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国师大人好意,还是不了,一想到旱灾可解,我就兴奋得睡不着觉。”大司农摆摆手,回绝道。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爆发出从未见到的神采。
身体虽然疲惫,但整个人显得极其亢奋。
今年的旱灾实在是让他忧心忡忡。
建宁三年春正月,河内人妇食夫,河南人夫食妇。
这几个字对其他人来说,只是短短的一段话。
可对于大司农自己,却是亲身见识过这番惨状的。
当年还是小年轻的大司农跟随上一任的大司农亲身前往河内救灾,饿极了的灾民看自己的眼神,他永远都忘不了。
充满了恐惧,愤恨与贪婪。
当那碗充斥着肉香的粥被灾民端到自己面前时,他吐了,吐得一塌糊涂。
因为那是他亲眼看到那些灾民用跟别人换的孩童熬的。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附近的所有灾民看到这碗由同类做成的肉粥时,眼神中的那种对食物的渴望。
自己的前辈从河内回来后,一夜白头。
而他的继任者,也就是自己。
心中发誓,在任期间,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重蹈覆辙。
曹铄回屋穿好道服,戴上道冠,一身仙气飘飘。
“如若国师大人已经准备妥当,那便启程吧。”大司农见曹铄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拱手说道。
洛水虽就在洛阳城边,但从国师府赶过去,也需要一定时间。
到了那里,还得加上各种准备仪式。
越早去自然越好。
看大司农这么心急,曹铄笑了一下,说道:
“既如此,那便出发吧。”
府中陈德立马下去准备出发要用的马车。
冀州。
张宝和张梁领着一众步行的黄天龙骑,扛着七根画着繁密符文的巨木,走向奔流不休的河面。
河水汹涌奔泻而来,如箭离弦,似马脱缰,又像猛虎出山。
急流翻滚,拍击着岸边大石岩,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
整个河面像滚沸了一样,到处是泡沫,到处是浪花。
张梁看这湍急的河水,心生敬畏,看向身边的张宝,问道:
“二哥,大哥要咱们把这七根木头扔到黄河中是作甚?”
张宝看着巨木,也甚是不解,只能按着渊说的话,回答道:
“听小师侄说,大哥是要引水。”
张梁转头看着身后众人扛着的木头,不可思议的问道:
“引水?引黄河之水?”
“一不修渠,二不建道,就靠着几根木头?怎么可能?”
要知道现在的引水工程都是耗费巨资打造的。
当年郑国渠的修建,主要目的是韩国人派遣郑国。
为了空耗秦国国力,来诱惑秦始皇而建。
秦始皇看出了郑国渠背后的巨大价值,下令倾国之力建造。
哪怕是以秦国的国力。
也是用了几十万人,耗费十年才建成。
它西引泾水东注洛水,长达三百余里,事实证明嬴政眼光没有错。蜀南文学
建成之际,秦国国力翻了整整一倍!
“吾亦不知,不过既然是大哥说的,那就一定有它的道理。”张宝揺摇头,也不明白曹铄的用意。
但他相信曹铄,相信曹铄的每一个决定。
身后的所有黄天龙骑都是一样的想法,坚定而狂热。
“说得也是。”张梁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仰头看着太阳的方向,计算时间,手中招呼着,“儿郎们,都快点走,必须在正午前把木头送往黄河!”
黄天龙骑们齐声应道:“诺!”
加快自己步伐,走向孕育了华夏民族的母亲河。
洛水边。
国师府的众人各自忙碌布置法坛的事。
陈德此时也驾着马车来到洛水。
大司农和曹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迈步前往法坛。
“先生!”
国师府的人听到了动静,拱手开口道。
“诸位起来吧。”曹铄羽扇轻扇,众人便被托了起来。
周围还有不少洛阳百姓好奇的围了上来。
现在这个时候,不好好操弄农事,怎么还搭了个古怪的台子?
难道百戏的人来这里?
曹铄没有理会他们,走上高台,看着法坛上面的一应物品,满意的点点头。
香炉,贡品,符箓等都准备好了。
“今日求雨一事就拜托国师了!”大司农拱手开口道。
曹铄望了一眼天时。
天上的太阳慢慢移向正中央,已近午时。
沉声说道:“交给贫道便可。”
铺在桌子上的黄布被风吹得稍微起来了些。
正午的阳光照耀下来,映得前方洛水波光粼粼。
曹铄立于三丈六尺高的法台前。
沉声道:“祈雨大典,开始!”
话音一落,忽的狂风肆起。
台下站着八个身穿单衣的大汉,手持写着“太平“二字的黄旗。
大旗被突如其来的风吹得猎猎作响。
站在台下的大司农看到这一幕,紧紧握住拳头。
四名壮汉走上祭台,两人持鼓,两人持锣。
一走到台上,便开始敲响手中锣鼓。
持鼓者从上向下大砸猛击鼓面,如雷公击鼓,敲了十二声。
持锣者铜锣面向外,执锣槌者恍如一手持盾牌,一手从后向前折反过来击刺锣面。
步子步不相过,为禹步八字阵。
紧接着二十四名皇舞者一边跳着一边上台。
每一个皇舞者以羽冒履头上,衣饰翡翠之羽,其上还有一个磨得光亮的铜镜。
曹铄见状高喊一声:“呈贡!”
随着话音落下,数人端上来四盘祭品,放在了法坛上面,面朝洛水恭敬一拜。
其中不仅含有稻、黍、稷、麦、菽五谷,还有鲜嫩的果品蔬菜。
等到他们放好贡品后,曹铄转身再次喊道:“上牲!”
六位壮汉闻言,咬牙:“起!”
用力之下抬着已经宰杀好的太牢三牲走上高台。
大鼓敲响一次,就往上走一步。
依然是迈步到法坛放下。
曹铄再次喊道:“你们退下。”
“诺!”
刚刚上台的所有人应了一声后都下了法台。
接下来的事情他们帮不了什么忙。
只能由曹铄自己来。
看着准备妥当的用品,曹铄点了点头。
这一次祭祀所用三牲已经提前跟刘宏报备过了。
不然如今牛可不让杀。
撩起衣袖,伸手抽出三根香,微微躬身,点燃后用左手将其插在香坛之上。
再拿起盛着酒水的金樽,倒入面前三个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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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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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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