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不跟我走,你自己选。
你要是跟我走呢,等会儿咱们回你们大队,找来大队书记,让他们给做个见证,我不是拐孩子的。”
盛希平早就想好了,等会儿不管这娘俩同不同意,他到李家洼之后,都得去大队书记那儿看看。
跟人家好好唠一唠,想办法让邵敏芝在李家洼生活的好点儿。
盛希平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邵敏芝还能说啥?
人家大小伙子刚结婚,媳妇刚怀孕没几个月,人家不是图他儿子,是真心替他们母子着想,替孩子未来打算。
“兄弟,话都说到这儿了,那我还能说啥?孩子你领走吧。”
孩子跟着盛希平走,肯定比在邵敏芝身边好百倍,邵敏芝为了孩子,也必须狠下心来。
“就不用找什么大队书记了,我自己的儿子,自己能做主。”
邵敏芝强忍着泪意,不让盛希平瞧见她难受的模样,狠心说道。
“妈妈,伱不要我了么?”陈峰仰头,看着母亲和叔叔。
虽然他心里对叔叔说的也很向往,可母亲的话,还是让他难受。
邵敏芝蹲下来,将孩子搂在怀里,“儿子,妈不是不要你,妈是真的养不活你们两個。
叔叔也是为了给你一条出路,为了你好。ΗtτPS://Www.sndswx.com/
到了叔叔家,要听话、懂事,多干活,不能给叔叔和婶婶添麻烦,知道么?”
到这会儿,邵敏芝真忍不住了,搂着儿子落泪。
陈峰抬起细瘦的胳膊,抱住了母亲,“妈妈,我知道,妈妈放心,我会好好听话的。”
“嫂子,你俩真不用这样,整的好像以后见不着了似的。”
盛希平有点儿无语,甚至有点儿怀疑,他这个提议的正确性。
“小峰就是去我家做客一段时间,我估计最多到明年,陈哥就能想办法来接你们了。”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过渡一下,真以为他乐意帮别人白养孩子啊?
“走吧,咱赶紧回村里去,我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呢。”
盛希平抱着小陈月,转身就走,那娘俩一看,也赶紧跟着,就这么回到了李家洼。
老高头早就回家了,屋里只有眼睛看不见的老李太太。
一进门,邵敏芝急忙就拿出来两个包子,塞到了老太太手里。
“大娘,我们回来晚了,没来得及做饭。这是俩包子,你尝尝。”
“不用不用,我中午吃了,早晨咱剩下的菜团子,我摸出来吃了俩。
这包子还是留给孩子吃吧,他们正长的时候。”
老太太瞎多少年了,以前自己一个人过,反正摸摸索索的也能做饭吃东西。
再说这时节天气热,早晨做的饭在柜子里,随便摸出来点儿啃吧啃吧,也就对付着一顿了。
“奶奶,包子可好吃了,你快尝一尝。”
小月儿跑到老李太太跟前,举着老太太的手,把包子送到老太太嘴边,非得让她吃不可。
老太太犟不过孩子,于是张嘴咬了一口,芹菜肉馅的包子,虽然凉了些,可老太太依旧觉得老香了。
“嗯,嗯,真好吃,真香。”
盛希平实在没时间拖延,于是就问邵敏芝,大队书记家在哪里。
邵敏芝见此情形,知道人家是想正儿八经带着孩子离开,于是领着盛希平就去了大队书记家。
李家洼大队书记姓李,家就住在大队队部后面那趟房儿。
正好这时候都午休呢,李庆国在家,瞧见邵敏芝领着个穿着挺不错的年轻小伙进来,他还挺纳闷儿。
“敏芝啊,这位是?”李庆国一时有些闹不清,这俩人过来是干啥。
“李书记你好,我是陈瑞卿的兄弟,这次来省城开会,正好路过来看看敏芝嫂子。”盛希平朝着李庆国伸出右手。
李庆国一脸懵的也伸出手,跟盛希平握了下。
“啊,你是陈家的亲戚呗?哎呦,那敏芝男人有信儿了?”
