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背听钟离久久不语,便开始打坐修炼。
纸张翻页的声音独占了车厢很久,直到突然响起了叩门声,翻页声才被惊停,钟离抬眸盯着门口,在确定是不是赶车的马夫不小心挥鞭敲到了。
随着更急切的叩门声再一次响起,钟离才放下古籍,起身去开门,门刚打开,就见张贤躬身行礼道:“大人,前方聚集了大量灾民挡路,您看是-----”
钟离皱眉道:“哦,还有这等事?”
他好奇地走出车厢,只见夕阳下、雪道上充斥着黑压压一群数以万计的瘦骨嶙峋,他们有的缩着身子于寒风中颤栗,有的还在为死去的亲人哀悼哭泣,有的却已饿昏眼开始啃食死去的同类。
因为挡住了车队的去路,后方大半的黑甲军士都气势汹汹地提枪纵马冲了过来,只待一声命令就能将所有的难民们冲杀干净。
此刻,难民们像是等待生死判决的犯人,都惊慌地望着马车上气质最高贵气场最强大的钟离,眼里尽是恐惧。
“这是皇帝陛下去神门山拜神的车队!我们有救了。”人群中不知谁认出了车队,并激动地大喊了这么一句话。
众人立刻惊喜地跪拜在地,对着钟离兴奋地高喊道:“草民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贤一听,吓得冷汗淋漓,忙叫停道:“大胆刁民,不可胡说,这是陛下亲封的庆寿使者——钟离大人。”
张贤叱咤的叫喊犹如天雷轰顶,振聋发聩,众人立马安静下来,不敢乱说。
车间里的苏沫也被吵醒,她不满地睁开眼,看着钟离与张贤的背影道:“钟离,怎么回事?”
见钟离没有回话,她就起身走出车厢,瞧见前面有一团难民挡路后,眼里先是感到疑惑与可怜,随后就变成兴致勃勃的看客模样,倚在门边默默地看着。
钟离望着这群难民道:“你们怎么回事?为何流落在外无人管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窃窃私语的,想要找出一个人代表大家说话。
最后,还是那名将钟离认错为皇帝的汉子大着胆子起身,拜道:“大人,小人叫黄福德,是一名来自北州角恒城的医师,我和他们都是雪蛮子攻陷北州后逃难的百姓。”
钟离对这些情况不太了解,就看向了张贤。
张贤意会到钟离的意思,立马代钟离问道:“朝廷已下令让北州附近的城池救助你们这些难民,你们为何还要千里迢迢地从边关跑到内陆来。”
黄福德道:“雪蛮子打到角恒城的时候,小人就带着一家老小逃去了摇安城,可守门的士兵不仅不准我们进去,还污蔑说我是雪蛮子的探子,把我抓入了大牢,我的妻子为了救我把所有的积蓄都交给了他们,可他们不仅不知足,还,”
说着,说着,他已泣不成声,呜咽道:“还侮辱了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不堪其辱,带着尚在襁褓的孩子跳楼自杀了,我年迈的母亲也因为无人照顾,生生饿死在城门口。我想着去城主那告他们,可是他们把我丢出来后我连城门都进不去,于是,于是我就想来京城告御状。”
张贤道:“其他人呢?”
黄福德道:“他们都和小人差不多,钱财都被抢走了。”
随后他指着前面跪着的老头道:“这位张老爷本是北州极光城一家酒馆的老板,在听说雪蛮子要打过来时就逃到了摇安城旁边的摇兴城,他也被挡在了城外,晚上还被假扮士兵的小偷抢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他看到了士兵样貌就向他们的长官告状,反倒被打折了一条腿。还有----”
张贤连听他说了五六个人大同小异的遭遇后,不耐烦道:“停,这沿途有七八座城池,就没有一个城池愿意救助你们?还是你们只去了一座城池,因为被抢就再也没去过其他城池了?”
黄福德道:“沿途的城池都去了,可都拦着不让我们进去,说什么会扰乱治安,影响城市形象,有的还直接把我们当小偷强盗抓进牢里打一顿后再丢出来。”
苏沫突然笑问道:“如果京城也不让你们进呢?”
