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他喊的是:“大事不好了。”一刹时所有的人都把心提了起来,屏着一口气的等待他的下文。
李世民更是向前跑了几步,迎上去急吼吼的问道:“谁被放跑了?”
李世民是做梦都希望,有人能把他的两个儿子给放跑了,真要放跑了的话,他铁定会下令去追,谁追上腿打折,谁给抓回来灭九族的那种。
“不是谁被放跑了,是”陈文使劲倒了口气:“是郑国公病危了。”
“啊?”李世民听说魏征病色了,撒腿就跑了出去,众人自然急忙跟上。
魏征重病,李世民派李安俨住在魏征家里,让他随时进宫报信,就是说因为这件事,是可以夜开宫门的,可见李世民对魏征的重视程度。
李世民连轿都没坐,骑马就冲向了魏府,魏家人得到消息,匆忙出来迎接圣驾,可是李世民都走进了内宅的院门。
魏征病骨嶙峋的躺在床上,脸色极度的晦暗,也没有什么痛苦的呻吟,只见他出气多、进气少,一副油尽灯枯之势。
李世民望上一眼,便双泪横流,他坐在床边,紧紧的抓住魏征的手,“爱卿,爱卿”的唤了两声,魏征勉强点了点头,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魏家的几个儿子全都围在床前,魏叔玉上前对李世民说起魏征这几天的病情,他就是时而苏醒时而昏迷,有时候一昏迷一整天,有时候没多一会儿就能醒。
醒过来有时咳喘,有时呕吐,折腾不算太厉害,就是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频率也越来越频繁了。
李世民闻言,长叹一声,说道:“他是为国家日夜操劳,积劳成疾才到了这个地步,朕自当守护着他。”
李世民一直陪在床边没走,天黑下来就在外间对付了一宿,第二天天亮也没有回宫,继续在床边坐着。
天亮没多久,魏征就醒了过来,看气色比昨天要好上许多,喘气也不那么费劲了,他睁开眼看到皇帝在床边,他气息微弱的说了句:“皇上,老臣恐怕不能再辅佐陛下了。”
“青雀说你就是我的一面镜子,你要是舍我而去,我从此以后就少了一面镜子。你不能走,为人君主的大道理你还没有给我讲完。”
李世民满肚子苦水,哭是一点不费劲,他就哭着说道:“你告诉我,人主何为而明,何为而暗?”
李世民问魏征,作为一国之君,怎样才能明辨是非,不受蒙蔽。
不是李世民有多虚心好学,在人家弥留之际还讨教些做为君治国的大道理,而是李世民知道魏征喜欢听什么,喜欢说什么。
魏征是个一心为公的人,他心里装着的只有家国天下,甚至他忠诚的都不是自己这个君王,而是这个时代。
为了让魏征走的心安,李世民要让他知道自己是一个一心为国的君主,自己到什么时候都不会丢掉初心。
魏征听到李世民这句问话,果然面色更加红润了些许,气息虽急却感觉更有力了一点,他用力的拉拽李世民的手,李世民赶紧俯下身,小心的把他给扶坐了起来。
魏征微微的喘息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陛下,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魏征劝皇帝要广泛的听取多方面的意见,才能明辨是非,千万不要偏听偏信,以免被下面的人欺骗。
魏征最担心自己走了之后,皇帝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会堵塞言道,那对国家来讲将是无边的后患。
魏征才说了一句话,便双颊赤红,连咳带喘的折腾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平复。
李世民看他真的是时日无多了,便问了他一句:“卿有何未了之愿,只管说出来,朕无不应允。”
魏征知道这是一个用他一生功业,为儿孙后代换取无边富贵的机会,他只要张嘴跟皇帝要,必定是要官给官,要物给物,要钱给钱。
魏征艰难的勾了勾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他淡然的说了句:“嫠不恤纬,而忧宗社之陨。”
魏征的这句话典出《左传》,嫠就是寡妇,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寡妇不担心家里线少而织不成太多的布,就怕山河破碎,国家危亡,那时候没了国就没了家。
魏征的意思就是以寡妇自比,一个寡妇都有这样的胸怀,我魏征就这么目光短浅,只惦记家里米还有几升、钱还有几串的这点事吗?
魏征告诉李世民,我不在乎我魏家是穷是富,我的后代儿孙也不用你特殊照顾,你把国家治理好,我就没什么可放心不下的了。
魏征一句话把李世民给说哭了,人都到了生命的尽头,他心里装着的依然是江山社稷。魏征可以什么都不要,李世民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给。
李世民一时也不知该赏点什么,能让魏征走的心安一些,他回头张望,一眼看到李泰拉着李治悄悄的站在门边。
李世民一指李治,对魏征说道:“朕做主,给你的小女儿和晋王赐婚。”说着冲李治一招手,李泰推了李治一把,李治走到床边,站在李世民的身侧。
李世民丢个眼色给李治,催促道:“还不快点拜见你的丈人。”
李治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他扭过头看李泰,李泰使劲的点点头,他无奈的给魏征鞠了一躬,脸憋得通红,吭哧瘪肚的整出四个字:“拜见丈人。”
魏征高兴的点了点头,想要说句话却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还吐了两大口的鲜血。
魏征的贤婿李治抬腿就跑回了李泰的身边,李泰拉着他慢慢的走到床边,看魏征的气色似乎又好了几分,虽然脸色苍白了一点,但是精神头更足了。
长孙无忌也一点一点的凑到了床前,看魏征不折腾了,他半哭半笑的说道:“恭喜你这老家伙,你闺女做晋王妃了,你必须得摆上几桌,喜酒不喝完,你不许走。”
李泰扭头看了他这个舅舅一眼,还有这么不会说话的?你这意思是喝完就走?那不是喜酒是鸩酒。
要说也是李泰见识短了,这就叫不会说话?长孙无忌下一句更惊人,他张嘴就来一句。
“太子将废,新太子未立,你操心一辈子国事,还有什么是比立太子更重要的呢?这么大的事,你不该给个建议吗?不看到大局安定,怎么能走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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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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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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