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枪响后,陈小竹的双手猛地向前一顶,火绳枪14毫米口径的弹丸,伴随尖锐的刺刀,将面前怪物的脖颈绞成了碎肉。
但面前血肉造物,依旧没有失去生机,绑满了锋利刀刃的双手,死死握住了插在脖子上的火铳,破碎的喉管里发出骇人的嘶吼声。
一根几近断裂的脊柱连接着怪物的铁头笼,仿佛身体与大脑之间,的并没有什么联系那样。
陈小竹于是变得更加用力,拼命将枪口上的刺刀往更深的地方插去,同时,又接过了一名装填手的火铳,枪口直接捅入铁头笼张开的嘴部,又补了一枪,这才磨钝了眼前这只药奴人的火力,随后第二把刺刀也捅入了怪物的口中,那如窒息般起伏的胸膛,终于停了下来。
不远处,小五吃力地把刀从一只怪物的头颅里拔出来,气喘吁吁地捂住了左臂的伤口,
小五脑海中回想起了刚才的情况,立刻跑向陈小竹。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
半个时辰之前,他们还在无聊地行军。
“那些建奴打的好算盘,他们觉得咱们这些辽东军归回本籍,就可以为他们打仗了一样。”巴特尔不屑地嘲笑道。
然而没人理会巴特尔一遍遍重复的发言,对付话痨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火上浇油。这时,刘福生早已经拿出了刚才蒙古人贿赂过来的风干牛肉,一口咬了上去。
“好硬······”
刘福生十四岁的牙口,就好像咬在了石头上,门牙都差一点崩。巴特尔嘿嘿笑了两声,道:“顺着纹理撕,然后含在嘴里边行军边嚼。”
一脸苦相的刘福生,用力撕扯着手里的行军粮,吃力地问道:“这真是牛肉么······”
“嗯········我记得有。”
“啊?”
“旅顺哪有那么多牛给俺做肉干,但你自己尝尝是不是也有牛肉的味道。我是用牛油和鸭肉搅合在一起,用纯正的老蒙古黄金家族手艺做的行军粮,便是拿去卖,也能值不少钱呢。”
“俺又没吃过牛肉,俺爹说了,牛是用来耕田的,不能吃。”刘福生自暴自弃地又啃了两口,又捂住了鼻子,说道:“这就是牛肉味吗?也太臭了,就好像···········”
被人说自己的行军粮是臭的,巴特尔炸呼呼地瞪大了眼睛:“你这娃娃,我这行军粮虽然不是纯牛肉的,就算是吃不惯,那也不至于是臭的吧。”
陈小竹突然勒住了战马,这个味道,她好像不久前就闻到过,她大声道:
“不,不对!是皇太极的药奴人,有埋伏!”
突然,一直骑在队伍最前的钟林,突然半举了一只手,沉声道:“止步!”
随后他扭过头,和陈小竹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这就是江粟说的,皇太极的药奴人?”钟林问道。陈小竹点了点头,立刻将刺刀从腿袋上抽了出来,插上的枪管。
这时,众人在突然发现,道路两侧的青麦田里,绵延不绝,陆陆续续站起了上千名药奴人,铁头笼的开孔里,流出一道道粘稠的淤泥。
臭味更浓了,但这些药奴人就好像只是从麦田里站起来,它们此刻耷拉着脑袋,在原地如行尸般晃动着身体。
而官道的前方与后方,同时出现了正白旗的旌旗。
目前的登莱骑营的双纵行军阵型面对这样的埋伏很不利,钟林立刻大声下令:“两翼,散开阵型!”
精锐的辽东骑兵们,立刻回应了主将的命令,立刻从双纵阵列,集结变换成了圆阵。
看着千里镜中这些奇形怪状的怪物,钟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从没在史书上记载过········”
“它们当然不会记录,谁会将自己的开国历程,归结为使用妖法?”
“嗯?”钟林扭过头,看向陈楚的女儿,对方眼神中透着坚定,同样看着手里的千里镜。
这时,钟林才猛地发现,陈小竹手里的千里镜,比他手里的,长度上足足多了三节,不由得抿了抿嘴唇:“理论上我们不会开打,毕竟嘛······”
“我知道,你们和建奴是友军。”
“你······”
钟林一时无言以对,但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这时,陈小竹突然道:“我看到一个熟人。”
“什么?”
