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穿越小说>陈楚钟林>第470章 心迹
  天启三年,后金天命八年。金红色的晚霞在整片复州卫上翻涌,在卫所南方的栾古关,扼守着整个复州的南大门。

  这里是前往金州卫的必经之路,同样也是一处重要的防御节点。

  黑旗军从南到北,连接山川,河流,沼泽,背靠辽东湾打造了一系列防御墩堡。从栾古关到榆林铺,正是这一防线的首尾两端。

  北面的榆林铺采用攻势防御,直接把防线修到了距离盖州城几里之遥的清河,而南面的栾古关,则相对保守许多。工兵只是将原本明朝官军的关口进行一系列加固与改造,并没如同北面那样将前线直接顶到盖州城下。

  在陈楚规划之初,复州南部并非主战场,正面的金州卫是旅顺登莱新军的主攻方向。

  历史上也正是天启三年,登莱巡抚袁可立率登莱新军登录旅顺,光复辽南三卫,给了气势汹汹的女真八旗当头一棒,将不可一世的努尔哈赤直接打的连续三年龟缩一隅,有那么一段时间,战争的天平开始飞速向大明倾斜,而最大的推力便是袁可立和他的登莱新军。

  若不是后来袁可立因为党争,被无缘无故调离了辽东,只怕后世的史书上,女真八旗的这次起兵,也只会变成一次普普通通的叛乱而已。

  袁可立与他的登莱新军,甚至满清在后世修《明史》之中,也被刻意抹去了痕迹,仿佛这三年时间从满清的史书中消失了一样。

  而当陈楚的蝴蝶翅膀在复州开始起舞,黑旗军榆林铺一战惊天下,历史再一次给了大明一个绝佳的机会,然而却如同宿命一般,一向对外强硬的大明,却在战争的后期连下了几道寒撤人心的旨意。

  栾古关的城楼上,将军台前生着几个木炭火炉,在夕阳与油灯的照映下,陈楚用不太熟练的毛笔字,认真地写着一封信件。

  他自己研磨,自己铺纸,在信封上大笔写下四字:袁公亲启。

  随后,他将战争中压抑的情绪彻底宣泄在了文墨之中:

  “和谈,招抚几如闹剧,我复州卫上万将士,数十万百姓浴血死战,牺牲无数,奴酋八部已然去七,辽民欢腾,无一不愿杀尽建奴,犁庭扫穴,雪耻复土。然朝中昏君奸佞,妄图行前朝国贼赵构之事,以和为降,徒留虚名而弃辽沈肥奴。昔日岳鳄王连结河朔,直捣黄龙近在咫尺,却遭十二道金牌。如今陈某人手中圣旨十二道,道道言辞不一,或是威逼训斥或是利诱封赏,其中之意,无非是要我罢兵休战,放回俘虏,与那建奴成为一家。陈某每念至此,不由心中暗想,难道我中国之人,一遇到这些女真秃顶野人,便要屈膝投降?朱由校此举犹胜于构,此獠绝非我朝太祖子嗣!黑旗军绝不会于女真八旗共存与世,只要还有一颗金钱鼠尾头活在世上,我们便不会停下脚步。无论你是忠是奸,只要胆敢阻拦我等剿灭建奴,那便是我等的敌人,那死无葬身之地的沈有容便是最好的例子。袁公大可将此信公之于众,将黑旗军视为反贼,但陈某人也要告于你知,一旦此信公开,那黑旗军便会毫不犹豫的成为真正的反贼,当初太祖裹红巾起兵诛暴元,恢复汉家衣冠,今日朝廷若一意孤行,那我等辽民,便会头裹黑巾,杀无道,再造新明,天启三年六月,陈楚笔。”

  陈楚将信件火漆封好,轻叹了一口气,将目光往外看去。一名锦衣暗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身前。

  “最高等级,直接送往旅顺。”

  “是。”