“是,我陈哥现在在桦甸夹皮沟金矿呢,前阵子见过他,特地托我来给家里送个信儿。”盛希平还是那一套说词。
李庆国闻言,高兴起来,“哎呦,那可太好了,敏芝娘仨总算是盼来了好消息。
哎,这娘仨不容易啊,吃不少苦呢。”
刚才看见邵敏芝跟个年轻小伙子来,他还以为咋回事儿呢,一听说陈瑞卿有消息了,李庆国也松了口气。
“李书记,今天来呢,是有件事儿想求你帮个忙。
我想带着陈哥家的大小子回家住一阵子,怕嫂子不放心,想当着李书记面儿,给我们做个见证啥的。”
盛希平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表明了来意。
李庆国一听,哦,合着是这么回事儿啊。
“呦,那是好事儿啊,这个行,我就给你当这个见证了。”
都明白,邵敏芝没工作没户口,一个人拉扯俩孩子根本就不行。
以前就有那没孩子的提起过,想要收养陈峰,可邵敏芝不同意。
要李庆国来看,把孩子送出去是正路,留在身边也养不活,好好个孩子饿死了不可惜么?
所以一听盛希平这话,李庆国直接就答应了。
“嫂子,那你回去把小峰接来,我跟李书记说几句话。
回头让李书记给咱写个文书,再给我开个证明,我就带着孩子走。你看这样行么?”
盛希平还有话想单独跟李庆国说,于是就把邵敏芝给支走。
邵敏芝点点头,眼里含着泪离开,回去给儿子收拾收拾东西,娘俩告个别啥的。
这边,等邵敏芝一走,盛希平就从背兜里掏出他之前买的东西来。
“李书记,我来的急,也没准备啥,这是在公社商店买了点儿槽子糕和罐头、烟。
没别的意思,就是拜托李书记,往后多照顾点儿我敏芝嫂子。”
李庆国是大队书记不假,可这边农村,没啥副业,就指着种地,日子过的挺苦。
一瞧见哪香喷喷的槽子糕,还有罐头,尤其是那盒烟,李庆国眼睛也直。
“哎呀,小兄弟,你看你,这也太客气了。
敏芝原本就是这村里出去的姑娘,她现在带着孩子回来,我们能照顾也是尽量照顾。”
“李书记,按说呢,这是你们大队的事儿,我一个外人不好插嘴。”盛希平笑笑。
“我陈哥在夹皮沟金矿那头立功了,帮着改进了黄金提炼的技术,那边正打报告要给他摘帽子呢。
李书记也该知道,我陈哥以前是干啥的?人家现在只是一时困难,早晚还有再起来的时候。”
“我陈哥那脾气,想来李书记也知道,那是个受人点水恩,必当涌泉相报的主儿。
他现在不过一时走了背字儿,马上就快要翻身了。
将来我陈哥又恢复过来,肯定得来接他们娘几个。
李书记,人活着一辈子,谁也不敢说就没有求人的时候,你说对吧?”
盛希平这话,就是故意点李庆国了。
按理,邵敏芝是李家洼出去的姑娘。
如今她带着孩子回来,李家洼这头但凡伸把手,把他们娘三个的户口落下,邵敏芝就可以跟着社员一起下地干活挣工分。
就算少一点儿吧,也不至于日子过的这么差。
李庆国好歹也是大队书记啊,这好话孬话他还听不出来么?当即也叹了口气。
“小兄弟啊,这事儿真不赖队里头。
当初敏芝他爹妈没有的时候啊,我真想是借着机会,把敏芝娘仨的户口重新落到咱队里头。
不就是一大俩小三口人么?咱李家洼这么多人口,这么多地,差那三口人吃喝么?”
