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猱升木,唆猴偷桃,甜言蜜语藏刀。眉清目秀胸中锦,三韬五略计谋高。

  红杏倚墙,绿槐夹道,贞洁烈性全抛。承望从今脱苦海,错把春风系柳梢。

  李承乾掂着刚刚漆好的信封,嘴角弯起一丝阴鸷的笑容,想来阎婉收到信,定然欢喜得很吧?

  李承乾放下信封,斜坐在榻上,明知道往事不堪回首,可有谁能真的忘得掉曾经锥心刻骨的往事?

  或许是刚给阎婉写了封信的缘故,心里回想最多的就是和亲娘舅长孙无忌之间的种种。

  曾经舅舅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也是自己最倚重的人,自从阿娘宾天之后,整个世界仿佛都变了,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变了。

  舅舅对自己的严苛虽然令自己焦躁心烦,却也没有对他生起过一丝的怨念。

  舅舅拆了称心的灵堂、砸了称心的塑像,实实地令自己伤心到难已自抑,虽然是恨怨满怀,却也还能理解他做长辈的心情。

  如果只是这些,李承乾就算再怎么恨毒了长孙无忌,也是把恨意深埋在心里,不会因恨而去报复长孙无忌,毕竟长孙无忌的做法虽过份却占理。

  说起来这些都不是最令李承乾心冷的事,最令李承乾心冷的不是长孙无忌做了什么,而是长孙无忌什么都没做。

  李承乾谋反暴露之后,长孙无忌做为主审官,没有替李承乾开脱一个字,没有安慰李承乾一句话,没为他想一点办法,甚至都没有私下里看过他一眼。

  事情过去了好久,直到他上次回到长安,才知道原来李泰曾经暗示舅舅替自己求情,结果自己那个狼心狗肺的舅舅,非但没有求情,还大义凛然的往铡刀下面推了他一把。

  当初要不是李泰冒着天大的风险,钢刀压颈地逼着来济替自己求情,自己坟头的草,大概都有树粗了吧?

  李承乾哀叹一声,无聊地摆弄着方几上的棋子,都说人生如棋,最好的一局棋,被自己下成了废棋。

  “李承乾?”李承乾呢喃着拂乱了棋子:“李承乾已经不在了,现在这局棋得由我唐直来布。”

  想起长孙无忌在惠褒和雉奴之间来回乱跳,他就心惊肉跳;想起长孙无忌暗害李佑、暗杀李恪,他就恨意陡起。

  李承乾下了软榻,在帐篷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很多圈,最后走到书案后坐了下来。

  他提起笔又放下,犹豫了半天才下定决心,一口气写了下去,整整一夜没停,也不知写了多少张信纸。

  烛泪流尽,天光放晓,李承乾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自己写的信,分成很多个信封装好,装好又拿出来再检查一遍,确定没问题了,才认真的漆好。

  李承乾推开门把心腹校卫唤进帐篷,那校卫来到李承乾面前躬身一礼:“大郎,唤我前来,何事吩咐?”

  “你速往长安走一趟。”李承乾拿起一个信封交给他:“这封信交给如意公主,记住,这件事一定要让很多朝中重臣都知道。”

  “是。”那人接过信封直接揣进了怀中。

  李承乾又一指桌子上的一个包袱:“这里面全是书信,交给晋王殿下,切记,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会喘气的知道。”

  那人看一眼包袱,面露难色,晋王殿下身边哪有没人的时候?

  李承乾一看他有为难之意,又补充了一句:“若事有泄露,就是死也得先毁掉这些东西,知道吗?”

  那人伸手拿起包袱抱在怀里,李承乾拍了拍他的肩:“事办成了,死我也感你的恩;事办砸了,死我也闭不上眼。”

  “大郎放心,粉身碎骨我也一定把这些悄悄交到晋王殿下手里。”

  “嗯。”李承乾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亲自把他送出帐外,亲自牵了匹好马给他:“路上保重!”

  “大郎保重!”那人抱拳一礼,起身接过缰绳便上了马,在马背上又冲着李承乾拱了拱手,然后挥鞭打马,痛快地走了。

  李承乾就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背影都小成了一个绿豆点,李承乾依然静静地朝南站着,目光淡然地送远,心里暗暗地说了句“雉奴,全靠你了。”

  李承乾都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想哭哭不出来,没有什么值得难过的事;想笑笑不出来,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甚至想要牵挂个人,都不知道满腹相思该赋与谁。

  妻儿不知流落到了何方,阿爷在东征的路上,雉奴和妹妹们都在长安,惠褒呢?他是说服了阿爷,一起往辽东去了,还是被阿爷给赶回长安了?

  李承乾猜的都不对,李泰现在还在定州定着呢。

  本来收到李世勣的奏报就该出发去幽州了,可是谁能想得到就在同一天,又收到了一份奏报,一下子就拦住了李世民的行程。ΗtτPS://Www.sndswx.com/

  那份奏报说的事还真跟东征没有一点关系,那是房玄龄送来的奏报,说的是一件令人哭笑不得又目瞪口呆的事。

  房玄龄的奏报说有人举报房玄龄谋反了,做为被告他不便审问原告,于是把举报的人送往行在。

  天底下还有这么会讲笑话的人,李世民好奇心那么重,说啥也得见见这位奇人。

  那人现在还没有到定州,李世民决定先把李泰叫过来,李泰的气还没消呢,忽然有人来报说让他去面圣,他顿时就开心了。

  老爹主动派人来找自己,这算不算是他在哄自己?李泰高高兴兴地红着眼圈来面圣了,他笑嘻嘻地一揖:“见过阿爷。”

  李世民直接把奏报拿给李泰:“你看看这件事怎么办。”

  “什么事呀?”李泰双手接过奏报,见老爹不吭声,他便自己看了起来,看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都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但是这个相似度未免也太高了点吧?

  虽然李泰不知道这事是什么人干的,但是李泰知道房玄龄是自己的丈人,告自己的丈人那肯定是站在自己对立面上的。

  李泰轻轻地把奏报放到桌子上,笑呵呵地看着李世民,说道:“阿爷,上次我一冲动斩了李弘泰,到现在我都追悔莫及,这回咱可不能冲动了吧?”

  李世民冷哼一声:“既然你这么后悔,就给你个弥补的机会,这事交给你审,怎么样?”

  “好啊,既然阿爷让我审,那我就审。”李泰最不打怵的事就是审案了,毕竟在府衙当了那么久的京兆尹。

  李世民看他一脸的兴奋,就知道他是真的想审,于是问道:“你觉得审出来什么样的结果,最能令你满意?”

  “当然是”李泰本来想说“当然是力证我丈人清白”,忽然一想这也不用证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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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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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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