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刘白准备就这样在海滩边放弃自己时,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是来自身后的防线,而是来自身前的海面。
刘白想要站起来看看究竟,却在起身的瞬间,因久坐而变得酸痛的小腿,让她猛地向前摔进了海水里。
当她再次挣扎着起身时,声音更明显了。
“刘大夫——救。。。救命!”
刘白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她狼狈地往海面上那个黑点走去。
长生抱着一块木头,这是甲板上那位王大哥给他的逃生工具。
他不会游泳,只能顺着海流上下起伏,海岸看上去很近,可对他而言,却如同隔了十万八千里,正当长生感到绝望之时,他看到了海滩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浪花规律地冲击着沙滩,一刻钟后,一阵海浪冲刷上岸,这一次,除了留下了一滩水草外,还有两个狼狈的人影。
“你怎么回来了!你为什么要回来!这里很快就没活人了!”
刘白抓着长生的肩膀大喊大叫着,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滴落,长生苦涩地叹了口气,说道:
“官军要带我们去关内,我还看到他们向咱防线开炮。”
“看到了还回来做什么,找死吗!你看看这周围,看看这周围!”刘白嘶哑着嗓子哭喊道,又好像是在对自己发火。
把野战医院设立在海岸边是她的主意,本以为官军既然主动设置了临岸码头,那必然不会对这里开炮,而现实却是,一轮饱和炮击,就直接摧毁了整个民团医护营。
为此,刘白觉得自己这个医护营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也比回到以前那样的日子活着好。”长生吃力地推开了刘白的手,慢慢站起了身,看向了东方,呢喃地说道:“我得归位,不然又要挨训了。”
这时,水师又开火了。
炮弹在天上划出白色的尾迹,飞过长生和刘白的头顶。
看着长生一点点向前挪动着身体,刘白双手无助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没用了,守不住了。”
长生顿了顿,转头咧嘴笑着说:
“刘大夫,你们军令司直属的人可能不知道,吴教头刚来俺们村搞农会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什么?”
刘白茫然地抬起头,此时眼前这个青年,已经彻底完成了从一名农夫到民兵,再从民兵到一名军人的转变。
坚定的目光中,恍如散发着一阵光芒,长生握住了拳头:
“他们就是要我们怕,不敢去打,可他们也怕,他们怕我们打,打就能赢,不打永远都是输,永远当佃户,永远当旗奴。即便是我死了,只要其他人继续打下去,总有胜利的那天。”
。。。。
顺着炮弹的轨迹,赵福身侧又炸成了一团,立刻便传来了士兵的悲鸣。这一次,落在他脸上的,不再是泥浆和尘土,而是肢体的碎片。
赵福嘴里咒骂着,在硝烟中站了起来,一手拿着指挥长剑划开了面前的尘雾,一手举着短铳对准前方,扣动扳机开了一枪:
“长枪手补位!他们来了,所有人等骑兵冲进墙壁再动手!”
这时,他听到了刺耳的海螺号声,连绵起伏,正是这个声音,让辽东的百姓彻夜难眠,深受其害。
每当这个声音响起时,建奴们就会冲进毫无防备的汉人村庄,烧杀抢掠,很多无辜的百姓,就这样被掳走到建州卫,成为了悲惨的汉人旗奴。
汉人旗奴,比起女真旗奴和蒙古旗奴,是奴隶中的奴隶,地位甚至不如旗人们家中圈养的家畜。
赵福听着海螺号角,心中愈发感到愤怒,这种旋律没有一丝美感可言,杂乱,随性,尖锐,听上去像是对明军号角的拙劣模仿,但实际上却如同一池煮开的粪池,让人觉得厌恶,恶心,混沌。
而当他再一次拉开了千里镜,在空洞中看到的,却是一排密不透风的重甲骑兵。
战马穿着明黄色的布面马衣,色调和骑手们保持着绝对的统一。
华丽的全身布面甲,上面布满了闪亮的铆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骑手们手中闪着寒芒的骑枪,每一根的长度接近一丈,大小不一的三角龙旗跟随在马队后面,就好像漂浮在空中。
赵福尽量不去想接敌后会发生什么,他现在要做的,便是把手头能做到的事情,做到极致。
而这一次,仅仅是做到极致,可能还远远不够,民团总队的战士们,需要做到比平时两倍,甚至三倍的极致才有可能挺过这一轮冲击。
林准慌乱地冲出了指挥坑洞,面对震天的炮火,他很害怕,面对将要来袭的建奴骑兵,他也直哆嗦,但他突然想到,他还能做最后一件事情——发信号。
民团总队的所有人,都已经做好的最后的打算,即便是锦衣暗卫,也同样如此。
林准从绑腿上抽出了一根铁管,扭开了上面的塞口,抽出引线,拿出火折子点燃。他举起了最后的信号烟,这在暗卫之中的代号,名为‘光荣’。
代表着区域战场最后一名锦衣暗卫的阵亡。
铁管喷出一条火流把‘光荣’升到了天空,炸出了一片银白色的光点。
林准扔掉了铁管,把弩机上好了弦,深吸了几口气,便要转身往前冲去,而这时,他眼角余光看到了两个狼狈地身影。
长生和刘白,两人互相搀扶着,艰难地走到了战线上。
林准看着他们,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指向了一旁的兵器架,上面还有一杆长枪,和一柄斩马刀。
两人明白了林准的意思,长生走了过去,拿起了熟悉的长枪,刘白也举起了斩马刀。
医护营的女兵们,绝不是柔弱的女子,她们自从入营的第一天开始,便要进行大量的力量训练,以适应战场上的工作,而双手斩马刀,则是她们的近战标配。
“看到运气不错,赶上了最后一趟。”长生咬着牙说道。
“是啊,最后一趟。”
刘白把头发重新扎到了一起,扔掉了随身携带的医药箱,双手握紧了斩马刀。
不知怎地,林准听到长生的语气,原本发抖的双腿,居然正常了。
福建水师炮击结束后不就,左岸黑旗军的火器营地,终于重新校准了炮口。
新接任的火器营千户官骆希德,目光冷峻地看向眼前这些在近岸抛锚的舰船,将一份测算好的弹道拍到给了莱杨手上。
在前几轮的炮击中,福建水师也对黑旗军的火器营阵地发动了突袭,原千户席辽东阵亡,火器兵减员近一半,为此,长生岛的火器匠人们主动站了出来,填补了空位。
打包的火弩流星,被重新组装完毕,除此之外,还有二十多门新式火器,这些东西,原本是作为后背力量而保存的底牌,而如今,整个复州卫都已经陷入狂怒,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二十六门新式飞火箭,在后世亦被称作‘康格里夫火箭’。
原本是作为海战之时,点燃对方船只的武器,此刻,无论本体是否在海上,只要目标在海上,正是它完成自己历史使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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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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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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