“唉,是他家那俩嫂子,生怕敏芝娘仨的户口落下来,就更是赖上他们了,几次三番来我这儿闹。
我没辙了,才不敢提的。”李庆国叹气,说道。
“李书记,你有难处我知道,也能理解。
户口落不落的就那么地吧,往后李书记多照顾着点儿就行。
将来我陈哥回来,肯定不能忘了李书记的恩情。”话点到为止,不能说太多。
正好,这时候,邵敏芝领着陈峰回来了,盛希平跟李庆国俩人,也就没继续往下聊。
邵敏芝带着陈峰进屋,陈峰扑通一下就跪在了盛希平面前,咚咚咚给盛希平磕了三个头。
“叔,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孩子,你说啥是啥。
将来我长大了,肯定忘不了叔,我给叔养老。”小陈峰这样说道。
“哎呦喂,瞧你这孩子,说的啥话?我都说过了,你就是上我家住一阵子。
等你爸那边站稳脚了,能腾出手来接你们,我就把你送回你爸身边儿去,你们一家团圆。
还给我养老,我有自己的孩子,你那个小弟弟还是小妹妹,正在你婶子肚子里呢,我哪用旁人养老啊?”
这给盛希平整的,哭笑不得,忙伸手扶起来陈峰。
“李书记,这样啊,你帮忙在队里给找个有文化的人,专门写一份儿文书,说明情况。
我不是霸占人家儿子,就是把孩子带走养一段时间。
对了,这是我来省城开会的介绍信,你可以看看,我没撒谎。
等会儿把我家里地址写给你,将来我陈哥回来,让他们照着地址去接孩子。”
这事儿得讲明白,免得人家以为他想收养陈峰。
李庆国一看,盛希平挺真心诚意的,立刻点头,然后出去。
不多时从外面回来,领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
“这是我们大队的徐老师,文化人,让他给你们写吧。”
盛希平忙跟徐老师握了手,然后按照盛希平的意思,写了份儿文书,说明情况。
文书一式两份儿,在邵敏芝那份儿上,还写下了盛希平家里的地址,联系方式啥的。
在盛希平拿的那份儿上,也写了李家洼的地址,大队电话之类,就是互相都能联系上对方。
“哦,那个日期就不用写了,这也不是借据啥的,还得写个日子啥时候还。”盛希平特地嘱咐对方,不用写日期。
文书一式两份,邵敏芝和盛希平都收好。
之后李庆国又特地回队部,给盛希平开了证明,说明白盛希平和陈峰是亲戚,不存在拐带孩子的情况。
这些东西,算作是盛希平留的后手,防备哪天邵敏芝和陈峰反口,当然,他是希望永远都用不上。
文书写好,邵敏芝和盛希平,连同李庆国,都在上面签字按手印。
大队的证明上面,李庆国也给盖了大队的公章。
就这样,盛希平收好文书,又给邵敏芝留下二十块钱,和十斤粮票。
邵敏芝自然是不肯收,一个劲儿推拒,盛希平只说是留给小月儿的,让邵敏芝随时留意小月儿的情况。
要是拉肚子不好,就再去医院看看,千万别瞎胡整,害了孩子。
邵敏芝一想到闺女,再大的志气也没了,无奈只能收了钱和粮票,并且再三保证,等着陈瑞卿回来,一定还给盛希平。
这边的事情算是解决差不多,盛希平带着陈峰就要走。
“小盛同志,这样,你就别再回公社了,还麻烦,下午也没有回省城的车。
我这就安排人,赶着我们队里的马车,直接送你回城去。”
李庆国得了盛希平的好处,当然也得行个方便,于是立即安排人,套上马车,送盛希平他们回城。
李家洼离着省城四五十里地,那人赶着马车,不到俩钟头把盛希平他们送进城。
之后,人家又赶着车走了。
盛希平这头,领着孩子找了间旅社住下,跟人打听了哪里有理发洗澡的地方,就带着陈峰,先去剃了个光头,然后去澡堂子好一顿搓洗。
不这样不行啊,就老李太太家那条件,虱子跳蚤都有,盛希平咋把孩子往回带啊?
