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放松,半个月以来积攒的疲劳,就全都涌出来。昨晚在坤宁宫陪母后用完膳,他就困的睁不开眼了。
红姐本打算拉他续摊,见状只能作罢。
一回来,他就倒头大睡,连沐香给他洗头擦身换衣服,都完全没印象。
一睁眼,老六就见到红姐坐在床边,正捧着腮打量自己。
“你看什么?”老六一阵毛骨悚然。
“看我儿子呀。”红姐理所当然道。
“我有什么好看的?”老六奇怪问道。
“我儿子最好看了。”红姐花痴道:“跟你爹越来越像了。”
“靠。”老六刚要沾沾自喜,郁闷的翻个白眼,原来在红姐眼中,好看就是长得像老贼啊。
“你先回避一下,我要穿衣服了。”老六裹着被子撵人。
“哟,知道害羞了。伱哪儿娘没见过啊?”红姐咯咯笑着出去。
沐香带着宫女进来,侍奉老六洗漱穿衣。
这种平日里习以为常的服侍,却让老六感到十足地享受。
果然这人啊,还是得吃过苦,才能知道什么叫享福。一直在享福的人,其实并不是幸福感最强的那一挂。
~~
神清气爽的来到东稍间,老六登时傻眼。
只见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甚至还有两坛酒。
“大早晨吃这个?”老六不解问道。
“不是你说国子学的伙食太差,一点油水都没有吗?”胡贵妃笑道:“娘四更天就带人起来忙活,给你贴贴膘。”
“那为什么还有酒?”老六问道。
“啊……”胡贵妃讪讪道:“娘以为你肯定想喝两口。”
“是你想喝两口吧?”老六哈哈一笑,大马金刀的坐下道:“满上。”
“儿子长大了,就是不一样。”胡贵妃登时笑逐颜开,催促苗尚宫道:“听到了没,快,满上。”
苗尚宫无可奈何的一把拍掉泥封,端起酒坛,吨吨吨给母子俩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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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喝起酒来,饭就吃的长了。
要不是老六挂记着约会,还不知得喝到什么时候。
“红姐,咱们今儿就喝到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下回休沐我再回来陪你喝。”老六不待红姐答应,便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这还早呢……”红姐正美着呢,自然不想放他走。
“中午约好了,要去师父家吃饭。”老六一本正经道:“你也知道的,师父老了,需要人陪。”
“人家刘老先生现在儿子孙子孙女都在眼前,还用你这个徒弟陪?”红姐却是不信的,吩咐一声道:“去诚意伯府说一声,殿下过去吃晚饭。”
“不行,晚饭也有约了。”老六讪讪道:“四哥四嫂闹矛盾,我得去调解。”
“这样啊,那你去吧……”红姐这才怏怏的放他走人。
“红姐赛高,半个月后见!”老六如蒙大赦,一溜烟不见了。
“唉。”胡贵妃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幽幽一叹道:“人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我这个倒好,还没娶媳妇呢,就把他娘给抛到一边了。”
“正常。”苗尚宫瓮声瓮气道:“殿下要是不开窍,娘娘才真着急呢。”
“也是。”胡贵妃端起酒盅,掩面饮下。轻吁一声道:“所以说还是酒好,越陈越香。不像儿子,长大了就成臭小子了……”
~~
朱桢简单的撸了一下自己的熊猫和藏狐,便骑着‘林宝坚尼’赶往刘军师桥。
他这二年,已经不大骑熊猫出行了,倒不是随着年龄增长,羞耻感增加,而是老贼真收拾他……
但骑牛就不一样了,可比骑马高雅多了。
老六盘膝坐在牛背上,随着老牛的步伐,身子有节律的一晃一晃。加之刚喝完酒,脑袋比较沉,低垂着头仿佛睡着了一般,这名士范儿,不就出来了吗?
什么?酒驾?没看到有人给殿下牵牛吗?人家楚王叫了代驾的。
正在牛背上醺醺然,老六忽听身后响起急促的马蹄声,继而骑手的吆喝声、行人的惊呼声、各种物件落地破碎声响彻一团,刚刚还一片祥和的西安门外大街上,登时一片兵荒马乱。
因为是便装出行,没有打仪仗,护卫们不敢托大,抽出兵刃,端起弩弓,将殿下护在中央。
暂时给胡显代班的胡帛,一把将老六扯下牛背,用平天大圣宽厚的身躯作掩护,警惕的盯着后方。
差点没把老六给晃吐了……
“是一伙崽子在飙车!”担任后卫的护卫,这时高声禀报道。
话音未落,便见一辆两匹骏马拉的战车,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
紧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足足冲过去八辆之后,一片狼藉的大街上才安静下来。
惊魂未定的百姓这才敢大声咒骂,祝他们早死早超生……
还有那些崴了脚的、闪了腰、撞破头,哭都没地儿哭……
老六这下也彻底醒酒了,扶正头上的大帽道:“什么人这么弔?敢在天子脚下飙车?”
“那是龙骧卫才有的战车,肯定是那帮公侯家的小崽子。”胡帛松口气道:“这帮十五六的崽子,最是无法无天了。”
说完赶紧打个补丁道:“当然殿下除外。”
“我怎么看着有个人像老七?”老六皱眉问道。毕竟是打了多年的弟弟,从眼前一闪而过,他就认出来了。
“好像是吧。”胡帛这才敢小声道:“好像还有潭王。”
“他妈的。”老六骂一声道:“老子这才进去几天,他们就无法无天了,让人把他们抓回来。”hτTΡδ://WωW.sndswx.com/
“是。”胡帛应一声。事关亲王,他不敢托大,赶紧上马亲自去办。
朱桢又吩咐护卫道:“去登记一下,受伤的百姓还有财物损失,回头让他们十倍赔偿。”
他自己则牵着牛,步行离开了现场。
~~
诚意伯府。
朱桢恭恭敬敬给老师请安。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刘伯温问道。
“师父这话说的,徒儿只是在国子学加强了礼仪学习。”老六赔笑道:“连那些便宜老师都得好生行礼,怎么能让自己的亲师父吃亏呢?”
“什么叫亲师父?”刘伯温哼一声。
这时,刘璃端着托盘进来。朱桢赶忙弹起来,殷勤的帮着她布菜。还没口子夸个不停。
“哎呀,小侄女今天气色真不错。”
“真是辛苦你了,各种意义上的……”
“这糖色儿,地道……”
刘璃被他逗得忍不住扑哧一笑,借着布菜小声对他道:“我哥昨天回来乱嚼舌根来着,你别往心里去。”
一旁扶着刘伯温入席的刘祥,嘴角抽动一下,啥也没说,默默地背起了黑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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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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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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