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漠点头附和道:“若是先生受过颠沛流离之苦,这种感触只会更深。”
中年文士面色柔和,似乎在追忆某些旧事,有些疑惑的询问道:“以公子这个年岁,难道也有些过往不可追思?”
程南音白了一眼徐漠,嗤笑道:“先生可别被他忽悠了,这家伙小小年纪,能吃多少苦头,无非就是在您面前装个样子罢了。”
中年文士有些意外的瞥了一眼徐漠,轻叹道:“要是这些道理都是公子凭空悟出,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徐漠摇头道:“先生谬赞了,学生家境还算优渥,可自小便离了家中长辈,这才涨了些见识。”
中年文士笑道:“听公子口音,不像是西疆大户,想必是从南境过来的吧。”
徐漠点头道:“先生见多识广,才几句话便猜出了学生的来历,莫非先生也去过南境。”
中年文士没有回话,只是眉眼间多了些别样的情愫。
王三才插话道:“公子,先生的家在南境吗?我可没听他说过。”
徐某摇头道:“先生的家就在西疆,院中一切布局与南境完全不同,极有可能是南召遗民。”
中年文士颔首道:“公子果然心细如发,三言两语就道出了吴某的来历。”
徐漠笑道:“只要多留意细微之处的差别,能猜出来不算难。何况以先生的学识,隐于乡野,自然会有些难言的苦衷。西疆这五年,对有识之士的招徕力度不小,但凡有几分真才实学,皆可入洛阳一试。先生甘心埋没满腹才学,多半是心系故国,不愿为我青云所用。”
中年文士叹息道:“吴某这些底细,公子稍加揣摩便无一错漏,看来也不是寻常之辈。”
程南音呵呵一笑,打趣道:“你们这些读书人,腹中的弯弯绕绕可真多!南召灭国,罪在己身,先生何必纠结于前朝往事。”
徐漠摇头道:“忠于故国,不算迂腐,读书人的有些坚持,不能简单的以对错论之。”
中年文士又是一声轻叹,摇头道:“身为南召臣子,不能劝谏君王的过失,已致于国破家亡,千万黎民流离失所,这是吴某的心结所在。满腹经纶又有何用,还不及寻常刀兵之利。”
徐漠转过身去,拾起一片枯叶,握起拳头将它揉成粉末,在中年文士的面前张开手掌,任由粉末散落。
肃然道:“南召就像这片枯败的落叶一触即碎,即便心怀报国之志,注定也无法施展,与此时的西疆相比差之甚远。西越百部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他们的胃口远远不止小小的一个西疆。而南召八成的遗民,能依靠的只有离阳王,回到故土也只会被西越当做战场上的替死鬼。先生若真的心系故国,不该只把眼界放在君王或者朝堂之上,这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才是南召的根本。”
中年文士面色一再变幻,身前这位少年方才所说,就如同利刃般击破了他的信念,他以为的为故国守节,只是一个拿来逃避的借口罢了。
中年文士本名吴襄,乃南召有名的贤士。与寻常的清流不同,他自二十二岁踏入仕途,几乎是从最底层的小吏做起,因其独到的理财能力,十几年间青云直上,而立之年便身居户部尚书的高位。后来因为死谏南召后主,被革职流放离开了中枢。直至南召国灭,后主也不愿再度起用他。
他心中没有半分对君王的怨念,只恨自己没有死在定西城,眼睁睁的看着国破家亡,却什么也做不了。
南召一朝覆灭,他的心也死在了那日。每月十五他都会去祭奠,后主还有战死的同僚。只想做个教书先生了此残生,做这南召最后一个守灵人。
可徐漠的话,一字一句都在点醒他。南召从来不曾灭亡,千万南召子民犹在,故土山河依旧壮美。他要做的更该是守好南召的黎民百姓,而不是为一个执念苟活世间。んτΤΡS://Www.sndswx.com/
吴襄枯坐良久,也许他真的错了,一错便是几十年。生于微末之间,却忘了黎民之苦,心比天高,却不肯低头看清现实。
徐漠肃然道:“先生若是愿意帮西疆一把,了却今生的遗憾,一切都还来得及,若是还要做复国的美梦,就当学生什么也没说。”
王三才很迷茫,公子与先生怎地聊出了火气,有些着急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他懂的道理虽然不多,可他真的很在意先生,也很感激这位愿意帮他的公子。抓耳挠腮的样子,比中年文士还要愁上几分。
中年文士捶胸嘶吼道:“吴襄有负君王,有负社稷,有负黎民百姓,乃南召罪人!”
王三才跪倒在地,劝慰道:“先生的学问虽然比山还要高,可即便如此,您也只是一个人,只有一双手脚,一个脑袋,这天下那么多人,怎么怪也怪不到您身上才对。”
徐漠朝着王三才投去赞许的目光,他很喜欢这个少年身上的赤子之心。
南召姓吴的名士不多,李青衣补充的南召史书中,提到过吴襄,评价他乃后主一朝的擎天之柱。可惜后主识人不明,竟然自毁长城。放着如此大才不愿任用,反倒任人唯亲,派了只知贪墨的宗亲接了户部的差事。如此紧要关头没了吴襄的调度,前线将士的军资粮饷极其匮乏。个别将领为了稳住军心,只能纵容下属抢掠沿途百姓家中钱粮。
留下了至今让后人津津乐道的千古奇闻,两国交战之际,南召百姓避南召军如避蛇蝎,几乎到了望风而逃的地步,但凡有一丝南召军过境的消息传来,沿途居民便会举家迁徙涌向青云边关。
起初离阳王见此情形,还怀疑这是南召国主狗急跳墙,使的阴谋诡计。勒令将士封闭关门,拒收南召流民。直到聚集在边镇的流民数目,到了极为惊人的数万之众,才从流民口中得知了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奇闻。
南召后主的这几步昏招,并非无人劝阻。可惜在他眼中,帝王的权威胜过一切,宁可一错到底,也不愿在臣子面前失了体面。
离阳王曾评价南召后主,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与狂士无异,却做了一国君王。,。
西越百部从前政权结构松散,各个部族互不约束,如同一盘散沙。往年最大的手笔,也不过是三五个部族聚在一处,联起手来劫掠一番南召边城。
南召后主在大战焦灼之时,曾在朝堂上放言西越不足为虑。不顾边将尽言,兵行险着抽调边军要与离阳王决战定西城。西越的阮无恤瞅准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胜局逐渐向青云倾斜之际,趁火打劫强占了南召半壁江山,以至于后主腹背受敌再无退路,就此亡了国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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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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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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