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着脸起身,一手撑着腰,身后赶紧有宫女上前扶住她。
阎美人已经怀了龙种,是皇帝第十个亲生儿子,肚子挺的老大。
其他后妃们纷纷起身,向钟夫人告辞。
赵竑端坐着也不和她们打招呼,还抬眼看了下阎美人的肚子,表情怪怪的。
前皇子赵询在时,皇帝也有龙子,有人还上书请皇帝立亲生儿子为太子,但皇帝拒绝了。
皇帝为了国本,一定要皇子在十五岁以上,这是皇帝最低的红线。
赵竑看着阎美人的肚子,不由心想,是不是皇帝指望再活十几年,然后亲生儿子长大点,就可以立太子了?要不然为何到现在,还不立我为太子?(他也不想想,宁宗要是觉得自己还能活十几年,为什么不立亲生儿子为太子)
“殿下。”就在他似有所思时,耳边传来钟夫人的声音。
“啊。”赵竑回过神来,发现大殿里的曹美人她们已经离开,只有黄裳、诺儿,钟夫人三人在。
此时钟夫人轻轻一挥手,黄裳和诺儿纷纷退到大门口,距离他们也就十几步。
赵竑赶紧起身:“打扰钟夫人。”态度还算不错。
凭良心说,整个大宋皇朝,这会也只有在钟夫人面前,赵竑稍微有点礼貌。
“殿下好久没来,这次可有事?”钟夫人笑眯眯的道,一边说话,一边往里走。
赵竑跟了上去,真德秀离去前的话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却不知怎么说。
真德秀让他多来钟夫人处请钟夫人吹枕边风,劝皇帝早立太子。
真德秀临走前说这次是个好机会,官家晋封赵与芮为节度使,那身为官家嗣子的赵竑,是不是也要封赏一下?
但他这人是個直男啊,自尊心又强,话到嘴边,转来转去就是开不了口。
“殿下是不是在想立太子的事?”钟夫人突然问。
赵竑大喜,却道:“倒不是为这个事,好久没进宫拜见钟夫人---我身为皇子,太子也是早晚的事,当然,少不了钟夫人的帮忙--”
他说话有点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钟夫人暗叹,以前她没的选,只能和赵竑合作,现在和赵与芮一对比,赵竑是差远了。
赵竑这种人就是当了太子,恐怕也要被史弥远搞下台。
能斗的了史弥远的,只有赵与芮那小狐狸。
“殿下勿需担心,只是最近官家很少来仁明殿,只要来了,我定然会替殿下说话。”
钟夫人好声道:“你我两人都是他们(史弥远和杨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不帮你,还能帮谁。”
赵竑欣喜若狂:“有劳钟夫人,多谢钟夫人。”
钟夫人说罢,在大殿里走了几个来回,赵竑这时已经想走了。
就在这时,钟夫人突然转身道:“殿下知道小张夫人吗?”
赵竑愣了下,马上点头:“见过一次。”
他刚入宫时,见过小张夫人(先皇光宗最小的妃子)
“前些时候,小张夫人过来打牌。”钟夫人道:“和我说起宫中无聊,请我替她找官家,提离宫之事,你说--官家会允许吗?”
赵竑脸上立刻露出不满之色:“她身为皇室内眷,岂能有这样的想法?她是奈不住宫中的寂寞想改嫁?朝廷皇室岂能和普通百姓一样,成何体统?”
