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伤口见好这事都是高荣私下里悄悄告诉他的,毕竟皇帝根本就没受伤,哪来的什么伤口愈合?
挤出去不少脓水、血水是真的,那不是身上长疮了吗?
天寒地冻的还不许有个冻疮啥的?皇帝冻不着?那可能是火疖子,也可能是痈疽,反正就是坏得流脓,呃不,皮破流脓了。
皇帝养伤的日子还是挺惬意的,痒的难受,为了分散点注意力,就叫太子过来陪他下棋,一下一小天的。
第一场雪还没有下来,银霜炭已经点起来了,暖融融的屋子里,父子两个喝茶下棋,大有一种山中无历日、岁尽不知年的悠闲之感。
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好多天,这一天他们父子正在闲谈,忽然有人来报说长孙无忌已率大军来到定州城外五十里。
“啊?”李泰有点意外地看向李世民,笑着说道:“舅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不算快了。”李世民骄傲的一昂头:“这要是我带兵,至少比他早两天到。”
“哈哈哈……”李泰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顺着说好像父子俩一起吹牛,逆着说那不是兜头泼老爹的冷水吗?于是他就傻孩子般地傻笑起来。
李泰急忙更衣,带人跑出去城去迎接,才跑到十里长亭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大军。
皇太子亲迎,这绝对是一等一的殊荣,远远地看到旗幡舞动,众将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长孙无忌大笑着举起马鞭,左右看看大声的说道:“太子接咱们来了,都精神点!”
长孙无忌带着众将,真个是人如猛虎马如龙,一溜风地冲向前,离太子大约三十米处才停住,纷纷翻身下马,徒步往前走。
李泰则跃马扬鞭把别人统统甩在了身后,一个人骑着汗血宝马就跑了过来。
“舅父!”李泰人没到声先到了,老远他就开始摇着鞭子大声地呼喊。
李泰眨眼之时就跑到了近前,他满面笑容地从马背上跳下来,长孙无忌带着众人齐唰唰地躬身施礼,齐声高呼:“臣等参拜太子殿下!”
“免礼。”李泰笑吟吟地跑到长孙无忌面前,双手端着他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一双眼睛冒着热切的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着他。
“惠褒!”长孙无忌抬手把李泰紧紧地抱住,哽咽着说道:“总算是回来了。”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虽然对于李泰做太子这件事,长孙无忌坚决的不同意;虽然李泰许多的政见与他不合;虽然李泰对他只有礼貌没有真诚,但这都打不断血脉相连的甥舅情。
长孙无忌伴驾东征一去就是六千里地,一来一回不算打仗,光是赶路吃的苦也够几大车。
出征在外的人,能看到家乡的一片云、一颗草、一捻土都是好的,能收到家乡人的一寸纸条都值万金,何况是看到自己的嫡亲外甥?
别的不说,就此时此刻而言,长孙无忌对李泰的感情是纯粹的,是真挚的亲情。
李泰也紧紧地抱住了长孙无忌,笑着说道:“回来了就好。”
李泰的心情也是复杂的,他希望长孙无忌伴驾东征,因为他需要长孙无忌替自己照顾老爹,但是他并不希望长孙无忌平安归来,当然这个愿望不能说。
长孙无忌轻轻地推开李泰,拍着他的肩膀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就像会传染的瘟疫一样漫延开来。
先是长孙无忌一个人大笑,紧接着他身边的众将也跟着大笑,再然后兵士们也都笑了起来。
震天动地的笑声持续了好久,这笑声仿佛是在向天地间的万物宣告,大唐东征的汉子回来了!
李泰知道大家不容易,能活着回来是一种幸运,人的情绪都需要发泄,用笑来发泄总比用哭好。
李泰和长孙无忌并辔而行,率领着众人缓缓地朝定州城走着,长孙无忌笑着问了句:“惠褒,你不是着急回京吗?怎么在定州留下来了?”
“唉。”李泰轻轻地叹了口气:“我阿爷病了,调养了几天,才见好,本打算启程了的,听说舅父就要到了,就多等了两天。”
“病了?”长孙无忌没想到皇帝东征一路都没事,回程居然病到赶不了路了,他满眼疑惑地追问道:“怎么病的?”
李泰也想问问他皇帝是怎么病的,临走的时候李泰千求万求,磕头作揖地求他一定要保护好皇帝,他胸脯拍的啪啪响,指天誓日地打保票。
结果呢?要不是皇帝身上的软铠够好,要不是敌人的箭上没毒,这会儿皇帝该进皇陵了吧?
心里有怨气是心里有怨气的,不能表现在明面上。
李泰依旧笑意盈盈地说道:“阿爷身上长了几个脓包,御医说必须得忌口,他不听,又是羊肉又是狗肉的,一下晕倒了。”
“惠褒,你”长孙无忌又是翻白眼又撇嘴,最后点指着李泰说道:“你阿爷一向百无禁忌,你不是不知道,这你不看着他点?”
“舅父你也知道我看不住阿爷,阿爷一生气,我哪还敢多嘴?”
“这会儿你不敢了!”长孙无忌一激动没控制好音调,可也没当回事,继续吼道:“就不让他吃,他能吃了你呀?”
李泰没吭声,就低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事你说事,耷拉个脑袋干什么玩意儿?哪有一点大唐太子该有的气象?
长孙无忌一看他这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身上穿着蟒龙袍,真想抽他两鞭子。
“在辽东的时节,陛下多少次要亲自上阵,我都是拿命把他拦下来的。”长孙无忌提起往事,不由得就是一腔的骄傲。
不管怎么说是我长孙无忌拦住了皇帝,这事说起来不值一提似的,其实不然,敢当面忤逆皇帝的人,从古至今也没几个。
他骄傲地板起脸,又数落李泰道:“就一个忌口的小事,你看不住他?分明是你没上心看。”
李泰就笑了笑,没和他多说一个字,只在心里暗暗地腹诽,我不上心看,我阿爷的伤是我治好的,你上心看,就看出三个窟窿来。
长孙无忌看他这是一点没往心里去,自己说的话完全被他当成放屁了,一股浓浓的失望从心底里翻了上来。
忽然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了,他根本就不拿自己的话当话听,你的态度是好是坏都不是问题,你没态度这多气人?
长孙无忌可不想辅佐这么个油盐不浸的玩意儿,他的目光送远,雉奴该长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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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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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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