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尝试性的开口。
“啊……”可她耳朵里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惶恐不安的她触碰着自己的耳廓,染得一手血腥。
她耳朵出血了。
少女不可置信地看着掌心的血液,瘫软地坐在了地上,泪眼婆娑中,她窥见了密室顶上的文字符号,扭扭曲曲,却规整得厉害。
好像是阵法。
而她,是闯入禁忌之地的人类。
她就站在阵法的中央,恶魔的灵魂在审判她。
她头疼欲裂,耳朵里传来的刺痛感传遍四肢百骸,让她整个身子跪在地面,痛苦地呜咽。
“嘶……”
少女倒吸一口气,眼眶湿润,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落在地面。
她想起之前的事情了。
他们去海边打捞神秘生物,被枪击的渔民们,被神秘生物害死的小云等人,还有,被恶心人鱼侵犯了整整数日的她。
无数的记忆此刻稍稍涌现,补上了残缺的记忆。
她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忍下心底的委屈和怨恨,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逃出去。
她不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她不清楚这个法阵对她有没有其他的伤害。
也不可能原路返回,因为她看到了骷髅在震动,在摇晃,上面的杂物间应该消失了。
这些只剩下拿来研究长生的人鱼——应该是逃生者所做下的孽。
因为他听说人鱼的灵魂会追溯怨主,所以他在这里画了一个古老的法阵,来约束这些人鱼灵魂。
长此以往,这些干净纯粹的灵魂入了魔,成为了恶灵。
她敛去眼底的苦涩和悚然,扶着身子到处查看机关,按逃生者的贪念,必定会给自己留两条路。
她找到了。
在一深红血迹石墙处,这应该是他的血,属于人类的血。
鹤弯弯摁压周围的石壁,终于找到了可以摁压下去的石块儿。
厚重的石门在今日再次被开启,尘封的真相将不再隐蔽。
这条路比刚刚的通道窄得多,她几乎都是侧着身子的,一路走到头,光点越来越庞大,她看不清前方的环境。
很模糊。
鹤弯弯镇定心神,先出去再说。
她来到了海域边沿,可是因为视线模糊,她看不到眼前的路,前面是陡峭的石崖。
脚步腾空,少女毫不意外地坠入悬崖。
【二级天鹅系统警报:开启保险模式,死亡机率缩半,身体抗压力增倍,生存率百分比强制开启。】
感受风速飒飒地刮着她的耳廓,她伸出手妄图触碰蔚蓝的天空。
幸好本鹅买了高级保险,要不然得重启任务了。
安心躺下享受保险模式,反正死不了。
但撞击到柔软的沙滩时,还是会感受到心脏突出的剧烈疼痛,直接给她弄晕过去。
若是有人经过,定会被她“死状”吓得半死,耳孔出血,眼睛下方也是流淌着鲜红的血液,整张脸颊苍白病态。
而她的脖颈处,羸弱的浅蓝色光芒微微跳动震荡,倏而消失不见。
*
树叶飒飒作响,遮蔽了剧烈刺目的光线,柔和的风有些干燥荡漾着木质小屋。
被吹散了的毛絮有些慌张地窜离,洋洋洒洒地落在少女的脸颊上,抚平了因为心神不宁而紧促的眉梢。
她睫毛乱颤,双眼紧闭,穿着朴素的白色衣服,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绷带,虚弱地躺在木质床上。
房子外,少女伫立在正在切鱼的妇人跟前,踌躇不前地望着窗棂里的少女。
“妈妈,姐姐多久能醒?”少年的嗓音着急又急促。
妇人放下尖锐的刀,望向远处波澜不惊的海面,又转头看了一眼恬静的少女。
“不知道,看天意吧。”
少年撇撇嘴,蹬蹬跑到少女的床沿。
鹤弯弯宛若陷入沉迷的梦,她浑身酸疼,钻心得疼,好似被锋利的巨石割破了脊骨,挣破黑暗,却又再次陷入黑暗,眼眸却什么都看不见。
她咬着下嘴唇伸出手摇晃,而她视觉却无动于衷,她彻底地废了。
“妈妈,妈妈,姐姐醒了!”如此清朗的声音在少女听来是连续的电音,她听不懂,也听不清。
“我……我怎么了,我看不见了,也好像也听不清……”少女喃喃自语。
妇人丢下手里刚破肚的鱼,走到鹤弯弯的跟前,“你还好吗?”