头发剃了,虱子啥的藏不住,再去澡堂子一顿泡一顿搓,出来把原本的衣裳不要了,换上邵敏芝给预备的另一套。
虽然也很破,好歹没虱子跳蚤。
“行吧,先这样,明天上午,我领你买衣服去。”
俩人收拾完出来,盛希平一看,这不挺干净秀气的孩子么?比之前顺眼多了。
就这样,俩人找地方吃了点儿东西,回旅社住下,第二天上午,盛希平带着孩子,去省城几个百货商店一通逛。
难得来省城,咋地也得买点儿东西回去,顺道给陈峰买了合身的衬衣衬裤、裤衩、袜子、鞋,还给他买了件蓝白条的半袖。
这时候天热,就没买外衣,等着回家去,找一找盛希泰穿小的衣服,让周青岚给改几件穿就是了。
小孩子长得快,买那么多衣裳没用。
陈峰穿上叔叔给买的蓝白条半袖,喜欢的低头一个劲儿看。
可是一想刚才叔叔花的钱,那小脸又皱成了包子。
叔叔把他那套衣裳给扔了,不扔多好,就不用再买新衣服了,这些都挺贵的。
不过,他没敢说,只小心翼翼的伸手,握住了盛希平的手。
盛希平见陈峰主动伸手,不由得笑了。
上辈子这臭小子跟他没皮没脸的,见面就赖人,一点儿也不拿他当长辈,俩人相处的就跟哥们儿差不多。
这辈子,希望这臭小子能有点儿出息吧,也不枉他跑这一回了。
盛希平带着陈峰,坐下午那趟火车往回走,晚上在火车睡,八号早晨到了浑江。
在浑江车站外吃点儿东西,然后继续坐车,下午一点多钟到松江河。
盛希平算了一下,昨天七号有车回前川,今天早晨有车去马鞍山,明天早晨是去漫江,南线离着太远了,没办法穿林子回前川。
可他们也不能在松江河住两天啊,本来出门一趟就耽误不少时候,家里不定怎么着急呢,还是得想办法回去。
左思右想,只有一个办法了,去找赵广宁,看看附近几个林场有没有来办事儿的车,坐个便乘回家。
打定主意,盛希平领着陈峰找地方吃了口饭,然后二人从火车站一直走到了局大楼。
之前盛希平来过,看大门的大爷认识他,一听说是找运输处的赵广宁,大爷摆摆手,就让盛希平进去了。
“赵哥,我回来了。有点儿事耽误了,今天才到家。”
盛希平在办公室见到了赵广宁,不好意思的笑道。
“呦,希平回来了啊,可不是咋地?你咋晚了两天回来呢?
我还纳闷儿呢,咋左等右等不见你回来。出啥事儿了?”
赵广宁见到盛希平,高兴之余也挺纳闷儿,就开会三天,按理早该回来了啊。
“咳,别提了,捡了个孩子,我领着他找了两天爹妈亲人,愣是没找着。”盛希平指了指陈峰,随便扯了个谎儿。
在路上的时候,盛希平就跟陈峰俩人说好了,等回到前川林场见着盛家人,就说这孩子是捡回来的。
没办法,他不能说是朋友家的孩子,以前他没去过省城,在省城也不可能有朋友,这事儿没法解释。
说是捡来的,这样最简单,不用费心跟家人解释。
而且这么说的话,也能解释了他为啥晚回来,在省城帮孩子找爹妈耽误了。
盛希平跟赵广宁是一起去省城的,要是用亲戚家孩子当借口,糊弄不过去,所以盛希平就把赵广宁当成自家人一样来应付了。
赵广宁看了眼盛希平身边的男孩,不由得叹口气。
“我说兄弟啊,你可真是好心眼儿。这分明就是人家养不起扔了的孩子,你咋还给捡回来了呢?
你们家兄弟姐妹六个,你媳妇也有了过几个月要生,你说你捡回来个孩子,可怎么养活?”