“你看。”说罢,她把手里的高倍千里镜,递给了钟林。
这条通往金州卫的官道,已经快两年没有人维护过了,所以道路周围的草木显得非常旺盛。
除了两侧的青麦田外,目力所及的前方,钟林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和一群女真骑兵向己方而来。
“曹虎?”
“对,先前那个被我枪毙的是替身。”陈小竹平静地说道。
千里镜中的曹虎,穿着一身大明朝监军太监的红色袍服,正开怀的地身边的一位女真将领谈笑风生。
钟林疑惑地瞥了一眼,他不明白,对方如此大张旗鼓地把自己围在官道上,到底是什么用意,他们眼下的头号大敌,不正是黑旗军吗?
巴特尔的双眼中,却早已经怒火中烧,他咬着牙齿,沉着嗓音说道:“皇太极·······那人是皇太极!”
陈小竹疑惑地问道:“距离那么远,你怎么知道?”
“天上的猎鹰距离猎物也很远,哈丹!他就是皇太极,指示索伦人抢占我们牧场的罪魁祸首!”巴特尔大声说道。
“他就是皇太极········”钟林心中同样升起一股怒意。
作为这一世从小生活的鹰狮部,就因为是蒙汉杂居,便被后金处处针对,最后几近灭族,而唆使那些索伦人去围剿自己的老家的,正是皇太极。
“巴特尔,你的强弓要多少距离?”钟林问道。
巴特尔恨声回到:“驴日的穿着重甲,至少一百步。”
“那今天就不是报仇的日子。”
“我知道!”巴特尔回答道,但目光依旧盯着远处的正白旗龙纛:“总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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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丁震怒,掀翻银海,散乱珠箔。六出奇花飞滚滚,平填了、山中丘壑。皓虎颠狂,素麟猖獗,掣断真珠索。玉龙酣战,鳞甲满天飘落。”
曹虎一边笑着翻看手里的账册,一边轻声吟诵着前朝金国皇帝完颜亮的词作,心中志得意满。
这首词是前朝金国,也就是建州女真认得那个老祖宗所建立的王朝,为数不多由女真人所作的词句,完颜亮虽然以荒淫无道出名,但在文采上却颇有宋徽宗的样子。
这首《念奴娇·咏雪》,正是曹虎为了能够此次出使后金,特意为女真上层人物准备的。
他是在十九岁科举落榜时,主动阉割自己,成为宦官的,为了能够在九千岁面前崭露头角,他必须要比那些从小阉割的同僚更加卖命,此次替九千岁出使后金,便是他主动请缨揽下的差事。
不同于在大明朝境内,在后金的地界上,来自北京的监军太监几乎对这些野人毫无办法,任何在大明的官员,将领身上的趾高气昂和暗中索贿,在女真人面前,都变成了放屁。
这使得多数的宦官并不愿意为九千岁跑这一趟,但为了自己的前提,曹虎豁出去了。他已经做好了赔钱出使,一点好处不拿的准备了,但即便如此,曹虎也想着有什么方法可以火中取栗。
就像前朝的秦桧,秦相公那样,坐着囚车去金国,又坐着马车回大宋。
曹虎自从亲自宫了自己后,他的思维方式也不知不觉变了许多,就好像·······
他的视线停留在了远处的骑兵队身上,三千骑兵浩浩汤汤,围成了一个铁桶一般的圆阵。
“哼,要不是那不知死的岳飞,大金国早就问鼎中原了。”曹虎说着,翻看完了最后一页账册,满意地收进了怀中。
出乎他意料的是,皇太极居然送给了他一万两黄金,刚才那账册里的,正是山西商号的银票。
他决定完成秦相公未竞的事业,一步步成为大明与大金国两方无吊的秦桧。
他们的马队缓缓前行,在距离登莱骑营五百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龙虎将军,虽说朝廷已经下达了辽沈军门各回本籍,但还是会有一些顽固之人,想要逆天而行。”曹虎笑着说道。
皇太极微笑着看了一眼曹虎,而后摆了摆手,爽朗地笑道:
“公公无需担忧,既然朝廷已经下令他们各回本籍,他们反抗,那便是造反。而我建州卫边军,自然乐意替朝廷平叛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曹虎笑盈盈地转过了头。
“平叛所需的粮草,还望九千岁能够多多帮衬。”
“那是自然。”曹虎连忙拱手:“只要能让还乡团顺利回到辽东,重新把产业做起来,这辽东之地,就是咱们捞钱的聚宝盆。”
“只要还乡团的人丁,粮食留在本地,金银这种身外之物,自然好说。”皇太极笑着说道。
这时一名登莱营游骑来到了他们面前,大声喊道:
“我部奉命回撤,速速让开道路!”