  暗卫接过信封,俯身做了一个万福礼,便再一次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在灯火照映下,陈楚平静地看了一会儿栾古关外的飞雪,他脸上棱角分明,早已经不同于前世。辽东的风和战争如同一柄斧凿,无时无刻地雕琢着这位黑旗军总长。

  他来到大明已经两年半,拼尽全力在辽东打下了一处地盘,并且成功抗击了后金,将还未成型的满清直接射在了墙壁上,然而此刻他却无奈地发现,最大的敌人,居然来自身后。

  他有意无意地救下了熊廷弼,本应被传首九边的老熊,此刻抓住了时机,率兵再次光复了广宁,来自京师的暗卫刚送来的情报,经略熊廷弼丧土失地在前,光复辽西在后,功过相抵。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山海关以东,大明还有一个比较靠谱的经略。hΤTpS://WWω.sndswx.com/

  但另一方面,本该历史上光复辽南三卫的登莱新军,此刻却只光复了半个金州卫。

  仅仅是那到了金州城之后,便驻足不前。旅顺的暗卫多次发来暗报,似乎这些精锐的新军正在进行激烈的人事调整,北京从关内各地和京营抽调了一大批武官,正在逐步撤换原有的新军军官。他们或是解甲归田,或是明升暗降,而袁可立又是个极度忠心为国的,对这种架空自己军权的行为,并没有作任何抵抗。

  这是一个坏消息,而更坏的消息是,因辽东战事兴起而逃进关内的一大批辽东士绅,地主此刻组建了辽东还乡团,正一批批坐船回乡。

  天启皇帝甚至亲自为每一批还乡团制作了一艘木船以作纪念。

  而这些还乡团的第一站便是旅顺,那原本为了收拢,安置流民而规划的房屋田舍,相当一部分是这些地主乡绅的财产。

  他们如今回了家,直接勾结登莱新军中的朝廷军官,轻则向房屋里的百姓收取租金,重则直接将百姓从他们家里赶了出来,任由漫天的寒风将一户户人家冻死在街头。

  想到此处,陈楚不由用手揉了揉额头,他明白,黑旗军赖以为生的便是百姓,而旅顺的还乡团如今做着和建奴差不多的事情,一旦这些事传到了复州城内,届时无论是农会还是军方,都会群情激奋,黑旗军也不得不做出行动。

  但此刻的黑旗军,即便士气再高昂,在与努尔哈赤血拼之后同样元气受损,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力,都需要一个平稳发展的时间。

  对这些还乡团,是杀是赶,都不可避免的要同朝廷官军起冲突,与其那样,还不如先和袁可立挑明心迹,这位号称海瑞之后的‘天下第一御史’,陈楚相信对方一定会有什么方法的。

  即便这位‘为民请命’的方法没什么用,但至少还能拖延这些还乡团一些时间。

  “刚诛豺狼,又遇虎豹。”陈楚喃喃说道。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两根手指沾着清凉的精油点在了陈楚的太阳穴上,温柔地揉搓了起来。

  “苛政猛于虎嘛,鞑子杀就杀了,可这些苛政却好像跗骨之蛆。”

  陈楚放松地迷上了眼睛,脑袋向后仰去,任由背后之人帮自己按摩,他此刻确实头很疼,几乎每一次大战之后,他的脑袋都会迎来阵阵痛楚。第一次头疼为他带来了一个三千年前的故人,而这一次,又为他找回了一人。

  “我该叫你托亚哈娜,还是别的什么?”陈楚小声问道。

  “你那个军情司长已经死了,你还是叫我本名吧。”托亚哈娜笑着回答。

  “本名.....哈娜.....宋哈娜?”

  “啊?那又是谁?”

  陈楚觉得太阳穴上的力道突然重了一些,连忙改口道:“托亚哈娜,我知道了,黑旗军的刺客庭首席利刃。”

  “前半句就好,后半句不要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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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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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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