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左右,刘长德夫妻还有刘玉江刘玉河兄弟,以及碱场老齐家爷俩,也过来了。
得亏盛家东屋地方大,一间半的房子,来人多了就上炕坐着。
大过年的,难得凑一起,大家伙儿说说笑笑的格外热闹。
盛新华九点来钟醒的,陪着姥娘姥爷玩了快俩钟头,这会儿就有点儿困了,开始赖叽。
周青岚一看,知道儿子这是要睡觉,于是抱着回了西屋,把尿、喂奶、垫上褯子哄睡。
外孙子睡着了,王春秀就让闺女留下来看着,她去厨房洗了手,帮张淑珍忙活。
“亲家,还有啥东西要做的?你跟我说,我来。”
“哎呀,不用啊,都差不多了,就剩下这点儿茄盒还有肉段没炸出来,马上了。
你快进屋歇着吧,不用你忙活啥。”
亲家难得来一回,哪好让人家动手做饭啊?张淑珍站在炉子前,一边往马勺里放茄盒,一边笑道。
王春秀转悠了一圈,好像真没有啥她能帮得上忙的。
“亲家,你这干活真麻溜啊,好几桌席呢,这么快就预备妥当了。”
“哪是啊?昨天就开始准备了,该烀的该炸的早就弄好了,今天就是再加点儿料,重新回锅一下就行,简单。
亲家,你快进屋吧,这外屋油烟重,怪呛人的。”
张淑珍炸东西呢,得时刻小心注意,分不出精力跟王春秀唠嗑。
王春秀也看出来了,没办法只能回西屋陪闺女和外孙子去。
张淑珍这边,很快就把茄盒、肉段都炸了出来。
这个时候,也就剩下几个炒菜了,炒菜不能太早,最好是炒出来就上桌。
正好盛希平领着弟弟和朋友们,出去借回来桌子、碗盘等家什。
于是盛希平哥几个摆桌子,盛云菲盛云芳姐俩刷洗碗盘,然后盛菜往屋里端。
今天家里来人不少,东屋南北炕各摆一方桌,中间过道再摆上一张靠边站。
然后西屋炕上摆一桌,地上摆一桌,总共五桌,咋地也坐开了。
为了今天的满月宴,张淑珍也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费尽心思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炖江鱼、野鸡炖榛蘑粉条、红烧肉炖土豆、酸菜扣肉、炸茄盒、糖醋肉段、清炒鹿肉、皮冻、烀肘子、香肠猪肝拼盘。
不多不少,正好十個菜,十全十美。而且,基本上都是硬菜,没啥素的。
“那个,时间仓促,没能多做几个菜,大家伙儿将就着吃啊,锅里还有的是呢,不够了再添。”
最后一个菜端上桌,张淑珍笑着对大家伙儿说道。
“哎呀嫂子,这还叫将就着吃啊?我们家过年也没吃这么好啊。”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
这是实话,整个儿前川林场,要想找出来比盛家生活好的,还真就没有。
关键是人家养了个好儿子有本事啊,这些东西,那可不是花钱能买来的。
“嫂子,你这忙活大半天了,也够累的,快坐下来吃饭吧。”王家川招呼张淑珍。
“不忙,伱们先吃吧,我去西屋,跟春红她们一起。
老盛、希平,你们在这屋,好好陪着大家伙儿喝点儿啊,今天酒水管够,敞开了喝。”
张淑珍笑呵呵的从东屋出来,往锅里添些水,放上锅帘子,把提前从外头仓房捡回来的馒头,都放到锅里热上。
忙活完这些,张淑珍这才解下来围裙,去西屋,挨着陶春红坐下,招呼大家吃饭。
大过年,亲戚朋友欢聚一堂,又有好饭好菜招待,众人说说笑笑的,别提多热闹了。
“嫂子,你家这小孙子真稀罕人啊,咱这么多人说话,他睡的还那么香呢,一动不动的,真好。”
陶春红扭头往炕稍的摇车子里头看了眼,羡慕不已的说道。
东北有三大怪,养个孩子吊起来,就是其中之一,说的就是小孩子睡摇篮。
那摇篮当地人也叫摇车子,一般都是用桦木做成了,两头微微翘起,上面拴上绳子,吊在房梁上。
孩子哭闹了,就晃一晃摇车子,哼几句歌。
以前东北环境恶劣,野生动物多,那狼大白天的都敢进村。
女人白天要是有啥活,就把孩子放摇车子里头,避免被野兽祸害。
盛新华用的这摇车子,年头可长了,好像是有盛云芳盛云菲那会儿吧,盛连成找人做的。
因为那是双胞胎姐妹俩嘛,所以做的就比平常那种略宽一些,俩孩子能躺的开,后来盛希泰,也是用的这个。
盛新华出生之后,盛希平就把摇车子给找出来收拾了挂在房梁上。
当然,盛家这是新房子,砖瓦的结实着呢,冬天窗户也封的。
再说现在也没那么多野兽了,更别提进村子。
