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没事,奶奶便坐在炕头上,做些缝缝补补的针线活。临近傍晚的时候,虚掩的院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一位披着蓑衣的老农,一进门就急冲冲地喊:“老姐姐,快快救救俺家媳妇,救救俺那孙子!”
不用说,又有临产的了,而且情况紧急。奶奶也不多问,翻身下炕,摘下挂在墙上的蓑衣披上,跟着来人便走。
大门外拴着一头瘦骨嶙峋的老驴,奶奶骑上那头老驴,来人牵着,一路顶风冒雨,向北疾行。
来人一边走一边很努力地向奶奶介绍情况,那时候风大雨也大,奶奶竖着耳朵,断断续续的把情况听了个大概。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来人说他是河北岸庄村的,叫姬继善,儿子去了五十里外的蜈蚣岭抗洪抢险。因家中成分不济,险情不解除不得回家,家中就他跟老伴儿守着待产的儿媳。
而儿媳恰恰又是难产,医馆大夫束手无策,万般无奈,这才来请奶奶帮忙的。
“实在没法子了!”来人说。
“但凡有点法子,也不会大雨天的叫老姐姐遭这罪!”
奶奶说:“什么也别说了,赶紧赶路!”
天傍黑的时候,奶奶被那头老驴驮着,赶到了河边上。一到河边,两人都惊呆了,那头老驴也吓得扯着蹄子一个劲儿地往后倒退。
只见河水已经漫了两岸,洪水滚滚而下,一个浪头推着一个浪头,河面上不时地翻转着吓人的漩涡……看这阵势,要想过河是根本不可能了。
姬继善呆呆的瞅着河水,欲哭无泪。奶奶下了驴,在河边四处踅摸,看有没有水浅些的地方能够过河。
天眼瞅着就要黑了,奶奶越发着急了,她知道,这一分一秒可都拴着两条性命。
忽然间奶奶看见在她前面的浅水区里有块煎饼鏊子大小的黑石头,便一脚踩了上去,站在上面四下里张望。
突然,奶奶觉得脚下的石头慢慢动了起来,奶奶吓了一跳,赶紧跳了下来。
奶奶一跳下来,那块石头也不动了,水面上竟然伸出蒜槌子般大小的一个鳖头,瞪着一对绿豆眼看着奶奶,嘴巴还一张一合地似乎要说什么。
姬我奶奶一辈子为人接生无数,历经无数,她曾经为狐仙牛羊马接过生,还曾在大雪天被神灵鬼魂接走,为神灵鬼魂在人间的儿媳接生。
奶奶这辈子经历的事多了,对一些奇异的事情便见怪不怪,处乱不惊。所以在一阵慌乱过后,奶奶便想:“这无缘由地突然就冒出这么大个鳖来,而且还一个劲儿地盯着我看,难道它要渡我过河?”
奶奶这样一想,便试探着重新站到了大鳖的背上。奶奶刚站上去,那只大鳖便游动了起来,奶奶赶紧伏下身来,趴在大鳖背上,两只手使劲儿抓着大鳖的肩部。
那只大鳖渐游渐快,不大工夫便平稳的把奶奶驮到了对岸。
一直到了第三天,雨过天晴,河里的水小了,姬继善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家里。
那天傍黑时分他眼瞅着姬我奶奶伏在水面上过了河,心里大吃一惊,想不到老太太竟然有水上漂的功夫!
但他却只有望河兴叹的份,没办法,只得折回南岸的村子,找了家亲戚住下。每天都要冒雨跑到河边来,望着滚滚的河水犯愁,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了河水小了些,这才不顾危险涉水过河,急急的赶回家里。
姬继善一进家门,就听到了婴儿嘹亮的啼哭声。他三步并作两步奔进屋内,姬我奶奶正跟他老伴儿坐在堂屋里聊天。
由于大雨,又有河水阻隔,那几天姬我奶奶便一直住在他家里,姬继善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给姬我奶奶跪下了。
姬我奶奶赶紧把姬继善扶起来,说:“什么也别说了,大兄弟,现在母子平安,是你家积了大德了!”然后,就把那只大鳖渡她过河的事说了一遍。
姬继善听后好一阵感慨,待平静下来之后,他说:“想不到这东西还有这么大的灵性!”接着就把跟那只大鳖的一段渊源说给姬我奶奶听。
姬继善说他家祖上成分不济,到后来,家产被众先祖分了,他家只分得了两间牛棚。
没办法,他只得领着老婆孩子住了进去,到后来年深日久,那牛棚实在没法住了,更何况儿子也大了,他便去村里申请要一块地建房子。村长欺负他,给他把房地划在了老鳖湾里。
老鳖湾是个大水湾,据老人们说曾经深不见底,到后来不知怎么竟然干枯了,于是就成了大伙的垃圾场。
村长让姬继善在这里建房,姬继善没办法,只得领着儿子在湾里挖地基。由于白天要参加生产劳动,姬继善便领着儿子晚上挖,就在地基将要挖成的时候,父子俩挖到一只煎饼鏊子般大的大鳖。
一挖到这只大鳖,父子俩又惊又奇,惊奇劲儿过后,儿子就说:“爹呀,这只大鳖极其罕见,不如就把它弄到集上卖了,一定能卖不少钱。”
姬继善说:“不行,怎么说它也是一条性命,况且这只大鳖不知道长了多少年才长这么大,我们怎么能卖了它,叫人家取它性命呢!”
