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倒是有一个待定的名字，不过这要等到后面正式定型之后，我才会把名字报上去。”
莱杨看着面前忙碌的火器匠人，转头看了一眼林觉。
这个年轻的火器匠人刚才被火器千总耽误了足足一刻钟，这让他错过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中最激动人心的一刻。
此刻的林觉，正一脸肃容地半蹲在火器阵位的战壕前，他的右眼戴着一只单片眼镜，在玻璃的前方还拿着一支加粗的单筒千里镜。
他嘴里小声念叨着：
“捏麻麻的，第一次实战，老子居然被人拉在了后面。。。”
正如他那发明手弩的前辈骆希德那样，林觉之所以能够入驻‘莱英金属’工坊，并非是他能够对‘长钉’计划做出什么特殊的贡献。
而是他无意之间再一次优化了黑火药的配方，并成功应用在了‘一窝蜂’的弹药上。
这时一队工匠小心翼翼地抬着十二个长条箱，来到了再次竖起的‘改良版一窝蜂’前。
这次席辽东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错过了，他拉着莱杨走上前，指着那些逐渐被工匠打开的箱子问：んΤτΡＳ://Ｗωω.sndswx.com/
“这是。。这是。。。”
莱杨嘴角短暂地露出一抹微笑，他指了指正趴在远处观察清河的林觉，得意地说：
“诺，又是一个被陈主任特批军费的家伙。”
“特批军费？”
“对，特批军费，上一次得到特批军费的那个人，名字叫骆希德，诺，就是那个人。”
莱杨指了指不远处，坐在一张木桌子上正打着算盘计算的火器校尉。
刚才发射的十二枚飞火箭，并没有命中清河上方的浮桥，而是全部打在了距离浮桥两百步左右的泥地上，骆希德此刻正在疯狂地修正弹道。
“夜枭卫的手弩，就是他逐步改进的。”
“那他又做了什么，难道，是这个年轻后生发明了这个。。。一窝蜂？”
“他哪里有这个本事，这东西的构造可是另有其人，助理匠人林觉只是解决了火箭的射程以及部分的精度问题。”
莱杨随后笑着摆了摆手，指向面前。
在二人说话间，火器匠人已经全部打开了第二轮弹药箱。
这些箱子两两一组，表面分别写着‘天干’，‘地支’。
“助工林觉！”莱杨突然大声喊道。
不远处的年轻匠人一听到这个语气，立马起立转身小跑来到了莱杨——自己的工坊师傅面前。
“杨工。”林觉大声回应道。
“你向席千总介绍一下分装弹药，他们今后会用到的。”莱杨指着
两截由榫卯结构包铁硬木组成的空心管身，向席辽东说：
“这是‘莱英金属’工坊的助理匠人林觉，自守敬，这东西还是由始作俑者来介绍比较透彻。”
随后莱杨转头看向林觉，大声问：
“如何，做得到吗？”
助工，助理匠人，并不是如莱杨那般，带有千总衔独立工坊主匠士，仅是学徒往上一级而已。
林觉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向工坊的‘业主’介绍自己的火器，这让他一时间有些局促。
但他明白，对于他们这样的长生岛火器匠人来说，想要从助工晋升到正式的火器匠士，口才是必不可少的。
因为不单单是军火生意，工坊在平时还要承担大量来自关内和旅顺口的订单，几乎囊括了所有手工机械种类。
这其中不乏有改良，发明等一系列单子，这便需要每个单子的匠士能够详细地向自己客户介绍自己的产品，若是负责的匠士介绍的磕磕绊绊，势必也会让一些挑剔的业主觉得长生岛名不副实。
故而长生岛每个匠人都需要强大的抗压能力，以及超高的专业学识，这是大明寻常匠户所不能比，也没法做到的。
而战争，最培养个人抗压能力最好的手段。
莱杨看着林觉，似乎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所以对这个年轻人显得异常严格。
席辽东看着眼前这个平平无奇地匠人，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莱杨的名声，在黑旗军火器营中已经算是震天响，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以手雷起家，发明改良了一系列的‘火器仙人’。
而这个林觉，名不见经传，一出手便是那么大威力的东西，这已经超出了他这个年龄给人的普遍认识，这让席辽东这个火器千总开始怀疑眼前之人是否是某个前来镀金的公子哥。
林觉抿了抿嘴唇，向面前二人恭敬地行了一礼。
而后上前一步，指着面前打开的‘天干’‘地支’两套箱子，一本正经地介绍道：
“这叫分装弹药。。。目前还没有定型，一共有三套，一套在长生岛试验场，一套刚才已经发射，这是最后一套。”
“分装？子药还能分装？”
席辽东实在不能把眼前两根管子和‘一窝蜂’的火箭联系在一起。
林觉点了点头，继续道：
“寻常一窝蜂发射的飞火箭，由于只是用一般箭矢改造而来，助推药包通常绑在箭头一侧，且由于药包和箭身不易取直，故而在发射时，会出现弹道混乱的状态。。。”
“那不扎在箭头上，扎在哪里，这东西从前宋时期就有了，百余年发展下来，也没有哪个能够找到什么好办法。。”席辽东打断道。
“那是因为百余年来，火药的配方始终没有太大的发展，推力不足，势必会对火器的形态产生掣肘。”
林觉说着走到了‘地支’箱子前，将里面的包铁竹管双手抬了起来，驾到了木箱子上，展示在席辽东面前。
“现在的助推火药，从此处入，火药剧烈引燃产生推力。”
他指向了竹管的端头。
“分装子药共分为两部，地支部的子药配方硝多硫少，借着内部密封的包铁，这让便能够助推足够长的距离。”
说罢，林觉又指向了一旁写着‘天干’的箱子。
“天干部主要为两小块组成，空心管身与爆炸箭头。”
“空心管身？”
席辽东走到了‘天干’箱面前，把这部分的管身单手铃了起来。
比起需要成年人双手举起，厚实的‘地支部’，‘天干部’在重量上显然要轻许多，除了箭簇的金属外，其余地方皆是竹木与铁木混合压制而成。
“对，空心管身，作战时根据需要，可以往里面填充硫多硝少的黑火药，在命中目标后会进行长时间的发烟与燃烧。至于所谓的爆炸箭头，便是顾名思义的爆炸。”
“你指的是开花弹？”
席辽东看向那细长的三菱箭簇，才发现箭簇上方有一个封闭的小孔。
“这也是目前这款。。。一窝蜂弹药最为巨大的阻碍。”
林觉说话间，叹了口气。
“并非是我等工艺不行，而是这爆炸箭头的子药，实在太贵了，如果量产，只怕会顷刻间烧光火器营的军费。所以预计到时候只能大规模列装没有爆炸箭头的型号，我目前正计划着是否可以将他变成一种燃烧箭，而不是爆炸箭。”
“你说的是需要添加在黑火药颗粒里面的白糖？”莱杨问道。
林觉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一个无奈地笑。
“麦芽糖，蜜糖不行吗？”席辽东疑惑地问道，“反正都是甜的。”他又补充道，他现在已经放弃短时间内追根溯源的想法了。
这名半辈子都在和火器打交道的千户官，此刻正盘算着战事结束后申请再去社学火器科进修半年。
“不行，和甜味没有关系，我们试过，根本没用。”林觉回答道。
“唔。。。”
席辽东看着手中的半支发射管，眼神闪过一丝失落。
白糖这种东西，在辽东这种地方，价格比黄金便宜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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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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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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