主要就是哄孩子方便,尤其是像今天,家里来客,为了做菜两个锅底坑都烧了不少火,那炕头热的都烫屁股。
这种情况下,就不能把孩子放炕上了,容易打了孩子屁股,到时候孩子屁股通红,太遭罪。
所以周青岚哄睡儿子之后,就把孩子放摇车子里头了。
那小家伙在里头睡得可香呢,不管屋里人怎么说话,他都不醒。
张淑珍也回头往摇车子看了眼,随即笑了,“是啊,没寻思他出了月子这么省心。
最开始那几天有点儿闹,家里狗叫两声都不行,光哭,没办法了我家狗全送到刘嫂子家里养着。”
张淑珍生了六个孩子,别人家的孩子也见过不少,可是像盛新华这么省心的,确实很少。
记得以前养孩子,也不知道咋地,成天的哭,只要醒着就哭,还特别难哄。
那时候本来就没人手伺候孩子,家里活也多,正干活呢,孩子在炕上就哇哇哭。
没办法了,就得背起来。一边背着孩子,一边干活。
盛希平和盛希安小时候,就是这样,在张淑珍背上长起来的。
等到盛希康的时候,盛希平就大了,张淑珍一忙起来,就把老二老三交给老大管着。
盛希平才六七岁,前面抱着老二,后头背着老三,晃悠着哄。
“以前主要是生活条件不好,女人怀孕、生孩子都吃不着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孩子本身缺营养,出生后就爱闹。”
那边,王春秀作为妇产科医生,做出了权威的解答。
“盛家这条件,我外孙子在他娘肚子就没亏着,先天不亏,所以就不爱哭闹。
你们想没想着,咱有孩子那时候,孩子那头囟子多大?孩子一哭,都能看见头囟子呼哈呼哈的。
现在的孩子再看,头囟子都小,就是营养够的事儿。”
众人听了这话,恍然大悟,是啊,盛家这条件,肯定不能亏了周青岚。
人家从怀孕开始就不亏嘴,坐月子更是吃的好,孩子营养够,自然就不闹。
徐秀香、陈秀芝心里都暗暗记下了王春秀的话,等着自家儿媳妇怀孕了,也得注意些。
多吃点儿好的,将来孩子好养活,大人也少跟着操心。
什么是过年?
大概就是拼死把命干一年活,然后在过年这段时间里,啥都不干,成天串门子走亲戚联络感情。
也可以是平常日子省吃俭用,等到过年这几天,把家里好吃的都拿出来,亲戚朋友高高兴兴热闹庆贺。
大过年吃的都好,肚子里有底儿,所以这满月宴就不像平日里吃的那么空。
张淑珍每样儿菜都预备了挺多,就是打算不够了往上添。
可实际上,也就那个香肠大家伙儿喜欢吃,又切了一些送上来,其他的菜基本上就没添过。
当然,吃多吃少那是客人的事儿,盛家反正预备的足够。
好酒好菜管够儿吃喝,过年了也没啥事儿,大家伙儿凑到一起天南海北、东扯西拉,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格外热闹。
这顿饭吃了快俩钟头,东屋喝酒的那些人,最后都喝的脸上通红,舌头也有些发直。
就这样,有人还觉得不过瘾,喊着号子还要喝呢。
当然,大部分人还是有数儿的,喝好就行,不能喝倒。
再说时候真的不早了,于是该告辞的都晃晃悠悠起身告辞回家。
别人都走了,那几个喊着号子还要喝的也觉得没意思,摇摇晃晃的回家了。
客人都走了,张淑珍领着闺女赶紧往下收拾,东屋吃饭时间长,到最后盘子里的菜基本上没剩下啥。
西屋都是女的,吃饭本来就少,还剩下些菜。
加上厨房里剩下的那些,估计好几天家里不用做菜了。
盛连成和周明远都没少喝,那边收拾桌子呢,这亲家俩就倚在间壁墙那儿嘿嘿笑。
等张淑珍收拾完桌子,刷完碗盘,借人家的东西都送回去之后,这才发现,亲家俩歪在那儿就睡着了。
张淑珍和王春秀都挺无奈,只得从炕琴里拿出枕头来,让俩人躺下睡。
“这些老爷们儿啊,也不知道他们咋就那么稀罕酒呢
?你说那东西齁辣齁辣的,有啥喝头?这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也不知道他们图啥。”
张淑珍和王春秀俩人,去西屋哄孩子,一边嘟囔。
里屋外屋刚收拾妥当,西屋盛新华醒了。
王春秀赶紧去帮着闺女照看孩子,张淑珍则是趁着机会,把盛新华今天尿的褯子、夹被啥的,都扔了大盆里,添上热水洗出来。
王春秀一看,伸手想要帮忙,却让张淑珍给撵了回来。
“就这点儿东西,三两下就搓出来了,亲家,你陪着青岚唠会儿嗑,这些不用你伸手了。”
“你这个婆婆啊,真是好样儿的,对你对孩子更是没话说。”
