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搞掂军队之后,接下来该朝谁下手了?”朱元璋考校朱标道:“是中书省,各行省,还是直接干掉李善长?”
“儿臣会跟韩国公好好谈谈。”太子轻声道。
“没用的,乱世里打拼出来的赢家,只信奉实力。”朱元璋却摇头道:“他敢跟咱叫板,就是认定自己手里的牌面大过咱,至少比咱能出的牌大。那么在咱把他的牌压住之前,他怎么可能认输呢?”
朱老板说的牌,是叶子牌。
“而且你这位李伯伯还有个好处,他没有上位的野心,所以讲的是斗而不破,点到为止。他非但不会脑袋一热、铤而走险,还能压着那帮武夫,不让他们铤而走险,这一点很重要。”朱元璋又接着道:
“所以咱会留他到最后,让他帮咱管着你那帮无法无天的叔叔伯伯。当然,咱要是寿限到头了,临死也会拉着他下去作伴的。”
“明白了。”太子缓缓点头,论起帝王心术,自己还是嫩了点儿。
“那是动中书省,还是动行中书省呢?”朱元璋又问道。
“儿臣说不好。”太子摇摇头,不猜了。
“是行省。”朱元璋沉声道:“因为中书省有胡惟庸这个一心往上爬的聪明人,咱可以想法子把他笼络住。这样咱动行省时,就能让中书省作壁上观。
“但要是反过来,先动中书省的话,行中书省则必然与中书省里应外合,让咱两头忙活,应付不过来。”朱老板最后沉声道:
“所以还是先集中力量把地方上彻底清洗一遍,断掉中书省的爪牙再说吧。”
~~
武英殿。
朱老板第二天便召见了胡惟庸,黑着脸问道:
“胡惟庸,伱知道大将军回来了?”
“臣知道。”胡惟庸点点头,恭声道:“臣还知道,皇上肯定受委屈了,代中书省受过了。”
说着他俯身叩首道:“臣代表中书省,向皇上谢罪了。”
“你倒是明白人,知道大将军是回来兴师问罪的。”朱元璋哼一声,依旧严厉道:
“你知道因为中书省的问题,给前线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说着他重重一拍御案,断喝道:“彻底消灭北元的机会,很可能就这么错过了!”
“臣该死,臣无能,请上位重重治罪。”胡惟庸摘下乌纱帽,痛苦的眼泪直流道:“臣辜负了上位的信任,臣是华夏的罪人啊!”
“你先别着急请罪,这时候想撂挑子?门儿都没有!”朱元璋没好气道:“咱问你,朝廷北伐也不会一两回了,为何之前每次军需都能供应到位,这回却拉胯到了姥姥家!”
“因为运河阻塞,因为钞法受到抵制……”胡惟庸便沉声道。
“咱不想听这些借口,哪回困难都不少,怎么都能克服了?偏偏这回不行?!”朱元璋又拍了下御案道:“你给咱说实话!是不是你那位恩相捣的鬼?!”
“臣……”胡惟庸额头见汗,嗫喏着艰于发声。
“咱只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再说。”却听朱元璋又幽幽说道:
“别忘了,你现在才是咱的丞相。堂堂百官之师,掌丞天子,助理万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是。”胡惟庸缓缓点头,又朱元璋沉声道:
“咱是对你寄予厚望的,希望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但你这都独相几年了?为何人们提起咱的丞相,想到的还是韩国公,而不是你胡惟庸?”
“是。”胡惟庸点点头,自嘲的笑笑道:“为臣是韩国公一手提拔起来的,中书省的大小官员,也是韩国公一手提拔起来的。为臣确实一直活在韩国公的阴影下。”
“错,你是咱提拔起来的!还有你那些手下,当的也是咱的官,领的也是朝廷的俸禄,什么时候都成了他李善长的人情?!”朱元璋陡然提高声调,愤怒道:
“你若还是把自己当成他的走狗,那就真的没有宰执天下的气概,咱也不会再对你寄予厚望了!”
说着他一指殿门,不屑道:“从这里滚出去,再也不要回来了。”
胡惟庸被骂得痛哭流涕,却双膝生根,纹丝不动。
“怎么,不想走?”朱元璋神情稍霁。
“臣想清楚了,臣效忠的是上位。”胡惟庸涕泪横流,使劲点头。“臣就算被上位逐出朝堂,也绝对不能是因为,被上位怀疑不忠。”
“这还像句人话!”朱老板目光如炬的盯着胡惟庸,厉声逼问道:“说,你是谁的走狗?!”
“上位的。”胡惟庸泣道。
“大声点,咱听不清!”朱元璋侧头,手扶在耳旁。
“臣是上位的走狗!”胡惟庸大声道:“臣心里只有上位,再无他人!”
“好,记住你说的话,你就永远是咱的丞相。”朱元璋赞许的颔首道:“现在,你可以回答刚才的问题了。”
“是。”胡惟庸长舒口气,调整下情绪道:“这次的问题,确实出在韩国公身上。但上位又没法指责他……”
“为何?”
“往年但凡朝廷有大的开支,比如大工或者北伐,都是他亲自写信给各省分派任务,给他们设定期限,从来没人敢逾期,更不用说完不成任务了。
“今年他一封信没写,各省没有收到任务,自然乐得轻松了。”胡惟庸看看朱元璋道:
“皇上总不能因为韩国公,什么都没干,就惩罚他吧?他可是已经荣休数载了……”
“既然他荣休了,怎么各省还要听他的?”朱元璋黑着脸问道。
“韩国公虽然早不在中书了,但朝廷的钱袋子和官帽子依然被他牢牢握在手中。那些封疆大吏自然要听他的。”
“官帽子咱明白,无非就是重要官员的升迁任免,都要他点头。”朱元璋道。
“英明无过皇上。”胡惟庸趁机狠狠告一状道:“历任吏部尚书都是韩国公的旧部,重要任免素来都直接请示韩国公,为臣这个丞相也不得与闻。”
“你是白痴吗?”朱元璋骂道:“就任他们这么架空你?”
“臣要是跟他们合作,还能做些事情;臣要是不合作,整个中书省都会瘫痪,臣个人荣辱无足轻重,可朝廷不能成了无头苍蝇啊。”胡惟庸悲痛道。
“……”朱元璋不好意思骂了,因为他自己也深受其害。
“那,你这个丞相岂不摆设?”
ps.再写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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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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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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