虽然陈峰穿的是新买的半袖,可裤子不是。
赵广宁一看陈峰那裤子打着好几个补丁,有的地方又破了没补,就知道这孩子家庭肯定很差,那上衣肯定是盛希平看不过去给买的。
赵广宁忍不住扶额,他这个兄弟啊,就是心眼儿太好了,跟谁都掏心掏肺的好。
捡着个孩子,为了给那孩子找爹妈,耽误两天回程。
找不着就干脆送派出所啊,好家伙,这还给领回来了。
“我看你回去怎么跟叔和婶子交代,还有你媳妇,你媳妇要是能乐意才怪呢。”
赵广宁忍不住叹气,这可真是,哪见过这么实心眼儿的人啊?
“唉,那能咋整?我跟这孩子有缘,省城里那么多人,偏偏就让我遇上了。
既然有这个缘分,那就先养着吧,就是个孩子,咋地省一省,也有他一口吃的。”盛希平满不在乎的笑笑。
“得,我懒得说你,看回家去我叔和婶子怎么收拾你。”
赵广宁瞪了盛希平一眼,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森铁调度那头打过去,询问下午有没有往前川、曙光、胜利几个林场去办事的车。
“巧了,你们林场正好送拖拉机来检修,现在还在机修厂呢。
我跟森铁那边说好了,你赶紧过去吧。”赵广宁打听完消息,忙跟盛希平说了。
“哎呦,那就谢谢赵哥了啊,我这就去森铁,下次来,请哥喝酒啊。”
盛希平一听,高兴极了,只要有车就好办,要不然他就得豁出去,领着陈峰,俩人沿着火车道走回去。
估计他俩到家,得快半夜,他倒是能行,孩子受不了啊。
“得了,可别在这跟我废话,赶紧去车站吧。”赵广宁挥挥手,一脸不耐烦的撵盛希平走。
他倒不是烦盛希平,他是不想看见那孩子,主要也是替盛希平愁得慌,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盛希平笑笑,根本没把赵广宁的话放在心上,领着陈峰,从局大楼出来,往东走直奔森铁小火车站。
火车站那边,内燃机牵引着搭载板,上头装着履带拖拉机,已经停在那儿等着了。
见盛希平跑过来,内燃机的司机忙朝着他招手,让他赶紧上车。
车上有几个坐便乘回林场的,大家都认识,一见盛希平领着个小男孩,都挺纳闷儿。
“希平啊,你不是去开会了么,这孩子是谁家的?”
“哦,亲戚家的孩子,来我家住几天玩儿。”
捡来孩子这套说辞,是应付家里人和至近朋友的,因为关系都特别好,知根知底糊弄不过去,只能用捡来的搪塞。
至于其他不怎么熟悉的人,就不好这么说了,要不然满林场得传的沸沸扬扬影响不好。
而且,接下来陈峰还要在林场念书,要是让林场那些熊孩子知道,陈峰是捡回来的,那些孩子还不定怎么歧视陈峰呢。
没招儿,谁叫盛希平执意把陈峰带回来呢?
明知道领回来是麻烦,他还非要领,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圆过去了。
果然,盛希平这么说,旁人也就没别的话可说了。
一个孩子而已,谁家还没有啊?这年月不稀罕,所以大家也只是随口问一句,没再纠缠。
陈峰跟着盛希平这两天坐火车赶路,也是长了不少见识,面对众人的打量,陈峰倒是挺淡定的,丝毫不见慌乱。
众人打量了孩子一番,心里大致猜测,估计是盛家那个穷亲戚,孩子养不过来了,送林场这边,让盛家帮忙养孩子呢。
看看孩子穿那裤子,跟上衣也不搭调啊,保不齐上衣是盛希平给买的。
如今这年月,养不起孩子的太多了,都不觉得稀奇。
只是有的人也跟赵广宁一样,开始替盛家愁得慌。
老话说,宁添一斗,不添一口,养个孩子可不容易,不是几口饭那么简单,真不知道盛家咋想的,这时候帮人家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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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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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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