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云带雨,地上水携泥。才过山间涧,又临池边溪。银蛇道道成霹雳,彩桥弯弯化虹霓。雕鞍颠沛,不计路远近。马蹄深浅,遑论坡高低。寻常途径如畎(音犬)浍(音快),何处得借鲁班梯?

  李泰、李佑兄弟俩在前,阎立德、苏烈在后,四个人骑马直奔军械司,他们的身后当然还有着几十个不知名的侍卫跟随。

  一个个高头大马、锦衣华服,李泰和李佑更是精神百倍,所谓鲜衣怒马少年时,正是人生得意的好时候。

  可惜天公不作美,他们出门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半路上竟下起了雨,虽然侍卫们给备了蓑衣,虽然雨下一会儿就停了,还是湿了大片的衣衫。

  几次来探路,都是大晴天,这一次赶上了个雨天,愈发的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了,坑坑洼洼的除了水就是泥,最艰难的地方马都跑不起来,走的都没人走的快。

  “四哥,你说就这破路,还用得着考虑要不要修吗?要我说二百年前就该修了。”李佑弄了一身泥水,气得直嘟囔。

  李泰就笑呵呵的开心,风也好,雨也好,泥也好,水也好,遇上什么风景就看什么风景,只要心情好,看到眼里的都是风景,心情不好就是住在风景区看到的也是一片狼藉。

  “修是一定要修的,这不就带工部尚书来看看怎么修嘛。”李泰轻轻一揽丝缰,随意的问了句:“五弟,你觉得怎么修好呢?”

  “当然是往好里修了,修的宽点,最好能并排跑个十驾八驾车的,修的直一点,平一点,一口气跑个来回,那多过瘾。”

  “嗯。”李泰用力的点点头,就像李佑出了个多么高妙的主意一样:“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军械司的人看到他们这一行人上山来,高兴坏了。为了这条路,李恪、李泰、李佑先后好几次往山上跑,这次连工部尚书都带来了,看来肯定是真的要修了。

  军械司的人很热情,把能拿得出来的好吃的好喝的,一个劲的往出倒腾,不过没一个人对吃喝有兴趣,费这大劲上山不是奔吃喝来的。

  阎立德带着人到处的走,换不同的角度观察那条主路,李泰就漫不经心的跟着走,反正修路阎立德是专业的,他又不懂。李佑反而表现的更为积极一些,他紧紧的跟着阎立德,不停的问这问那。

  实在考察了一番之后,阎立德开始画草图,决定把这条路扩宽,把弯路去掉,尽量都改成直路,只有那两座山之间的位置没有办法改直,就给它改成一个弧形,基本上整条路,就在那里有一个拐点。

  “这座山得打掉一部分,把它扩到和上下的路一样宽。”阎立德指着图纸,看着李泰,李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修路的方案是由阎立德出,用哪个方案得是李泰拍板决定。方案一旦定准,施工那就不费劲了。

  “太好了。”军械司的人高兴得直拍巴掌,恨不得放几声礼炮庆祝一下,光是看着图纸,就兴奋得要欢呼雀跃了。

  “这条路修好了以后,我必须过来跑跑马。”李佑也兴奋得小脸泛红:“就这连泥带土的我都来好几趟了,修好了我说啥也得再来一趟。”

  李泰笑呵呵的看着李佑:“行,让你第一个体验新路是啥模样的。”

  “说好了,一言为定!”李佑笑哈哈的抄起陌刀,跑到院子里耍了一通,又让军械司的人给他拿别的武器出来,他挨个耍耍,直到耍累了才作罢。

  李泰就笑吟吟的看着,画家的眼睛看东西就是看得清、记得准,尤其是人脸,在他的印象中,李佑每次来军械司都会耍耍这里的兵器,而给他拿兵器的人就没换过,难道军械司的兵不需要轮流值卫?

  李佑累的满头大汗,抬手一抹额头,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他笑微微的看着李泰:“四哥,咱们回去吧。”

  “好。”李泰的事早就办完了,就在等李佑呢。

  李佑翻身上马,凑到阎立德身边,很随意的问道:“阎尚书,这条路要多久能修好?”

  “多则月余,少则二十来天。”阎立德笑微微的看着下山的路,这路骑术不好的,就不用上马了,一步不动都容易摔死。

  上山难,下山也不易,就确定一个修路的方案,一小天的时间就这么没了。他们一行人回到城里的时候,真的是人倦马乏了。

  彼此拱了拱手,就各回各家了,大家想的都是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结果阎立德进门就是一道晴天霹雳。

  阎婉昨天被李云霞给打得脸上挂彩,回家就连哭带闹的耍起了脾气,老安人一看孙女被人打了,这还了得?

  老安人破口大骂,这大唐是什么世道?女孩子逛个街都能被人打了。骂完了世道,再问是什么事情,阎婉说她去绣坊定制个嫁衣,遇上李云霞跟她抢绣工,就把她打了。

  老安人当即暴怒,让人把阎立本给找来,逼阎立本去找李靖理论,好好问问李靖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女孩子居然学武术还蛮不讲理的打人。

  阎立本都没听全事情的经过,一听说阎婉又出门了,他当时就抄起家法抽了霜儿六七下子。

  老安人一看这个儿子疯了,居然不听自己的话了,还打了霜儿,这不是跟自己对着干呢吗?于是哭天抢地的嚎啕大哭。hτTΡδ://WωW.sndswx.com/

  阎立本磕头作揖也哄不好,他一再的说,这件事肯定没这么简单,一定是阎婉的错,等问清楚了,如果不是阎婉的错,他一定去找李靖理论。

  “你什么意思?自己亲闺女你不相信,啥事都先怪婉儿不对。行,我明白了,我养的孙女你看不上,我们娘俩不活了,我们娘俩死去。”

  老安人非常高调的开始上吊,找二十多个人看着上吊,那有个成功吗?吊没上成,倒是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阎立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一下午,怎么活到天亮的,好不容易亮了天,他赶紧去上朝,他知道那娘俩就是个作,不可能真死,他躲一会儿清静是一会儿清静。

  他万万想不到,老安人看阎立本不听话,就派人去找阎立德,去了几次都说阎立德没在家。

  老安人觉得阎立德就是故意的避而不见,既然这两个废物儿子都指望不上了,老安人亲自带人跑到李靖家,把李靖家大门给砸了,门倒是没砸到坏,就摔了一门的鸡蛋而已。

  阎立德从军械司回来,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衣服上连泥带水的狼狈,一进门就见李府的侍卫总领迎面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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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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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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