“殿下说的有道理。”钟夫人转过头,淡定的看着他:“宫中虽然寂寞,但一切用度不需操心,还有女使伺侯,享受荣华,离了皇宫啊,这些女人,还未必能生存下去。”
“就是,简直不知好歹。”赵竑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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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赵与芮声势浩大的组织了一场蹴鞠比赛,请了王府中官员来看,又当着莫泽和魏了翁的面,问能不能建球馆球队,还想让临安的有钱人组球队,一起踢比赛,被魏了翁劝阻,赵与芮当时好像不高兴。
十月初球牌室在临安越来越红,附近的各县也开始有了分店,和秦家决定合作后,秦卓全力支持赵与芮,到处准备开新店,此时麻将在夏青芝和一众艺伎的推广下,也越来越红,临安城近千青楼,都在日夜玩牌,以前的叶子戏已经没人玩了。
生意越来越好,赵与芮仅卖麻将,就日进金斗,为此还开了个卖麻将的商铺,叫麻将馆。
十月初二,赵与芮一大早在府中训练第三批买来的少年。
府中人满为患,他已经把第一批里训练了快三个月的送到李平夏府中一部份。
正在训练中,全勇来报,后门有人上门,说是沂王朋友。
等赵与芮到后院一看,特吗的,却是鬼鬼祟祟的钟友。
钟友以前是从前门进的,要经过皇城司。
后门因为在内院,和皇城司熟了后,赵与芮便在门外不设人,门内安排了自己人,由李平豹和李平山带两少年轮流当值。
有什么人来,先通知全保长。
钟友今天戴着个大斗笠,低着头,别人都不认识他,但赵与芮一眼就认出是钟友。
进来后,钟友抬头看了眼赵与芮,赵与芮心领神会,两人同时转身往里屋去。
全勇便站在外面不远处守着。
今天是钟友主动上门,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和赵与芮谈。
一进来钟友就似笑非笑看着赵与芮,还上下打量了几眼。
赵与芮被看的有点心虚,但表面不动声色。
“前段时间,姐姐突然召我进宫。”
赵与芮一脸认真的表情听着,但脸上还似乎写着几个字,和我有啥关系?
钟友一边说,一边打量他表情:“姐姐一般很少召我进宫,但最近这段时间,姐姐召了我四次。”
“。。”赵与芮还是一副,与我有啥关系的表情。
钟友见话到如此,赵与芮还是没出声,只能继续道:“沂王知道我姐召我干啥的吗?”
赵与芮这下不能装了,便道:“钟夫人想念弟弟,许久未见,也是正常。”
“哧”钟友爆出怪笑声:“我这姐姐啊,虽然很疼我,但知道我需要什么,只要给足我银钱,她平时便不会管我,知道我有钱就快乐。”
钟友接着道:“我姐突然和我谈到沂王。”
“。。”赵与芮一脸无辜样,然后道:“我与钟夫人,也只才见过几次面,说的话还不到五句呢。”
但钟友在和他说话时,一直打量他神色,他同样在打量钟友神色,两人似乎都想发现点什么。
赵与芮不确定钟夫人有乱说什么,但钟友,可能在怀疑什么。
这个钟友,也不像是蠢人。
之前赵与芮觉得他蠢,现在多次接触以来,发现也不是很蠢。
钟友看不出赵与芮的破绽,终于道:“这次我姐让我来,主要是想请沂王帮个忙?”
“你说。”赵与芮客气道:“你我现在尤若兄弟,都是自家人,好说好说。”
钟友便道,先皇有个妃子,叫小张夫人,她原本有个亲姐姐叫大张夫人,都是光宗的妃子,大张夫人去年病逝,小张夫人独守深宫,开始思念家乡,就想离宫回家。
但大宋没有后妃离宫的先例,怕官家不同意,小张夫人求到钟夫人,钟夫人认为沂王最近更得宠,如果沂王愿意在官家面前说这件事,官家多半会同意,开个先例。
赵与芮听罢都没有犹豫,沉声道:“皇室女眷也有七情六欲,岂有孤老深宫的道理,这件事交给我,陛下仁厚,定不会为难先皇妃子们。”
钟友眼睛一亮,表情有点震惊的看了下赵与芮,片刻后又道:“这是大宋皇室以前从没有的过的事,此举有损皇室威严和声誉,朝中定有顽固大臣强烈反对,沂王不怕被人弹劾吗?”
赵与芮不动声色:“你我尤如兄弟,我岂有怕的道理。”
钟友笑了,明知道赵与芮在说场面话,但还是笑了。
他犹豫了下,一改往日冲动和跋扈的形象,弯腰抱拳:“希望这是沂王的真心话。”
“此事若成,我姐姐和我,一定永不相忘。”
钟友走后,赵与芮陷入了沉思,为啥钟夫人要请他帮忙做这件事?
