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言之凿凿的诺言尤在耳边,你就来讲你无可奈何的苦衷,任谁也会觉得你强大无匹的理由就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不过事有例外,夷男可汗就不一样。
虽然也没什么机会向被活埋的那三千三百靺鞨人解释什么,但那些死去的靺鞨人如果能知道真相,肯定都会原谅他的,因为他真的尽力了。
这事还得从拔灼被九姓铁勒给逼困在原东突厥领地一事说起,夷男可汗接回了他的嫡长子,并且大肆的摆起了庆功宴,还特意邀请他的二儿子曳莽突利失参加。
李承乾知道,夷男不会给一个敌人都没杀还差点被困死在外面的儿子开庆功会,就算是真开,也不会无聊地邀请曳莽前去。
他们父子肯定是要商量什么大事,而这件大事,李承乾猜度极可能是薛延陀要联合靺鞨一起对抗东征的唐军。
李承乾不放心让曳莽去阻止这个计划,一来曳莽的智商玩不过那爷俩,二来也没有太好的理由蒙骗曳莽。
李承乾就干脆把曳莽留在原地,自己替曳莽过去了。
话说夷男和拔灼商量要跟靺鞨联合,父子俩这次意见很一致。
拔灼原本不同意,他可不想无故地招惹大唐,那不是给自己招灾引难呢吗?
这次他把东突厥祸害了个寸草不生,不管嘴上多硬,心里都非常地担心大唐东征之后会找他的后账。
如果能跟靺鞨联合起来,给唐军一记重创的话,那他想来打自己不也得多缓一阵子吗?为了给自己争取休养生息的时间,这兵也得出。
他们出兵去打大唐,就必须得把曳莽整明白了,不然的话,他们爷俩一走,曳莽在后方闹个独立,他们爷俩回不来了。
这次叫曳莽过来,他们爷俩根本也没有跟他商量事情的意思,他们就打算直接把曳莽扣下,他们好安心地奔赴辽东战场。
没想到那个伪装了几个月大孝子的曳莽,居然无视老爹的邀请函,人家没来,把帐下最得力的汉人将军唐直派了过来。
曳莽是拿性命信任唐直的,夷男和拔灼可不是,他们是既想利用唐直的本事,又不能完全的信任唐直。
联合靺鞨对抗大唐是天大的机密事,不可能跟唐直这个来自大唐的汉人商量。
听说只有唐直一人前来,夷男赶紧躺在床上,装作身体极度虚弱的样子,拔灼在身边端汤端药。
唐直上前说了几句宽慰人心的话,不过就是些吉人自有天相,好生保养之类的。
拔灼放下药碗,推着唐直走出帐篷,对唐直说是夷男病重了,想见曳莽最后一面,怕他担忧没和他实说,没想到他居然没来。
商量任何事你都可以替曳莽做主,奔丧这事你替不了吧?这玩意儿高低得自己亲自奔。
李承乾就算是瞎,也能看出来一个人是不是到了弥留之际,夷男那病装的还不如李承乾装脚疼像呢。
李承乾就算是傻,也知道这种事不可能绕个弯说,更何况贴子是夷男亲笔写的,字迹也看得出来人很健康。
不瞎可以装瞎,不傻可以装傻,李承乾就极其配合地表现出五分的焦急:“这可如何是好?须派快马去请曳莽突利失前来才是,大度设,你说呢?”
“嗯。”拔灼大度设点了点头,急忙吩咐人快马去请曳莽突利失:“告诉他早来一日父子相见,晚来一时天人永隔。”
“是!”小校一抱拳,应声而退,翻身跨上骏马,朝着北方狂奔而去。
“病人不堪打扰,我就不进去了。”唐直轻轻地拍了拍拔灼的肩膀:“你好生照看着,有事随时叫我。”
“唐兄,承你远道而来,我却分身乏术,不能相陪。”
“说哪里话来?”李承乾微微一笑:“你且去忙吧。”
“好,”拔灼大度设一指远处的大帐篷,略带歉意地说了句:“你请自便。”
李承乾笑着点了一下头,转身就朝大帐篷走了过去,拔灼原地没动,一直静静地看着他。
看他进了帐篷,对身边的两个卫兵说道:“悄悄地盯着他,他一出帐篷就报与我知道。”
“是。”两个卫兵应了一声,便各自守着夷男帐篷的门口,正好望着唐直的帐篷。
唐直进入帐篷之后就没再出来过,帐篷内外都是唐直的心腹,他就安安稳稳地在帐内睡了一小天。
天完全的黑下来之后,拔灼来到帐前,让帐前的兵士给他通报一声,那兵士说道:“大郎一直在等你,不用通报。”
拔灼掀门帘走进帐篷,唐直放下手中的书,一摆手让帐内的人都退出去,他笑吟吟地看着拔灼说道:“怎么来的这么晚?可汗好些了么?”hτTΡδ://WωW.sndswx.com/
拔灼摇了摇头,坐在兽皮交椅上,轻叹一声,满面愁容地说道:“阿爷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唐直伸手拿起书就着烛光看了起来,一字字一行行地扫视着,不看一眼拔灼,也不跟他说一句话。
“唐兄?”拔灼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一点动静,于是问道:“你这是何意啊?”
唐直就不喜不怒,淡淡然地说道:“你演戏还要我给你鼓掌么?既然没有实话,多说何益?”
“痛快!”拔灼哈哈一笑:“我跟你讲实话,阿爷这次是真的下决心要收缴曳莽的兵权了,所虑者只唐兄你一人尔。”
唐直冷冷地说道:“杀了我不就行了?曳莽那个傻子还不由你们随意拿捏?”
“唐兄何出此言?你我之间的约定,我一时一刻不曾敢忘。”拔灼发盯着唐直,问道:“不知唐兄可还愿履旧约?”
“你记得就好,我若不是站你这边,我会一人前来吗?”唐直站起来踱了几步,转身看着拔灼:“需要我做什么,你就直说。”
拔灼扭头望着唐直,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需要你的忠心。”
唐直也定定地盯着拔灼,说道:“真巧,我需要你的诚意。”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
“曳莽最多能把北部交给你打理,他做可汗,薛延陀就是一分为二。”拔灼慢慢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说道:“若是我做上可汗的位置,整个薛延陀就是你的天下。”
“好,我帮你清除障碍。”唐直坚定地说道:“你做可汗之日,便是我居宰府之时。”
“一言为定。”拔灼说着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箭:“谁若违誓,命同此箭。”说着“喀嚓”一下,把箭折为两段,恨恨地摔到地上。
唐直还没来得说话,帐外传来心慌失措的尖叫:“大度设,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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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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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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