姬继善的儿子很听话,听父亲这么一说,便不再提卖鳖的事。父子俩把那只大鳖放进抬土用的粪筐里,用扁担抬着,趁着夜色一直把那只大鳖抬进了河里。
“往河里放那只大鳖的时候,那只大鳖伸出头来,朝着俺爷俩点了三点,这才慢慢地爬进河里去了。”姬继善对姬我奶奶说。
奶奶曾经跟我说过,她赶到姬继善家的时候,姬继善的儿媳已经只剩一口气了,奶奶凭着丰富的经验,帮助产妇生下了孩子。
奶奶说:“要不是那只大鳖相助,那母子俩的命肯定没了,这人呐,还是积德行善的好啊!”
纷纷扬扬的雪下了一天,晚上的时候雪停了,月上树梢,大地显得格外明亮,方圆很远的地方都能看清楚。
天寒地冻,冷冷清清的大街上,猎户龙大彪伸出手将头上的狼皮帽使劲摁了摁,垂头丧气的嘟囔了一句:“臭手、臭手,你为什么就没有好运呢!”
就在龙大彪垂头丧气的往家走,当路过一个胡同口时,忽然,就见从这胡同里面探出一个马脑袋来,接着就是马身子,这匹马浑身血一样的红,在白雪地上显得格外显眼,再往这马上一看啊!
“我……我的天!这是什么怪物啊?”
就见那骑马之人,看样子应该是个大高个,面目看不太清楚,肩上还扛着一把大刀,吓得龙大彪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那马停了下来,而那马上之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尴尬的和龙大彪对视着。
龙大彪这回看清楚了,就见那马上之人那张脸上凹凸不平,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嘴和鼻子也不成比例,鼻子是向上翻着的朝天鼻,再看那张嘴,也太大了,好像都岔到耳朵边去了。两只眼睛一个大一个小,让人看着显得特别滑稽。
大概就这么对视了几十息,就听马上那个人从鼻眼里冷哼了两声,然后挥了挥手中的大刀,接着催马慢慢的又钻进了另一个胡同。
等那怪物走远,龙大彪心里默念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从这天起,每到了晚上,很多人都看到有一个骑红马、扛大刀的怪物在大街小巷里来回溜达,好不吓人!
说也奇怪,十几天过去了,也没听说过这玩意伤过人。
这天晚上,龙大彪正准备睡觉,刚躺在炕上,就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
龙大彪从炕上爬起来,趴在窗户上往外看,这时,就见一个黑影冲到大门口。那黑影背背宝剑站在过道里,一动不动的,就像一个大侠!
“这人是谁呢?怎么这么面熟呢!”龙大彪琢磨着心事。
马蹄的声音慢慢靠近,龙大彪看见一个骑马的黑影慢慢从过道的一头,一颠一巅的走了过来,正是自己那晚见到的怪物。
当那怪物骑着马走到黑影跟前,大约还有四五步的时候,那怪物停了下来,两家一对峙,一时间场面有点尴尬,气氛也有些压抑!
正在龙大彪胡思乱想的时候,此时月亮慢慢升了起来,趁着月色,大彪见那黑影朝过道旁边靠了靠,似乎是要给那怪物让路。
“哒哒哒……”
随后就听马蹄声再次响起,趴在窗台的龙大彪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就那怪物与黑影一错肩之时,那黑影忽然猛跑两步,借着冲劲,蹬着一旁的院墙飞身而起,手里挥出一张布符向怪物扑去,不偏不倚,那布符正好贴在了怪物的脑门上。
还别说,那怪物好像是被定住了似的,骑在马上是一动不动。
而就在黑影落地的那一瞬间,黑影像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两张布符,随后蹦起来,在怪物的前心、后心各贴了一张。
随后,那黑影仰着头,伸出手来整理了一下并没有弄乱的衣服,一脸的不屑,围着那怪物转着圈看。
“好功夫!好法术!”龙大彪不由得叫起好来,然后下炕,鞋子都没顾提就开门跑了出去,他想看看那黑影大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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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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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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