皇太极伸手一指前方,对手下吩咐道:“去,把朝廷的令旨给他们射过去。”
“遮!”
不一会儿,一支裹着明黄色圣旨的便响箭射向了骑营所在之处。
·········
钟林沉着脸,看完了上面的内容,默默地收进了马鞍袋里,“准备近战。”他平静地说道。
“上面写了什么?”陈小竹问道。
她觉得奇怪,为什么这支骑兵,仅靠着听钟林的语气,便瞬间做好了战斗准备。无论是巴特尔还是小五,亦或是周围的其他人,都在那句“准备近战”的简单命令说出口后,刺啦一声拔出了马刀。
“他们要把铁头笼,套在所有人的头上,除了他们自己。药物和催眠能够让人疯狂不假,但却无法改变一个人的体格,看看麦田里的那些怪胎,哪个不是膘肥体壮,一派军人模样。”钟林的话语中,出现了隐约的颤抖与愤怒。
一个黑暗,深邃而又恐怖的念头立刻出现在了陈小竹的脑海里,她深吸了一口气,指向麦田里那些耷拉着脑袋的药奴人。ΗtτPS://Www.sndswx.com/
“你是说······那些东西········”
钟林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悲伤地说道:
“他们不是旗奴,他们是死忠于朝廷的登莱新军······朝廷下旨辽沈军民各回本籍,他们便听从了天子的圣旨,却变成了建奴的药奴人。”
“这·····这不可能,那么短的时间,鞑子哪里来的时间。”
“小竹,你相信天命吗?”
这时,钟林突然问了一个似是而非的问题。陈小竹愣愣地摇了摇头,回答道:“父亲说过,天命在民。”
听到这个回答,钟林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是啊,天命在明,区区关外鞑掳,何敢染指神器宝鼎,即便他们有一点运气,那也不过是蚍蜉撼树!”
钟林说罢,将马刀举过头顶,对准了皇太极所在的方向。
巴特尔昂声喊道:“哈哈,俺就知道今天就是报仇的日子,小五,你留下保护丫头!”
“冲出去就一路往南,去旅顺。”钟林扭头大声说道。
“那你呢?”
“登莱骑营会为你打出一个缺口,你去旅顺,找到古筝,她会告诉真相。”钟林朝身后的少年点了点头,而后勒马转向,对准了前方。
“登莱骑营!”他高声喊道。
“在!”
三千精骑齐齐发出一身战吼。巨大的声响,让麦田里的药奴人都不由得开始焦躁起来,铁头笼里发出骇人的尖啸,两股之间巨大的污秽器官,开始涌出暗黄色的汁液。
曹虎不由得脸色一变,焦急地向皇太极进言道:“龙虎将军······那钟林可不好对付啊。”
“无妨。”皇太极轻蔑的摆了摆手,而后张开双手,嘴角病态地拉伸着,大声道:“我大金国如今有了天兵助阵,区区三千登莱骑兵,不过是三千个肉馒头罢了。”
此刻正白旗旗主的语气,就如同鬼魅一般沙哑,可怖。双目赤红,和那些药奴人没有任何区别。
曹虎觉得心口一紧,突然有些穿不上气。
却见皇太极狞笑着扭过头,看向曹虎:“曹公公,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大金国,从东海之渊得来的天命!”
“东。。东海之渊?”
曹虎从未听过这个地方,但此刻他已经顾不得考虑这些事情了,因为原本视野中,两侧麦田中的那些药奴人,它们的背后,立刻又站起了大量的同类。
这时,一个幽怨,苍老,雌雄莫辨的声音,传入了皇太极的耳中:
“主子,药奴准备就绪。”
皇太极喃喃地说了一个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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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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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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