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端坐两仪殿,群臣齐聚帝王宫。

  满室半白叟,座间一黄童。过半白叟,个个才千顷、人人禄万钟;唯一黄童,字字说谦让、句句谈敬恭。

  文官高挑大指称绣虎,武将频捋颌须赞雕龙。邀功何必借兵成勇武?试才须凭寸舌辨疏庸。

  李世民张嘴就抛出了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一抛出来,不只是长孙无忌一身的冷汗,满屋的臣子都汗毛倒竖。

  这两个问题不同寻常,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正常。

  第一个问题明显是以鸡心喻太子之位,你敢说你要抢?那直接拉出杖毙吧,你长大了也是个乱臣贼子。

  你敢说你不抢?十个人一个鸡心,明显是给你机会了,你连抢的念头都不敢起,拉出去杖毙吧,你这么窝囊,活着也没啥意思了。

  这就是个两头堵的问题,别说一个九岁的孩子,就是十九岁的也很难答出及格的答案来。

  如果说第一个问题还是个暗喻的话,第二个问题就直接得多了,直接问你想不想培养自己人。

  你敢说想?一个皇子培养自己的心腹,你想干嘛?你敢说不想?你是宁愿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控制之下吗?那你人生的目标就是当个好傀儡呗?

  这又是一个两头堵的问题,谁听到这问题都一样的头疼,这不是考验,这简直是找茬。

  所有的人都替李治捏着一把汗,只有长孙无忌是真的冒了一把汗,他其实不想擦,只是不擦的话,汗就要流到眼睛里了,他抬手压了压额头,汗水瞬间湿了袖口。

  李世民向下扫视一圈:“都别出声,让雉奴自己说。”

  本也没人想要出声,出声也不会是提醒李治什么,不是没那个善心,是够不着。满屋子的人,只有长孙无忌坐在李治身边,这话也就相当于是对长孙无忌一个人说的。

  李治天天被提问,每天都被问得头大好几次,只有这次他一点不觉得头大,还一下子脑门放光,诶嘿,你可算问我个我拿手的问题。

  李治小嘴一张,叭叭叭叭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这一课给他们上的,把他们全都给说服了,什么大儒小儒的,连魏征和房玄龄都带头给鼓掌。

  别人怎么夸赞,李世民只是微微一笑,他独对长孙无忌一个人说道:“辅机,你以为雉奴说的如何?”

  长孙无忌站起来,完全没有了大司徒的意气风发,心里忐忑的七上八下,战战兢兢的躬身一揖:“雉奴所言不差,此乃正理。”

  “嗯,我觉得你说的对,孩子是要好好的引导才行。从今天开始朕就不准他出宫了,我要亲自监督他的课业。”

  长孙无忌敢说什么?他心都差点吐出来,只好尴尬的点着头,连连称是。他知道皇帝没点他的名,就是给他留着余地。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是明明白白的在告诉他,皇帝是很清楚他都教了李治些什么的,从现在开始皇帝已经不允许李治去他家了,也就是警告他离李治远点的意思。

  李世民看着一脸得意的李治,笑道:“行了,我看你也坐不住了,回去休息一会儿吧,你的长史也快进宫了。”

  “是,谢父皇。”李治像模像样的施了一礼,然后转过身,尽量不蹿不跳的走了出去。

  走出房门,尾巴就往天上一甩,飘啊飘的就飘回立政殿了,被满屋子的人玩命的夸奖,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回啊。

  老爹真是亲的,这种事要是一天来一回多好,天天叫这么多的牛人过来,问我二哥教过的问题,嘿嘿,想想就快乐。

  对了,回去看二哥给写的书去,万一以后再有这好事,可不能掉链子,把二哥的话全背下来,方便随时装逼,呃不,是炫耀,不,是给老爹长脸,对对,给老爹长脸。

  李治一溜烟的蹦跶回立政殿,翻出李泰给他写的教材,撅个屁股,趴地上摇头晃脑的开始背上了。

  李泰是真的想不到李治会拿他写的教材当金科玉律,有人给他讲,他能好好听,李泰就知足,哪敢奢望他主动的看,主动的背?

  李泰要是知道他这么认学,必定会大感欣慰,只不过这会李泰是真的没心思关注李治学什么了。

  李泰忙了两天,终于有时间来到廉平这里看看那些受伤的人。

  因为考虑到孙思邈和廉平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便没有让他们上山,给他们在山脚下盖了几间临时的小木屋。

  由于前来看病和找药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原来只想在这里整理书籍,结果一下把这里变成了小型的医院。

  李泰远远的看到,这里很多人都在屋子外面,有躺着的、有坐着的、有来回走动的。

  来到近前才看清楚,这些人全都是伤员,有断了几根手指的、有砸掉半个脚掌的、有缺胳膊的、有少腿的,各种伤残大集锦,但有个共同的特点,他们受伤的部位都在四肢。

  李泰看他们一个比一个惨,心里很不是滋味,进屋一看,屋里都人满为患了,怪不得这么多人在外面,屋里挤不下了。

  李泰跟廉平也没说几句话,他就走了出来,挨个屋子扫一眼,情况都差不多。李泰知道那天受伤的人数绝没有这么多,这些人应该都是附近的居民。

  李泰很亲和的问一个伤势比较轻的汉子:“你是哪儿的人啊?家离这儿远吗?”

  “不远,也就六七十里地吧。”那汉子左手缠着布条,布条上渗出血水和药汁,显然伤口还没有完全的愈合,可他脸上依然笑呵呵的。

  李泰看着都感觉很疼,他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跑这么远来治伤啊?你家附近没有郎中么?”

  “这儿便宜,没钱也给治,还管饭呢。”那汉子扭头看向另一边,朝那边挑了挑眉毛,对李泰说:“看着没?他们家不光治伤没花一个铜板,还有俩陪着的,也在这儿蹭饭吃。”

  那人一脸的不屑,还悄悄的“呸”了一下:“真有脸吃,他们就欺负四殿下心善,就不应该管他们饭吃。”

  “这话说的,陪护不也得吃饭吗?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个店房,不管饭难不成看着活人饿死?”李泰有几分意外的问道:“你知道四殿下?”

  “喏”那人指了指路边的一间木屋:“你去看,那面墙上写着呢,这里是四殿下为百姓建的医所,有钱没钱都给治病,路远的管住管饭。不过我听说好像山上的佛像修好,这里就撤了,你亲戚朋友家要是谁想弄个福手福脚的,可抓点紧吧,以后就没这好事了。”

  这是什么意思?李泰彻底被他说懵了,不懂就问,他问道:“什么叫弄个福手福脚?”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砍掉一只手、一只脚啥的呗。”那人往李泰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的说道:“朝廷有政策,一个人断手断脚,全家不用交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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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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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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