突然。
他想到钟夫人当天和他说的话,只有赵与芮成为大宋皇帝之后,才可以帮她。
特吗的,“钟夫人想离宫?”赵与芮又惊又喜,好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如果宁宗能让小张夫人离宫,大宋开了先河,将来赵与芮当了皇帝,必然也可以让钟夫人离宫。
但钟夫人这种事,应该找赵竑更有把握?除非,钟夫人认为赵竑当不了皇帝,或者,认为赵竑不会答应?
如果这是真的,这件事只要他好好帮小张夫人,钟夫人,必然会站在他这边?
宁宗和杨皇后对赵与芮有好感,史弥远支持赵与芮,如果再有钟夫人支持,赵与芮突然感觉秦卓说的没错,自己离梦想的那步,越来越近了?
此时赵与芮的脑子飞快运转,他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只要这次帮了小张夫人,按钟夫人和他的约定,明年先帮他判地方。
史弥远不想他判地方,所以这件事必须求助钟夫人。
按宋制,宗室判到地方之后,会成为当地军政一把手,集大权于一身。
而京师内,史弥远和钟夫人定然会拖住宁宗,不让赵竑成为太子。
只要赵竑不是太子,将来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在南宋掌握军政大权非常重要,不对,在任何一个朝代,掌握军政大权非常重要,即便只在地方拥有军权,一旦京师有变,手中有可以利用的好牌,就能打出出其不意的效果。
刚来南宋时,赵与芮简直如履薄冰,步步小心,现在想想,似乎霍然开朗,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但很多事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到最后关头,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既然决定要争取皇帝之位,赵与芮便没有了退步,因为一旦输了,而意图被别人发现,通常不会有好下场。
赵与芮回到前院后,立马找人问道:“莫泽在府上不?”
赵与芮对王府官员比较好,开始官员们除了上朝日,基本都会来,时间长了,发现沂王很好说话,有些官员就不是天天来了,比如莫泽。
莫泽今天果然没来,余铸说他家里有事,向沂王请假。
家里有事可能是个托辞,赵与芮本来打算算了,不过看余铸表情,欲言又止,心中一动,莫泽家真有事?
“莫记室家中出了何事?”赵与芮问道。
余铸脸色肃然:“莫记室一位族叔去世。”
“哦。”赵与芮立刻道:“全管家。”
“在。”全保长上前。
“伱派人送一百贯钱到莫记室家中,再带些奠品,让他安心处理家务,节哀顺变。”
“是,沂王。”
余铸脸色微微动容,似有感动。
但全保长去了不到一个时辰,莫泽匆匆回到王府。
他跟着全保长来到后院,就见沂王穿着常服,带着十几个少年,正在玩蹴鞠,不过这蹴鞠是他以前没有见过的,好像规则不一样,双方在你来我往,踢的不宜乐呼。
沂王踢的满头大汗,场中跟着跑的有十几个,边上还有二十几个少年在看,不时欢呼。
最近魏王府少年越来越多,沂王又招了几十个,还把沂王府附近又买了两个大院,据说其中一家开始不肯卖,沂王请了皇城司和什么人出面,威逼利诱下,才买到手。
当时魏了翁等人知道还劝说沂王,勿扰百姓。
但沂王说,那家也不是普通百姓,是个六品的官员,不识抬举,本王买他房产,他敢不卖?
这事还传到丞相史弥远那边,史相听到微笑摇头,却什么也没说。
沂王这么搞,名声只会越来越差啊,莫泽想着心事站在边上,不多时,赵与芮好像看到他来了,便挥挥手,走了过来。
“拜见沂王。”莫泽赶紧道:“下官家中有事,还请沂王见谅。”
“莫记室不用这么急回来,也不是什么急事,走,回去说。”赵与芮走到一半,回头叫道:“你们基本功太差了,继续练。”
“喏。”身后一阵叫声。
莫泽知道他们又要练基本功了,什么立正稍息,非常无聊。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他跟着满头大汗的赵与芮回到勤德殿。
小桃端了两杯茶上来,赵与芮请他坐下,想了想后,突然道:“上次我们去秦卓家拿回欠款后,他又主动找上门,要与本王合作做生意。”
莫泽脸色微变,这秦卓可是丞相史弥远死敌韩侘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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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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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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