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如平静地向马国成介绍着，图勒阁将右手在左胸上用力锤了锤，便算是和复州知县马国成打了招呼。
随后他昂起了下巴，眼神轻蔑地越过马国成，露出一股高傲而冷漠的神情。
若是还在明朝，图勒阁这个位阶的武官是万万不敢如此轻慢地对待一地的父母官的。
但是如今马国成却是殷勤地向对方拱了拱手，讨好地笑着说：“真是天降雄师，少年英雄气。”
“他如今还有几个身份，其中一个就是大金驻复州卫粘杆处的执行官，专门负责调查蛮明在复州卫的细作活动，以及镇压任何可能存在的抵抗活动。”
阿如语调静如流水，却让马国成心跳的蹦蹦作响。
他很震惊，自己投降后金大半年来殚精竭虑，而八旗军却在复州城安插了这么一个类锦衣卫的机构，却并没有通知他，这让马国成的心有些凉意。
而他却不敢表现出一点的不满，反而笑着拱手说道：“自然是能者多劳，大金雄才辈出，正是天命所归，大汗统领天下万民，定能再打出一个盛世。”
阿如轻笑了一声，竞朝着马国成微微欠身：“还请复州知县莫要见怪，粘杆处干系重大，向来不会轻易在人前表明自己的身份，如今既然同你说了，那便是信任你。”
听了这话，马国成内心不知是喜是悲，他挤出一个感动的笑脸，朝阿如和图勒阁各自道了谢。
“行了，这其中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讲的清楚的，图勒阁，你把事情说说吧，着实说，别漏了。”
阿如刻意加重了“着实说”的语气，这显然起到了效果。马国成的脸色愈发紧张，腰背不由得佝偻了起来，远看向一个弓起来的罗锅。
“遮！”
图勒阁的回答就如同他的体型那般刚猛，干练。如同海东青高高盘旋在长白山的云雾之中寻找目标：
“从十一月十日至十二月十日，复州城发往沈阳的堂报和奏本，在我们两相核对之下发现了信息的不对等。大汗收到的奏本比复州发出的原件多了许多不存在的胜利和功绩。这批伪造的奏本外观十分精致，几乎不能分辨，我们是从随奏本发出的堂报上的瑕疵才发现了其中的蹊跷。根据目前粗略的估算，大汗至少连续一个半月收到了复州卫的假情报，而粘杆处不能保证这些信息不会影响大汗的决策。”
马国成只觉得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还强撑着身体，支支吾吾地说道：“奴才。。奴才呈报的奏本和堂报都是由心腹之人快马送至沈阳，这怎么会。。。”
图勒阁撇了一眼马国成，随即大声打断了对方的心存幻想：“那个叫马三的信使是假的，他已经被替换了。我们在这人尸体的脸上扣出了一块贴合紧密的人皮。而那些被收买的护卫们，还活了一个，目前正在审问中，已经说了一些情报。”
阿如面带同情地看向马国成，对方的几乎已经把身体蜷缩了起来，脸色既尴尬又煞白。
“根据那名护卫交代，收买他们的金主中等身材，江淮口音，他一次性给了一大批官银，每次还附带要求他们前往沈阳交给特定的某个人。就在半个月前，粘杆处跟上了他们，抓获了那个接头人，拷问之下得知对方是沈阳一位官员府中的下人，最后经过多方论证，我们最终确定了那人身份。”
马国成局促地呼吸着，不安的神情充斥在他脸上。
今天先是发烧头痛欲裂，后又是行刑差点变成了义军首领，最后又成了满场唯一一个说话带江淮口音的官员，且身材也恰好吻合，他逐渐觉得这是上天在惩罚自己当叛臣。
图勒阁的语气变化不大，仅仅是在关键的转折之处带有些许的加重，而正是这种几乎冷血的分析，就如同开满放血槽的匕首般高效。
“粘杆处根据特征以及其他的情报，基本锁定了复州城内带有江淮口音的人，只有一人符合要求。”
马国成直接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嘴里大呼冤枉。
而图勒阁只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向阿如投入一个征求的眼神，后者笑着点了点头。蜀南文学
“你怕什么，既然能对你说这些，那便是已经排除了你的嫌疑。你以为我等会如那小说话本里的那样，在罪人面前全盘托出自己的计划？”
“奥。。是这样啊。”马国成哎呦一声，终于缓过来一口气。
“作为间谍而言，在辽东暴露自己的江淮口音是很愚蠢的行为。而那个被抓获的护卫是山西人，他口中的江淮口音，正是隐藏在山西腔下的江淮口音。”
图勒阁说着把双手抱在了胸前，缓缓地认真说道：
“从五天之前开始，粘杆处就已经对那人进行了监视，从被监视的那一天算起，他前后接触了九十七名顾客，排查去除真实的顾客后，其中三十二人的来历不明。又通过跟踪这三十二人得知他们平时多分布在复州城内的各处军事节点，县府衙门附近，而且他们还有一个统一的交集点，并且刚得到的消息，就在刚才，所有的目标全部丢失。毫无疑问，对方是蛮明锦衣卫的精锐，是最为狡诈的老鼠。”
在说道“老鼠”一词时，马国成投来疑惑地眼神，而图勒阁在阿如的示意下，向马国成解释了“老鼠”是后金内部对明朝细作的统称。
马国成用力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喘了一口气，他此刻非常恐惧自己会被这些精锐的锦衣卫锄奸，于是不安地问道：“那么这个人可否有官身？”
图勒阁盯着马国成看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马国成立刻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变得十分激动，他握紧了拳头高高向上抬起，大声道：
“江淮居然出了如此不忠不义之徒，真是该杀！图佐领，那人是谁？请让下官打头阵吧！”
所有人都看得出，马国成在用激昂掩盖自己的软弱与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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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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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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