持续而来的是电音——
刺得少女不断向后退,畏惧又急促的语气有些紧张,“疼……耳朵疼……”
少年垂眸敛去急迫,拉着妈妈到一旁,附耳说道:“妈妈,姐姐好像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此刻,少女局促不安地弯腰蹲在床角,手紧紧地环抱自己,眼皮紧紧地闭着,还有隐隐流血的趋势。
妇人愣神,有些慌慌张张地看着少女。
赶紧上前,温柔地抚摸着鹤弯弯的手,轻抚着她的皮肤肌理,让她安定下来。
妇人身上的鱼腥味不知道为什么让鹤弯弯感到心安。
“别怕,乖姑娘,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她的话很轻,很轻,波澜不惊的电音虽然有些刺耳但比之前好多了。
少女不知道她说什么,但目前看来,抚摸她手的人是好的。
感受着粗粝的手掌落在自己的眼皮上,逐渐地扒拉开,妇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心里猛地收紧,倒吸一口凉气。
随即吩咐少年给少女喂食。
妇人处理好鱼后,若有所思地盯着海水的潮起潮落。
她看到了少女漆黑的眸仁在涣散,被染上了金色的晕圈,有些狰狞却让人震撼,毛骨悚然。
她也大致看了一下耳朵,没什么问题啊?
还没反应过来,耳边传来了少年急匆匆的嗓音,呼吸紊乱,脸颊红了一个度。
“妈妈,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少年眼神游离在回忆刚刚看到的事物,“我刚刚给姐姐喂饭,看到了耳朵边有东西长出来,还在闪烁着光。我就碰了一下,好像是鳞片,但是我给姐姐说的是帮她拿掉脏东西。”
妇人蓦然瘫软直直地坐在地面,难以置信地握着少年的手腕,嘴里喘着粗气,絮絮叨叨:
“预言要来了吗,预言要来了,是人鱼,诅咒来了,不可以让她变成人鱼。”
“妈妈,你在说什么?”
“去,去,去,给海神祭拜!”妇人慌不择路地牵着少年的手来到厨房,“把上好的鱼肉都拿出来,今晚献祭!”
忽的被牵来的少年有些发怔,“妈妈,你什么意思呀,我不懂?”
妇人从橱柜里拿出晾干的鱼肉,依靠在灶台前,神游天外,嘴里却叼着苦涩的韵味,“我们的祖先与人鱼有一个契约。”
“人与人鱼可通婚,不过人必须遭受人鱼的蜕变过程变成人鱼,后来他们关系决裂,人鱼族毁灭了岛上一半的居民。祖先气不过,暗地里也在人鱼族上下了禁制——禁止人和人鱼通婚,一旦交合,人鱼将会变成恶鱼,蚕食同族,甚至会威胁岛屿。”
少年听后,瞠目结舌,喃喃道:“姐姐是和人鱼结合了吗?”
“我不清楚,我以为禁制是传说,按理说禁制应该已经被封藏,为什么还会出现?”
“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んτΤΡS://Www.sndswx.com/
妇人从厨房走了出去,拿出桌子放在海滩上,肉类整齐地摆放好,日光下澈,逐渐被云蚕食,冷风灌注在她的耳侧。
她转过头,朝少年招手,“那鳞片是什么颜色?”
少年记不清,摇了摇头,“不知道,印象深刻的还是它会发光,在一瞬有些刺眼。”
“希望来得只是普通人鱼。”
少年听到妈妈的话,欣喜若狂地摇晃着她的手,“什么,就是传说中的人鱼吗,我从未见过活的人鱼,我还以为村落中央的雕像是假的呢。”
“今晚你就别出来,知道吗?”
“历经千年,人鱼是善是恶,我们都难以确定了。”妇人语重心长地和少年说道。
鹤弯弯躺在床上,耳朵微微打颤,不知为何。
她耳朵里陆陆续续传来一系列的声音,有跌宕起伏的海浪声,有妇人与少年窃窃私语的嗓音,有他们即将到房屋的沉重脚步声……
她好像能听到了,只是眼睛还没好,还是疼得厉害。
妇人看到了少女耳侧高高耸起的银色鱼鳍,飘逸的纹理柔软似水,在风中轻轻地摇晃。
她惊愕地咽了一口气。
“姑娘,你醒了?”
“嗯,我可以听到你们的声音了。”少女嘴唇弯起漂亮的弧度,甜腻的笑意在唇瓣荡漾,连耳侧的鱼鳍都跟着飘动跳舞。
“是吗?”
“姑娘,恕我冒昧,你是不是和人鱼通房过?”
鹤弯弯一怔然,恐怖的水下回忆让她痛不堪言,笑容戛然而止,声音微弱地回答:“怎么了?”
“你两耳侧长了鱼鳍……”妇人见少女越发瑰丽的面容,便知晓这是人鱼化的节奏。
“什么?”鹤弯弯晃了神,手指颤抖,不敢去触碰那东西,恶心和厌弃涌上眉梢,搜寻着夫人的手,苦苦哀求。
“求求您,可不可以帮我割掉,我不想要,我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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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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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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