黄福德脸色一白,众人的脸色也跟着绝望。
黄福德道:“那我就一头撞死在城门口,让过往的人看看这世道究竟有多么黑暗无情。”
也有人怒道:“那我就去山里当强盗。”
更有人悲愤道:“我是一位建筑师,参加过多座城池的设计与修缮,如果我要不到我的公道,我就把我知道的所有的城市建筑图以及城防图画出来交给雪蛮子,让他们为我讨回公道。”
张贤听到此等话语,眼神立马就冷了下来,尤其是最后一位自称建筑师的老人让他起了杀心。
钟离看了眼拱火的苏沫,本是满意得笑呵呵的苏沫也感受到了张贤对难民的杀气以及钟离的不满,识趣地闭上了嘴。
钟离对着难民们道:“想必你们都饿了吧,我马上令人给你们准备食物,但我有一个要求,等下我会派人跟你们了解情况,你们必须如实回答,就连路上吃了几个人,叫什么名字也得回答。”
难民先是一喜,在听到后面的话后,微微红润的脸色又变成酱青色的慌张与害怕,只有少部分人完全沉浸在欣喜中。
钟离道:“放心,不是跟你们算账,我只是记录你们的悲惨,好让陛下重视你们的情况,尽快派人来处理。”
难民听到这话,脸色才缓了过来,不过有几人注意到钟离只管记录不管其他,为以防秋后算账开始和朋友们串供。
一边的张贤小声道:“大人,他们这么多人,即使把我们带的所有食物煮成糊糊也不够他们塞牙缝啊,就算再加上这座山林里所有的猎物也于事无补。”
钟离疑惑道:“怎么会不够,后面不是有两千车粮食?”
张贤惊道:“大人,这是专门供奉给神门山的灵米,可动不得。”
钟离道:“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同族相食?”
张贤道:“我看不如把他们全都秘密坑杀,反正大荒有这么多子民,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不少,况且还能给国库减少开支。”
钟离道:“你说这事要是泄露出去,百姓得多寒心,保家卫国而牺牲的士兵得知自己拼命守护的亲人落得如此下场,又是否会后悔,战场的其他士兵又是否会因此动摇立场,军心不稳。”
张贤道:“都说了是秘密地做了,这些士兵又都是陛下从禁卫军里挑出的亲卫,百分百不会泄露出去的。”
钟离道:“不行。”
张贤阴沉着脸道:“好,这是你逼我的。”
他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块金牌道:“大人认识这块金牌吗?”
钟离瞧了一眼,道:“陛下给你的牌子?”
张贤道:“陛下早知道你会多管闲事,拖延路途,浪费时间,特意给我这个牌子压制你。见此牌就如陛下亲临,还不快跪下拜见陛下。”
苏沫再也无法忍住,笑出了声,她简直无法想象像钟离那么强大的人要向一个和她半斤八两的人下跪。
张贤冷盯着苏沫,怒道:“你笑什么?还不快跪下拜见陛下。”
苏沫哈哈大笑道:“你个傻子,我杀你家陛下还来不及呢,竟还要我跪他。”
“大胆。”
张贤怒而出拳,拳中有一道虎纹金印闪烁,生出的虎虎拳风更是先一步击中苏沫心口,撕裂她部分衣裳,露出一块雪白的凝脂。
苏沫赶忙拔刀竖斩,刀锋锐利无比,一道具有恐怖高温的流火循着她握着刀把的手掌流淌在刀刃上。
刀拳相触,竟发出金石之音,其中的虎纹金印突然爆炸开来,将弯刀炸出一道裂纹,苏沫竭力抵住冲击,另一只手快速凝聚一颗赤焰火球向张贤砸出去。
张贤眼疾手快稍稍聚气后一拳打爆火球,火球产生猛烈爆炸直接将两人震飞出去。
钟离护住马车,伸手抓住震飞的苏沫,轻轻一拉,将其拉到怀里,并单手取下貂裘披衣顺势围在怀里的苏沫身上,挡下她外泄的春光。
至于震飞的张贤,因为没有钟离伸出援手,他直接倒飞数米,砸断一棵树后,又压弯一棵树才停下。
苏沫靠在钟离坚挺的胸膛上,隔空挥刀斩向不远处的张贤,火焰刀气凝聚间却被钟离伸手拦下。
她抬头看向钟离,见他微微摇头,就很是不理解对方想杀她她却不能杀他。
她气愤地转头拉着貂裘冲进车厢里,大力关上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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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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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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