王春秀回到西屋,跟正在喂奶的周青岚说道。
“往后可得对你婆婆好点儿,人家是真心真意对待你,一点儿没把你当儿媳妇看。
你可别仗着自己进门头一胎就生个儿子,就觉得自己立功了,成天指使你婆婆啊。
家里这些活,多帮衬着你婆婆。摊上个好婆婆,那是你的福分,可千万要惜福,别胡作。”
都是本分过日子的人家,王春秀也是真心实意为闺女好,替闺女打算。
这婆媳间相处可是一门大学问,王春秀担心自家闺女年纪小,掌握不好分寸,到时候日子闹的鸡飞狗跳,让外人笑话。
“妈,我知道,婆婆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你放心吧。”周青岚点头,应下了母亲的话。
周明远一家子是早晨坐摩托卡来的林场,他们一到这儿,司机就开车回局里了。
于是一家子留下住一晚,第二天一早,连同盛希平夫妻和孩子,都坐着林场的便乘,去松江河。
到了松江河森铁车站下车,一行人轮换抱着小新华,先回了周家。
安顿好周青岚和孩子后,盛希平跟周明远一起带着东西,前往局机关食堂。
正月初六,是局一把手赵永胜书记家大儿子结婚的日子。
以赵永胜的身份,他家儿子结婚,来的人能少了么?
局里各单位、局下属各个林场、其他局的领导,以及赵家的亲戚朋友,都来贺喜。
赵永胜家住的公房,两间半房子,小院也不大,根本没法招待这么多人。
所以赵永胜跟局里其他领导商议了,借用局机关食堂给儿子办喜宴,那边宽敞。
当然,只是借用地方和人手,烟酒糖茶、酒席的食材,都是赵家出。
十一点左右,新人在局工会副主席的主持下,进行了结婚仪式。
赵广宁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胸前带着红花,满面笑容。
新娘子身穿红色呢子上衣,黑裤子,长辫子盘了起来,头上也戴着红花。
这年月的婚礼很简单,没那么多程序。
主婚人证婚人讲话,接着新郎新娘按照主持人的要求,先是向着墙上的画像鞠躬行礼,然后谢过双方父母,最后答谢来宾,就算礼成了。
婚礼仪式结束,后厨准备好了开始上菜。
机关食堂原本的工作人员,加上赵家找的帮工,这些人端着方盘,步履轻盈矫健,非常熟练的给每个桌子上菜。
赵永胜这身份,有很多限制不能太铺张,再加上年前副食品紧缺,有些东西有票都抢不着。
所以今天这酒席的规格,说实话真的一般,跟盛希平、陈维国他们结婚的酒席没法比。
当然,这个在镇上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前来贺喜的宾客都挺高兴。
菜没等上齐,众人就吃喝起来,席间喝酒划拳,说说笑笑,格外热闹。
酒席前半截儿,大家伙儿还都坐在自己位置上吃,等到后半截儿,好多人就开始各处蹿,找认识的人聊天、喝酒,或者给领导敬酒去了。
王家川、郑先勇还有周明远、盛希平正好坐在一起。
瞅了个空档,三人领着盛希平,也去给赵永胜敬酒。
“老赵,恭喜恭喜啊,广宁找了个好媳妇。赶明儿个,广宁媳妇再生个大胖小子,你就能升级当爷爷喽。”
王家川跟赵永胜很熟,这个场合叫书记也不合适,所以就称呼老赵。
“你也不用急,再过两年,你家大小子不也该说媳妇了么?”
儿子娶媳妇,这可是赵家的大喜事,赵永胜高兴的嘴就没闭上过。
听见王家川这么说,赵永胜就调侃道。
“咳,我家那熊玩意儿,连个对象还没有呢,指望他结婚娶媳妇?不定得等到哪年呢。”
王家川一摆手,满不在意的说道。
“希平,你都过来了,倒是上前敬你赵大爷一杯啊。”
王家川故意拽了盛希平一把,让他上前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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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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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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