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贝勒爷的旨意,只要诸位能够当场剃了发,就能每年购买五十斤低价粮。”
说罢,柳阳抬手一挥,身后列队而出了一队后金白甲兵,他们全副武装,但却是一手拿着板凳一手拿着一柄小小的剃刀。
这支十人的理发队在粮车前排成了一排,随后便矗立不动,冷冷地看着围观的平民。
柳阳再次大声说:“大金不似蛮明,向来言而有信,只要剃发,就能买粮,而且养济院的阿如格格说了,第一个剃发的顺民,白送半扇猪肉!”
“是那个如格格。”
人群中一时间熙熙攘攘了起来,众人并没有对那半扇猪肉产生什么兴趣,而是对柳阳口中的阿如格格感到诧异。
图勒阁眼神微眯,朝着身边的手下点了点头。
随后,人群中再次传出了一个流言:
“我听说阿如格格亲自砍了马国成的脑袋挂在了养济院的梧桐树上,这些粮食都是从那狗官的家里搜出来的,足够全城吃上十年!”
王保全一怔,猛地想起了自己家旁边的养济院,他那天在门缝里远远地看到过穿着一身鹅毛大氅的如格格,亲眼看到了一群快死的孩童被白甲兵领进养济院,又闻到了围墙里传出了阵阵米香。
这几天王保全几乎每晚都能听到养济院里传出孩童的欢声笑语,这让他对这句流言开始有点相信了。
“那女真格格是在养济院煮孩子吃呢!”
另一个略带恼怒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似乎是为了回应先前的那句话。
王保全瞬间觉得自己被玩弄了,周围的人群一阵哗然,似乎又开始信了这句话,而王保全却越想越气,他明明看到的不是这个样子。
“你放屁,我亲眼看到了阿如格格给养济院的孩子们熬粥,老子就住在城北的养济院旁边!”
王保全大声喊道,似乎是太过激动,以至于他双手不经高高举起。
这却让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了过来,等到王保全反应过来时,柳阳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啊呀!饶命啊!”
王保全瞬间腿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柳阳却是面露微笑,蹲下身子将他搀扶了起来:
“这位大哥,你替如格格打抱不平,大金感谢你。”
王保全即便是被搀扶了起来,却依旧狗搂着身子,他浑身颤抖,本以为这些死定了,却听到柳阳柔声的话语,不经疑惑地抬起了头。
“老。。老爷。。小人。。小人。。。”
却见柳阳往后退了一步,朝王保全鞠躬行礼,恳切地说道:
“既然大哥能够替如格格打抱不平,那自然也是忠义之人,而大金最看重的就是忠义二字,大哥若是不嫌弃,就让小弟亲自为你剃发。”
“剃。。剃发?”
王保全支支吾吾地,一时间进退两难。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是他小时候在社学里老先生亲自教他的,这句话一直铭刻在王保全的心里,即便是如今穷困潦倒,他也依旧每天整理着发髻。
见王保全有所迟疑,柳阳轻声问:
“不知大哥还有什么顾忌?若是怕蛮明寻衅报复,则大可不必,八旗军中也有汉旗,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敢毁弃啊。。”王保全点了点头,低声回答道。随即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想象中的惩罚。
而柳阳却是朗声笑了几声,又客气地向王保全说:
“大哥说的甚至在理,和硕贝勒也熟读经史子集,他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特意嘱咐过,若是因父母的缘故,不愿意剃发的,还请能够拜会父母,亲自劝说,若是实在不允,则也不勉强。”
说罢,柳阳停顿了片刻,又柔声问道:“敢问这位大哥,二老可健在否,小弟自当登门拜访。”
“我爹娘。。。”
柳阳的话无意间戳到了王保全内心的痛处,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而是眼眶逐渐变红。
柳阳敏锐地捕捉到了王保全神情的变化,他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上前握住了王保全长满老茧的手,关切地说:“莫不是。。。”
王保全红着眼睛,微微地点了点头,抽泣地说:
“俺爹前年为了省一口粮食,挂了房梁,俺娘两月前,也为了省一口粮食,也挂了房梁。”
柳阳‘啊呀’悲叹一声,内心却是狂喜,他原本准备应付了眼前的人后找下一个目标,却在此时发生了转机。
“两月前。。。那不正是秋收时节么?”
“正因如此,俺娘见只有半袋粮食,才想省下自己的口粮帮全家过冬。。”王保全早已泣不成声,人群也纷纷动容。
“大哥,啥也别说了。”柳阳认真地把王保全拉到了粮车前,指着板车上的一袋米和作为奖励的半扇猪肉。
“小弟失言,让孝子落泪,这便不用剃头,这米,这肉,一会儿就给您家送去。”
“啊。。”王保全不经睁大了眼睛,看向柳阳,感动地说:
“那。。那你怎么办?你是汉人,要是坏了女真主子们的规矩。”
柳阳摆了摆手,郑重地说:
“要是大金能早来两年,大哥的爹娘便不会寻了短见,这是我们的过错,至于这规矩,小弟在贝勒爷面前好歹能说上几句话,还罪不至死。来人,给大哥装车!”
说着,一个汉军旗士兵推来一辆独轮车,随后将米和肉装了上去。
“呔!你这汉人,怎么不守规矩!”突然一个女真白甲兵指着柳阳怒喝道。
柳阳站直了身板,昂头看向那个白甲兵,大声说:
“在下有贝勒爷的亲命,此事不必再议!”
“剃发买粮乃是军令!贝勒爷还不是大汗,不能违抗!”
“那就先通报大汗,再定我的罪!在那之前,我还是负责人,我说的算!”
“那你就等着到时候罪加一等吧!”那白甲兵恶狠狠地说道。而柳阳却神情自若,不屑地‘切’了一声,缓缓说:“那我这便为生民立命!”hτTΡδ://WωW.sndswx.com/
见如此架势,群聚的众人纷纷动容,而王保全更是下定了决心。
他大步上前拉住了柳阳的手:
“柳兄弟,我王保全在死前能够遇到你们,这辈子也算是熬出头了,这头发,剃了便是!”
柳阳红着眼,大声喊:“大哥!使不得啊,身体发肤啊!”
“肤他娘驴蛋!怎么使不得,不就是头发么!要是连累你遭了灾,那咱汉人今后就更没指望了!”
说着王保全环顾了四周,看到了地上的小板凳,便直接大步上前坐了上去,随后抬手拔去了头上的发簪,扔到了一边。瞬间头发披散了下来,他大声说:
“柳兄弟,复州城剃头,就从我王保全开始吧!”
说罢他又抬头向围观的人群呼喊:
“什么狗屁华夷之辨!以前的狗朝廷什么时候让咱们吃饱过饭!我看这大金才是华,那大明才是蛮夷!蛮明!蛮明!”
“王大哥高义!”
柳阳大声喊道,随即拿起了剃刀,和那名呵斥他的白甲兵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随即快步走到了王保全身后。
“大哥,我这便剃了!”
“好!剃!”
说着王保全闭上了眼睛,当剃刀接触了头发的瞬间,他身体稍微一颤,但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感觉,甚至还觉得很舒服。
随着剃头刀在头发间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复州城首位托尼老师柳阳便完成了他第一单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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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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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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