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现任户部侍郎的驸马都尉高文敏,也就是高士廉的儿子,上次因为《氏族志》的事,高文敏就差点被房玄龄给怼死在金殿上,这次他又冒头了。
无论房玄龄说的皇帝的诏令确实有不恰当的地方,还是魏征和褚遂良说的李泰的命令会逼人寻死,都是针对这件事情说的,而高文敏针对的则是人。
李泰的口才不是白给的,但是这个事他不好张嘴,他不能说自己擅改皇命是对的,他就恨恨的扭头盯着高文敏。
房玄龄也回头看了一眼,转过头来,他拱手向上一揖,刚要开口说话,魏征抢先一步,说道:“臣以为,高侍郎所言实乃包藏祸心以陷魏王,其不仁甚矣。”
魏征一句话说得大殿上冷嗖嗖的,扣帽子谁不会?你能说李泰僭越皇权,我就能说你陷害亲王。
房玄龄一看魏征张嘴了,他自动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你会说话你多说点,看来这大病初愈的人精神头足。蜀南文学
魏征的身体最近确实是好了很多,这还是多亏了李泰给他派去了孙思邈,给他留下了几个良方和许多的珍稀药材。
“位列于朝堂之上,莫非没读过书么?岂不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常规之事当依常规之法,紧急之事当随机应变。”
“难道要眼看着百姓自断手足而无动于衷么?上请圣裁,下达民间,往返二十余日不可谓不快,这期间又要有多少人终身致残?”
“莫说国策将军,便是州官、县官也当先阻圣诏后达天听,若人人都似你这等,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为自保不涉雷池,不顾百姓陷于水火之中,只图保全自己荣华富贵,我大唐危在旦夕矣。”
魏征一口气喷出一大段话来,高文敏想插嘴又插不上,好不容易魏征说完了,他又一口气憋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话了。
高士廉恨的牙疼,谁儿子被欺负谁都会急眼,他直接站了出来,冲着魏征拱手道:“郑国公此言差矣,公方言过魏王此举亦有缺憾之处,我儿也是就事论事,如何到了郑国公嘴里,就变成了欲陷魏王?”
你刚才也说李泰的做法不对了,你说行,我儿子说就是诬陷?这是什么道理?
这没什么道理,这是高士廉在偷换概念,若是一般的人可能也就被他说过去了,可惜魏征有点不一般,这点小伎俩还入不了魏征的眼。
“我们说的是魏王处置方法失当,汝子说的是魏王处置动机不良,此为就事论事乎?”
你儿子到底是对事还是对人,你当我们都听不出来吗?满大殿都是傻子,就你们爷俩聪明。
魏征一句话怼得高士廉脸红脖子粗的,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事实如此清楚,没有办法狡辩。
别说高文敏本就没理,就算有理也很难说得过魏征这个级别的选手,更何况魏征身边还有个没开口的房玄龄。
眼见着金殿上掐得火药味十足,李世民就饶有兴致的看戏,李泰也稳坐钓鱼台,有魏征替自己说话,自己的嘴可以下岗了。
这时又有一人闪出朝班,李泰闻声回头,却是英国公李勣站了出来,他朝上一揖后,缓缓的开了口。
“高侍郎所言甚是荒谬,魏王只是向洛阳与自己封地发布了命令,洛阳魏王有协理之权,协理便是大事奏、小事决,封地魏王本有治理权,非关军政、不干国本之事,魏王有权处置,并非僭越。”
李勣说罢又看了魏征一眼,说道:“郑国公所言,也非正论。常事当以常理来论,非常事不能以常理来论。所谓重症需下猛药医,非常事件要用非常手段,若说魏王处置方法失当,也是罚的轻了,并非罚的重了。”
魏征说李泰罚的重了,会把百姓逼死,李泰深以为然的暗自检讨了一通,李勣一番话又把他说糊涂了。
难道自己做的对?可是将心比心的想,明明魏征说的对。难道李勣就只是为了维护自己这个人?是在送自己个人情?
李泰正在心里来回思量自己做的对不对,魏征便开了口。
“英国公之言,我不能苟同,为避税甘愿断手足而不惜,此乃为钱财而伤身之举,此举出于无奈抑或无知暂且不论。突然之间要因他而使全家背上双倍乃至三倍的税额,只要他死了,岂不是能省下更多的钱财?”
李勣微微一笑:“郑国公把人想的太高尚了,断手足之人图的是一世有人养活,如今让他去死,他绝不肯自杀,他是为给家人省税才伤的,他会以此为由,要求家人继续养活他,家人纵然想要他死,也不敢随便杀人,杀亲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褚遂良也思索了半天,他面向李勣说道:“一家人想要弄死一个人总是有办法的,再说魏王这样的罚法,确实会使许多家庭雪上加霜啊。”
“非常时期用重典才能立杆见影的止住恶习,之后这不就拿到朝堂上来商议此事了吗?这件事的根源不是魏王处置的不当,而是陛下下的诏命不当。所以魏王以雷霆手段,先打掉百姓们断手断脚的念头是正确的,这叫先扬汤止沸,后釜底抽薪。”
李勣这句话说完,魏征轻轻的点了点头,指着李勣说道:“还是你这老道看得透彻,这叫先管住一时,再解决一直。”
褚遂良也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短时间之内,最多出现争吵,不会出现人命。待朝廷的新政策一出,不使民赋加重,矛盾自消。”
李泰也明白了,自己是误打误撞的做对了一件事,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需要跟这些千古名臣们好好的学习,在一件件大事小事中好好的锻炼,切不可有自满之心,戒骄戒躁。
李世民从头到尾一言未发就干看着,看着他们一下就吵起来,看着他们自己就把问题聊明白了,看没有不同意见了,他才开了金口。
“这件事是朕虑事不周,收回前番诏令,凡身有伤残者可免自身之税、可免徭役,今后自害之人,据法加罪,仍从赋役,众卿以为如何?”
这一次没人有异议,皇帝的提议全票通过。
下了早朝,李世民让李泰和他坐一个轿子同去两仪殿,轿子在殿门前缓缓的停下,李泰先下了轿,回身扶着李世民下轿。
“臣拜见陛下。”长孙无忌在殿门口躬身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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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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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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