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穿着冕冠服,坐着辇车,慢慢的走向宫门,嘴角噙着喜滋滋的微笑。终于盼到了去迎亲,这一天他在心里幻想过好多次了。

  辇车走到宫门缓缓的停了下来,典仪在车边喊了声:“请太子殿下下锦辇。”

  苏烈扶着李泰下了车,典仪又喊道:“请太子殿下升金辂。”

  李泰又登上了另一辆车,金辂也是很气派的,但是比锦辇低了一等。李泰的金辂前面有好多的人,后面也有好多的人。

  队伍的最前面是两排提红灯笼的宫人,后面是两排骑马的侍卫,再后面是鼓乐队,出宫门就开始奏乐。

  鼓乐队的后面是皇太子的金辂,后面是骑着高头大马的亲王队,李恪和李治在最前面,其余的亲王在后面。

  马是有人牵着的,一路都没有狂奔的时候,所以李治也骑个大马,为了能够得着马镫,两条小腿伸得直直的。

  亲王队伍的后面是一辆空着的金辂,金辂后面是皇亲国戚,再后面是两排提宫灯的宫女,最后面是侍卫队。

  这些都是走在路中间的队伍,队伍的两旁还各有一排举着火把的侍卫随行。街上更是三五步一个持火把的兵丁,十来步一堆篝火,把整条街照耀得如同白昼。

  很快就到了梁国公府的门前,李泰的车来到路西,掉转车头冲着南方,缓缓的停住。

  太子左庶子马周来到车边跪倒,高声奏道:“请太子殿下降辂。”

  苏烈扶着李泰下了车,面向大门站着,马周起身对在门前等候的傧者说道:“太子已经到了,请告知。”

  傧者鞠了一躬,转身走进大门。

  房家自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家庙里摆着一张长方形的矮桌,桌上摆着几个碗碟,里面装的各种豆子、糖果、大枣、栗子、谷物以及肉脯什么的,两边各有一根红烛。

  这时候房遗月早已经穿好了褕翟,戴上了花钗,这是皇室贵族女子最为正式的着装,也是祭祀时候的正装,这身行头是上午册封太子妃的时候送过来的。

  房遗月知道李泰来了,但是她不能出去,只能在东房里等着。她的母亲卢氏穿戴着诰命夫人的凤冠霞帔,走出房门,面向南方,站在门前。

  房玄龄穿着一身庄重的祭服,走到大门,但没有走出去,就在门内东侧,面向西站住了脚。

  太子左庶子马周,跪奏:“请就位。”

  李泰走到大门的西侧,面向东站住了脚,马周起身走到大门口。房玄龄对傧者说道:“去问问是什么人来了,有什么事情。”

  傧者走出门来,对马周说道:“我奉命来问,何人何事到访?”

  马周转身跪倒,对李泰说道:“主家问何人何事来访。”

  李泰答道:“以兹初昏,泰奉制承命。”

  这是一个固定句式,就是必须得这么说,意思就是我爹让我来接媳妇的,你收我们家财礼了,呃不,婚约都定妥了,你心里没点数吗?

  马周磕个头,站起来,转身对傧者说道:“以兹初昏,太子殿下奉制承命。”

  傧者鞠个躬,转身迈过门坎,对房玄龄又把这句话说了一遍,房玄龄说道:“房玄龄谨敬具以须。”

  意思是说我非常恭敬的准备好了一切需要用到的东西,言外之意是就等你了。

  傧者走出门外,对马周说道:“家主谨敬具以须。”马周转身把这句话传给李泰,然后傧者一揖而退,再次走进门里,引着房玄龄走出门来。

  傧者引着房玄龄到大门外东侧面向西站好,房玄龄朝着对面深深一揖,李泰也抱拳长揖还了一礼。房玄龄起身第二次长揖,李泰起身第二次还礼。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房玄龄第三次作揖,说道:“请皇太子进门。”

  宫中掌雁的人把大雁交给太子左庶子马周,马周把大雁交给李泰,李泰抓着大雁迈过门坎,房玄龄随后进门。

  走到内门门前,房玄龄微躬身,伸手向前说道:“请皇太子进门。”

  李泰答道:“泰弗敢先。”

  房玄龄第二次躬身伸手:“固请皇太子进门。”

  李泰答道:“泰固弗敢先。”

  房玄龄深深一揖,并躬身不起。李泰迈步跨过门坎,站在左边,房玄龄跨过门坎,站在右边。

  房玄龄一揖,李泰还了一礼。向前走了不远,有个小亭子,亭角飞檐之下房玄龄向李泰一揖,李泰还了一礼。走到一个拐弯处,房玄龄一揖,李泰还了一礼。

  很快来到了家庙的台阶前,房玄龄一揖,说道:“请皇太子升。”

  李泰一揖,答道:“泰敢辞。”

  房玄龄又一揖:“固请皇太子升。”

  李泰也再次一揖,答道:“泰敢固辞。”

  房玄龄第三次一揖,说道:“终请皇太子升。”

  李泰三次回揖,答道:“泰终辞。”

  房玄龄抱拳深揖,躬身不起。李泰也抱拳深揖,躬身不起。

  房玄龄起身,踏上台阶走到门前,站在门的东侧,面向西站立。李泰走上台阶,径直走了进去。

  李泰一直走到那个矮桌前,跪下,把大雁放到桌子中间,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起身走出门外,直接走下台阶,房玄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苏烈陪着李泰走出房家的家庙,在门外候着。这时宫中掌管车马的廷尉把厌翟带到内门处。

  宫中女官司则引着房遗月走出门来,来到她母亲卢氏的左面,丫环紫绡站在房遗月的左面,奶娘站在卢氏的右面。

  不一会儿房玄龄走了过来,对房遗月说道:“必有正焉,若衣花。”房遗月无声一福,低头敬听。

  房玄龄又很严肃的说道:“戒之敬之,夙夜无违命。”

  房夫人卢氏拿五彩丝绳和佩巾缠住房遗月的腰,很简单的动作,做得仔细认真又十分小心。

  这叫施衿结褵,是女子出嫁前母亲的嘱咐教训,也是将来孩子出生时报喜的信号,若是生个女孩儿就把这条佩巾挂在门的右边,若是生个男孩儿就用这条佩巾把弓挂在门的左边。

  卢氏系好了佩巾,眼含热泪的说道:“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命。”

  奶娘拿出一个锦囊,轻轻的系在房遗月的衣带上,说道:“敬恭听宗父母之言,夙夜无愆,视诸衿鞶。”

  一般人家都是由庶母给系这个锦囊的,房遗月没有庶母,只好由奶娘来做这件事了,他们叮嘱的都是套话,就是告诉她成亲以后要守规矩。

  娘家这边都嘱咐完了,新娘子都该动身了,新郎那边一点动静没有,紫绡便跑出门来,见太子正规规矩矩的在大门外站着,她上前轻轻一福,笑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正在梳妆呢。”

  “哦”李泰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礼部的人说现在就等着新娘子出来,就可以一起回宫了。

  他以为紫绡怕他着急,才来跟他说一声的,他就傻呆呆的回了句:“我候着便是。”

  苏烈轻轻的碰了李泰一下,笑道:“人家是来要催妆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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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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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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