怼人的时候确实挺耿直的,能把人气吐血的那种耿直。
容貌有瑕?
右边眉尾到太阳穴的位置有一小块红色胎记,对容貌基本没什么影响。
系统小圆球发出灵魂二连问:
你说这话的时候,不亏心吗?
“不亏心啊。”祝凌理直气壮,“乌子虚的人设,关我祝凌什么事?”
......
系统一时无话可说。
你赢了。
在系统认输的时候,祝凌也走到了这顶帐篷里,帐篷内部空间被一扇巨大的山水画屏风一分为二。
此时,山水画屏风的背后,祝凌听到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下一刻,屏风后面绕出一个人来
是昨晚她见过的燕焜昱。
燕焜昱推着自己的轮椅,神态淡然自若地与祝凌打招呼:
“久闻乌魁首霞姿月韵,今日一见,果真与传言半点不差。”
“大皇子殿下谬赞了。”祝凌道,“不知殿下寻我,所为何事?”
“乌魁首既为宋掌院首徒,想必文章璧坐玑驰,操翰成章不在话下。”他将轮椅摇到案几前,从案几上拿了张写好字的纸,往祝凌的方向一递,“我最近得了一首好诗,想与乌魁首讨教一番。”
祝凌上前几步接过,展开一看,只见那纸上写着: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字迹遒劲,力破纸背。
纸上只写了前三句,后面便是一片空白。
祝凌听到燕焜昱发问:“乌魁首觉得,这诗如何?”
“诗自然是好诗。”祝凌道,“文采斐然,字字珠玑,我自愧不如。”
“月寒日暖煎人寿......”燕焜昱意有所指,“人生在世,岁月倥偬,若有壮志未酬,不免抱憾终身。”
祝凌只是附和,并不发表什么看法:“殿下所言极是。”
燕焜昱在心里皱了皱眉,他一时之间竟不知他面前的乌子虚到底是没听出来,还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干脆把话说得更直白了些:“乌魁首读这诗,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别的想法?”祝凌笑了笑,道,“此诗虽好,但却非我偏好。比起月寒日暖,来煎人寿这般感慨,我更喜便假饶百岁拟如何,从他老。”
乌子虚这张脸浅笑起来的时候,有种清雅又飘然的美感,好像世间的功名利禄都无法打动他,他生来就该磊落坦荡,生来就该清贵傲然,让人不自觉地忘记他是一个寒门子弟这件事。
燕焜昱也在这一笑中减淡了心中那种不悦之感,他在考虑是否要更直白一些时,祝凌却是直接了当:
“殿下其实可以听听下半阙。”
她道:“知富贵,谁能保。知功业,何时了。一瞬光阴何足道,但思行乐常不早。”
祝凌这般一说,燕焜昱便明白了她回绝的意思。
“这词句足以令我受益无穷。”祝凌说,“殿下所写的词句甚好,可惜我是一俗人,着实体会不到其中精妙。”
她一拱手:“正所谓知音难觅,知己难求,子虚非殿下志同道合之人,便先行离开了。”
燕焜昱叹了一口气:“那还真是可惜,若日后还有机会,我再向乌魁首讨教吧。”
祝凌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径直走了。
这场莫名其妙的邀约,莫名其妙地草草结束。
系统被他们这场谈话间的机锋弄得摸不着头脑,它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它犹犹豫豫地问:你就这样走了吗?
祝凌回复它:“不然呢?”
你这样做,他不会记仇吗?
祝凌的意识小人点头:“会。”
“而且很快,他邀约我的事情,和我们的谈话内容就会流传出去,最迟明天早上,该知道的人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嗯......不要紧吗?
“当然不要紧。”祝凌从燕焜昱的帐篷里出来,往应天书院驻扎的地方走,“我要是对他的暗示一口答应下来,那才出大事了呢。”
祝凌提示系统:“你想想我现在的身份。”
宋掌院的弟子,应天书院现任魁首?系统小圆球绞尽脑汁,只觉得自己的数据搅成了一团,你的身份是一个指向标?ΗtτPS://Www.sndswx.com/
“聪明!”祝凌道,“因为我身份的原因,我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是能代表应天书院意思的。我可以和各位皇子交友往来,但绝不能交心。”
“如果他刚刚喊我看诗的时候,我看到诗句便拂袖而去,一言不发,那才是真正的和他结仇。”
因为那样做,便代表着她已经清楚燕焜昱的意思,但却完全不想搭理,甚至连一点表面功夫都不想做,泾渭分明,避如蛇蝎。如果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她的态度就有可能上升到应天书院对燕国皇室的态度,那两方的问题,就很难化解了。
所以她赞了燕焜昱的诗好,只说自己更喜欢另一首,与他志不同道不合,故而不相与谋。
在文学方面理念不合,审美不同而产生分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历史上不也有许多文人理念不和,但却求同存异,传出了一段佳话吗?
“我现在最多算是文人傲气,在摆谱呢。”祝凌感慨,“不得不说,燕国王室的风格还真是一脉相承,燕王用千金买骨给自己打造好名声,燕国大皇子就打算来个三顾茅庐。”
明明傲慢自大的不得了,偏偏还想搏个礼贤下士的美名。
祝凌自我调侃:“我也算是做了回假诸葛。”
从那个带路的人光明正大来找她,祝凌就知道这场谈话必然会闹得沸沸扬扬,他们谈话的内容不多时便会经由暗桩,呈上各国使臣的案头。
这也是燕焜昱示弱的第一步。
邀人谈话,却将谈话内容弄得人尽皆知,换个角度想,他对自己身边的掌控力该有多薄弱,他在燕国王位的角逐中,颓势尽显,不堪为敌。
然后因着谈话内容泄露的缘故,燕焜昱必然会找到明面上的罪魁祸首,然后借由这个理由上门致歉,与她顺理成章地产生联系。
在燕焜昱的认知里,她既然参加寻英雅集,又在争魁比试中得了魁首,怎么可能一点野心和抱负都没有?
无非是自恃才能,待价而沽。
而她又以理念不合来作为拒绝的借口,就是在暗示燕焜昱,此事并没有到无可转圜的境地。
想来燕焜昱也听懂了,才会说“日后讨教”。
这样,她就可以逐渐软化态度,让他觉得是他的诚心打动了乌子虚,等进行到一定阶段后,她就可以着手激发他和五皇子的矛盾,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作者有话要说:“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出自李贺苦昼短。
“便假饶百岁拟如何,从他老。”和“知富贵,谁能保。知功业,何时了。一瞬光阴何足道,但思行乐常不早。”均出自宋代张昪的满江红无利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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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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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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