为。
但这次君竹笙却是倔强的很,硬是拉起他的手强行拉钩,嘴里念叨着:“这样兔子哥哥就不会赖皮了。”
血容涣对这一切无动于衷,直到君竹笙心满意足的跑开后,才轻笑一声:“小傻瓜。”
正当血容涣看着远处她玩闹的身影微微出神时,先前的傀儡再次现身,半跪在地轻声道:“主人,人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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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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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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